因此切了肝脏肿瘤后没用,其它地方肿瘤和原发肝脏肿瘤没关系,继续长自己的。这种病刚好是消化系统居多。张老师切完原发性肝肿瘤后很快发现十二指肠和胰腺全出现肿瘤了,并且再次浸润到了肝胆,导致严重腹水。三者解剖位置挨得近,导致可能开始没有怀疑到这个方向去。
“我估计老师们当时的心情很不好,不敢想是这样的情况,代表可能没得治。”谢婉莹说,“检查仪器不可能将非常微小的病灶全部查出来。”
其实,四年前已经有医生怀疑到这个方向了,毕竟后来肝脏再发的肿瘤和原来的形态不太一样了。遗体解剖后更是证实了这点。
为了患者是重复癌或是复合癌这个事,当年有人争论过,和今天的争议差不多,都是在争辩最后致死的肿瘤究竟是不是始发于肝脏。但是大部分医生倾向于复合癌,包括吴院长在内。
“我个人感觉不是始发于肝脏。”谢婉莹提出了相左的意见,由于证据不太够,是她自己的大脑推演了,所以她没有在那份给陶师兄鲁老师的报告里写明。
“张老师后来遗体做了解剖,都没能全部证实你说的这些话。”朱会苍想起了往事,摆摆手说,“你说的是怀疑方向没错。但是,哪怕不是单纯的原发性肝癌,也没用。”
这是当年大家讨论后的结论。
听见这句话,谢婉莹的表情不得不严肃,驳斥道:“怎么会没用?之所以张老师的情况恶化如此之快,肯定是因为原发灶没找对没切对。”
吓。站在对面的宋学霖都被她这话吓了跳。想她居然敢直言比他更残酷的话出来。只瞧,屋内那帮国协的前辈全死寂了。
显然她是揭开那块伤口了。此刻好似可以看见每个人心头上那块根本没有好过的创面,血淋淋的,很深,深入骨髓了。
作为医生,没能救回把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恩师,心头是很疼的。如果自己曾经在这方面犯错的话,更是痛到没法讲述了,悔不当初。
哎呀。朱会苍抱住自己的脑袋,想着早知道不和她争了。这一争,争出来的结果是她比他老同学曹勇更可怕,亮出来的这把手术刀太锋利了,将所有人的伤口戳到见血了。
一个个铁青的面色是说明了她刚才那句话是对得不能再对了,是事实。
病人术后两个月复发转移多处极为少见,更多是说明张老师的原发灶他们根本没有找到位。
包括吴院长在内错了。错的话,第一时间是不敢认,怕认了的话,等于说他们真没有这个技术是无能,没能把老师给救活。
像谢婉莹之前举出的例子一样,有些继发性肝癌外科医生怎么也找不到原发灶的。像这种病人,医学上毫无办法。
医学只能实事求是,能是能,不能是不能,不能因为病人是谁会有所改变。
“你该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写在你写的报告里的。”谭克林批评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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