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一片战火纷飞的时候,成都城却也是一片剑拔弩张的镜像。
也不能嘲讽东魏军是士族军官垄断官职,欺压屯田士兵,在西魏,军官职位也是被学院生所垄断的,晋升伙长已经成了普通士兵能上升的最高职位了,百队长开始,已经是学院生的领域。
唯一西魏强过东魏的是,职业部队每个百人大队每年每个人百人大队都有五个名额,可以到长安的军事学院进修,魏军部负责一切食宿,军饷照开,三年通过考核,普通士兵也可以晋身为学院军官,有机会向更高位爬去。
虽然百分之五的机会格外渺小,可也好过东魏百分之一不到的机会。
很不巧,这队当值的百队正就是个关西豪门出身的学院生,百名凉州军的士兵立正警戒在城墙上,他这是背着手,挎着指挥刀,格外有官威的大声呵斥着。
“都给老子精神点!两个眼珠子瞪圆了,盯住城下这群蛮子,连一只苍蝇,都不许让他们飞进来!”
“说你呢!平时军列怎么训练的?腰挺直了,别他娘的给咱们凉州兵团丢人!”
“新兵蛋子,就是他娘的不行!”
阳平关山道之战,凉州兵团中了埋伏,死伤惨重,为了恢复战斗力,从陇上各矿场中吸收了一部分预备役工人,为了拉拢当地益州人士,又吸纳了些投诚的蜀军。
人体骨骼生长,需要吸收一定紫外线,所以小朋友想要长高小时候得多晒太阳,不过四川盆地常年湿润多雨的环境,身高差异真是格外明显,一群一米七一米八的关中大汉中,掺杂着几个一米五一米六的新兵,队伍不争气的总让这板脸队正强迫症发作,背着手威严的围绕他们转半天,这才郁闷嘟囔着走向别处。
不过也难怪这学院兵出身的队正紧张严肃,就在他们脚底下,是个乱哄哄的大营,最后的蜀军都在这儿。
蜀汉丞相诸葛亮率人来投降了!被王厚骂了一顿,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这个驻蜀大将的责任,伺机安定南中,长安兵团将军,定蜀委员会的首席将军郝昭是接受了诸葛亮的投降。
可是,要处理这部分蜀军也真是困难,因为诸葛亮带回来的蜀军竟然足足有五万人,更重要的是,四万人都是南中各部族直接招纳出来的壮丁,这句蔑视的蛮子是真没错。
出身部族,他们还处于原始社会,对于文明与规则的遵守无限接近于零,比农耕并且和汉人接触多年的羌人还要拉出去十万八千里,吸纳他们,比容纳羌人不知道难上多少。
就像是同时代罗马人所面对的凯尔特部族,日耳曼部族,西方文明的祖宗一样。
现在郝昭还真没法将这部分部队分割处置了,因为这些南中人真的没有自律性,压根不知道什么是规矩,满街大小便都是轻的,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直接强抢财物都是他们。
巴蜀百废待兴,王厚留下的复兴计划是计划经济,建立各个商会,统一下达生产指标,配给市场份额,可以说各处都缺人,可就这种情况下,各大商会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郝昭分配过去的南中降兵退了回去,可见其多难消化。
若是曹彰在这儿,这问题也不难解决,大帝国的优势,仗着自己幅员辽阔,调国境东面的蛮族俘虏打西面,南面的打北面,大不了把他们调集到西域,去抢去祸害也是葱岭以外的大宛人,昭武九姓的吐火罗人,四面都不是同族,反倒利于大魏统治。
可问题是,曹彰跟着王厚争天下去了,重臣几乎全不在这儿,更有魄力与权利的魏延还被马岱砍伤了,病假中,手握三个兵团的郝昭是矮子里拔大个,权利不够,折腾了一个多月,他的处置办法只有将这部分南中蛮军就这么圈养在成都城南面,等着长安的进一步处置。
今个似乎又是看着蛮子闹哄哄的平常一天,巡视完自己整个大队,又把部下大骂了一顿,眼看着太阳渐渐偏西,死人脸百队长都是忍不住大大打了个哈欠。
可就在这功夫,城头,军靴声音急促的响了起来,十几个重甲军兵同样铁青着脸,步伐急促的奔上了墙来。
“妈的!又是什么事儿?”
西魏各支兵团也有着其专属的个性,长安兵团头盔还有盔甲上绘制的是曹总巨像轮廓作为标志,暴风军团是地平线日出,凉州兵团是玉门关,作为老派军团,长安兵团地位最高,跨越高原,一刀插进蜀汉心脏的暴风兵团地位也正在撅起上升,第一场大战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损失过半的凉州兵团成了鄙视链最底层。
看着这几个正是嚣张得意的暴风兵团军官过来,就算死人脸队正都感觉脸皮子直抽,满是郁闷,却不得不嘟囔着迎接了上来,重重一个立正敬礼。
“拜见校尉,敢问校尉有何军令!”
经历了高原考验,脸上堆积了一层高原红作为特有的勋章,这校尉倒是依旧格外帅气俊郎,也是辽东标准表情死板着脸,一手亮着委员会的黑皮军令本,他是声音格外高高在上的责问道。
“今日又有南蛮十一人逃营,竟然还混进了成都城,烧商铺三间,委员长将军大怒,派吾等前来核查!”
心头咯噔一下,这算是重大安全事故了,追责的话,谁纰漏谁得被一撸到底,甚至要么去西域当大头兵重来,要么还得蹲军事监狱,紧张中,死人脸百长又是立马一个敬礼。
“属下这就去巡查!”
“用不到,打开城门,吾等就去巡查了!”
声音冷硬,俊郎校尉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属下明白!赵吃饱,开城门,配合校尉巡查南蛮营地!”
太急于配合,调查清楚责任了,守着成都南门的死人脸队正立马大声喝令着部下,但是,也是因为太着急,他却是忘了百长以上必须由军事学院培育出来才能担任的意义。
那就是经过学习的军官才识字,才能解读辨认军令的内容,而他仅仅看了封皮!
咯吱的声音中,紧闭了好几天的成都南城门,轰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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