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后世人愿意出国打工,也真是有着一定的经济原因,毕竟同样一个月三千块钱,在美国佬哪儿打工,一个三千块钱却可以当六七个三千块钱花,然后就是贼有面子,一听海龟归来,特高大上。
虽然王厚穿越前那一段日子,海归暂时变得不那么高大上了。
想要让这些塞外胡人眼红汉籍,跟后世考托福,办绿卡办出国那样削尖了脑袋瓜子抢入汉籍,面子的吸引力的确占一方面,可是经济上的优势,实际的里子才是吸引胡人的原动力。
就在眼前。
之前说过老好人幽州刘虞,之所以那么得人心,塞外乌桓鲜卑也很服他,就是因为他的其中一项策略,开放了边市,让塞外胡人得以补充了不少塞外的必需品,就像锅碗瓢盆陶瓷瓮,大到针鼻儿小到车子,没一样是草原不缺的。
现在宇文宏这鲜卑部整个成了汉人世家,宇文成了复姓之一,上层贵族就是世家宗家,立马被王厚提拔了十多人在青州为官,而且宇文家不再是参与边市贸易了,直接成了边市贸易的游戏玩家之一,足以令游牧人掏刀子相向的铁锅铁盆,由马鞍山的冶炼中心出产,直接内地价拿货,然后被宇文族当二道贩子卖到草原,他们收拢的畜牧牛羊,又被当做草原特产,卖到连角城,然后输送进关。
可以说偌大的草原买个火锅做顿老北京鲜羊肉都得求着宇文宏,受他的商业剥削。
而且更令人眼红的,还是骨瓷贸易。
就看王厚自己都没想到骨瓷贸易能那么的走红,七月份柳城县城建好,辽东骨瓷进行第一批生产,八月份第一批一万件大小瓷器,大到瓷碗,小到一人高的大瓷瓶,彩瓷素瓷两种货色开始出货。
然后要不是王厚发现及时,把本来打算摆放锦州官府大楼以及连角城私宅的一千五百来件儿骨瓷装船,这批瓷器差不点没走出辽东去,直接被那些王厚忽悠来,在辽东已经开始开宗划田,开枝散叶的青州世家以及本地世家给分空了。
瓷器能在西方走红,引得老外这般狂热,首先就因为其风靡了华夏,先引得华夏士人无比的狂热与推崇,巨大的市场需求才引得产业不断的被推动发展,技术革新,烧出一件件不可思议的瓷器来。
这骨瓷的产品力也真是强悍,毕竟是西方佬好几百年智慧结晶才诞生的唯一一种西方瓷种,相比于这个时代颜色尚且发乌,气色昏暗,而且与陶器还没完全分家的瓷器,含有由骨粉大量烧制而成的磷酸钙,拥有天然奶白色的骨瓷简直是土肥圆中的白富美。
而且以骨瓷为基,白底儿颜色鲜亮的彩绘瓷,青花瓷也比乌突突的青瓷,彩陶要鲜明耀目的多!
喜欢高雅的有素白,喜欢热闹的有彩绘,足以满足各层级消费群体,骨瓷不火才怪了!
王厚自己家都没摆上,这一千五百件他也没卖,直接拿去送了礼,其中广陵的陈老哥送了三百件,他老丈人曹总送了八百件,剩下五百件和王厚有旧的夏侯惇曹纯于禁张辽什么的挨个送点,虽然目前信使还没把市场反向传回来,不过见识了在辽东的疯抢,对于骨瓷的销量,王厚已经是有很大的信心了。
而且仅仅这第一批一万件的销量分红,已经让被战争拖累到快破产的宇文家缓过了气儿来。
…………
后世朝阳市哪怕解放前都已经是农田阡陌一片了,如今却依旧是其做原始的掩饰,丘陵平原间,碧绿连天的草原。
八月的草原真的很美,这年头没有大规模工业化,就算是马鞍山那头烧矿的煤炉子拼命向天空排放着雾霾与浓烟,不远处柳城也是一阵阵的烟火缭绕,可仅仅相距离十几里,天空依旧蓝得犹如一块宝石那样。
辽河水也不像后世污染的那么严重,水里一搅合全是功业气泡,现在水虽然有点浑,可是拿网随便捞一捞,也有十几尾大鱼,尤其是这儿气候偏冷,冷水鱼发育较慢,肉质格外紧实爽口。
要不是有历史上陈登陈老哥吃出一肚子寄生虫的经验,紧实的鱼肉,王厚都想令人给自己切一盘生脍了。
如何能快速融入汉人世家,王厚教了宇文宏一招,那就是附庸风雅!
看后世的明清两淮盐商,不少盐商其实肚子里没有二两香油,也就会写个字算个账现在,在江南诗书传家的地主眼里,就跟文盲没啥两样。
可这些盐商舍得花钱附庸风雅,又是办诗会,又是捧秦淮艳色花魁,没事儿弄个昆曲儿戏班子引领潮流,有大批的文人士子跟在屁股后头吹捧,想不出名也不行。
草原最不去缺的就是羊了,这儿又得感谢博望侯张骞张大人,刚宰杀好的羔羊,在芝麻与孜然两种神奇的调味料加持下,一串串硕大的肉串在火堆炙烤中,散发出一股子浓郁的香味来,勾引的附近放羊的牧人都是口水一串串流淌下。
另一头,王厚可不忌讳内脏,大锅热油里,清洗过又用黄酒泡过的羊杂噼里啪啦清脆的响着,迅速变得金黄而酥脆,再撒上花椒,浇上来自徐州的据说是淮南王刘安捣鼓出来的酱油生抽,一盘子盛出来,那色泽,那鲜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时代还没有辣椒。
王厚的穿越到现在政治没算留下太大建树,可是吃货界却快和鼻祖张骞媲美了,火锅子涮着羊肉,边上四色小炒几个甜品,清凉的果汁儿,还有来自岛城,这个时代算是高度的糖蜜酒,奢侈程度在这个时代足以赶上后世王校长的网红游艇了。
果然,自古以来,舍得花钱请客的总是能落下好名声,前半个月还精神洁癖的把宇文宏也当成羊圈里腥臊的羊一样恶心,可现在,诸葛均这青州才子都能和宇文家主把酒言欢了,王厚在主要席面上靠着鱼,都能听到他在次席上耍着酒疯撒着欢儿风言风语说着酒话。
“今日,本才子高兴,赋诗一首《新娘》,来给大家鉴赏啊!”
摇头晃奶中,诸葛大才子又是一副谁唱范儿,合着rap开起了唱腔来。
“帐下锣鼓响叮咚,新娘羞似花轿红,今宵良辰花烛夜,哎!玉簪刺破海棠红啊!”
“好湿啊!好湿!”
真提莫叫文人骚客,一句玉簪刺破海棠红,酒性中,一帮子暖饱欲思淫色青州世家老小年轻们脑海里立马有画面了,是纷纷拍着大腿在那儿哈哈大笑着,王厚看好的毋丘俭都没例外,笑得跟个小流氓一样,这货还算是有点良心,看到自己首席下属宇文宏在那儿发愣,他还贴着他耳朵根,手指往拳头直比划,听得宇文老流氓也是茅厕顿开,哈哈笑得前仰后合。
这一幕看着翻着大鲈鱼的王厚却是禁不住怜悯的直摇头,一群没欣赏过霓虹国动作与爱情经典片的渣渣啊!这就能乐成这样。
不过好笑之余,他目光还是忍不住瞟向了另一边。
只有和穷人相比,才能体现出富人的富足,要是都百万富翁,大家也就都是穷人了,所以宴请中原墨客的同事,草原上的乌桓贵族又被都请来担当绿叶了。
只不过菜色上就逊色多了,相比于这面的水果小炒,隔了一米多的草原贵族只有个传统菜烤全羊了,还没有各种香料辅助,抹点盐巴就上桌那种,还好就是酒够!
看着宇文宏和世家败家子儿们达成一片,在那儿花天酒地用的都是骨瓷盘子奢侈的一幕,再看看自己面前那种土陶盘子,逼格立马掉下去二斤。
连歌儿都唱不出来了,盯着穿着长袍大袖,和士子们调笑一团的宇文宏,这些个什么秃发,乌延,乌努,乌吉剌特的草原酋长眼红的,都快与兔子相提并论了。
一方面,彻底把宇文宏这货从草原部族孤立了出来,他要是不忠心耿耿给他王厚当狗,王厚只需要一个口哨,估计这些嫉妒的跟怨妇一样的乌桓鲜卑部族,就能把他扯碎了,另一方面,炫富炫得这些草原人也给更向往大汉绿卡了!
想拿?那就拿血来换吧!今年一年时间的辽东布局,除了个毛线场没办到,剩下的王厚都办到了,得意之处,他也是重重饮了一杯甜酒,然后一筷头子烤熟的鱼肉吧唧一下塞了呼吸大嘴中。
“嚯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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