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赶紧分开,三十五以上这队,三十五以下那一队!”
“于吉于老神仙听说过没?咱们这支大军的指挥官青州牧王厚就是于老神仙的真传大弟子!于老神仙已经修炼到元婴期了!王州君也正了金丹大道!一会就要用仙法破袁贼了!需要借用年轻小伙子精气神儿来施法!你要老掉牙的硬往里钻,被吸干精血而死事小,被坏了王州君的阵法!杀你全族都怪罪不起!”
“什么?你不知道你年岁多大了?滚去老年组去!”
这年头经常是一家男丁一块儿去当兵,爷孙三代同在军伍的都不少,这一分,居然分出来七千多老卒,满是新奇与怪异,相互招呼着分手分列开。
在张郃的喝令中,也甭管是不是他麾下了!年轻人一律被他归拢在了军队中,勉强重新组成了阵势,却是怪异的背对着漳河,背水列阵在中军一里之外,呈现一个大肚子弧形,来抵挡冀州骑兵的侵袭。
至于挑出来的七千老卒,则是乱糟糟一团犹如被丢弃了那样,随意的布置在了正对着袁尚中军对面,接替了日照第七第八曲守卫韩家桥的任务。
最后一部,王厚自己的本部以及张辽的三千青州骑兵却是依旧留在了原地,屯扎在各军最后头。
曹军阵型至此是布置成型。
…………
铛铛铛铛~鼓锤激烈的敲在了大铜锣上,河对岸,本来就已经打了个精疲力竭的关中部队,凉州精兵听到这河对岸响亮的鸣金声,是再也支撑不住,轻骑兵惊慌失措的重新爬上马,早已经扔光了标枪的羌斗步兵也是拖着沉甸甸的长矛,转身向后逃去。
就算是下游水浅湾大,数以万计的凉州军依旧拥挤成一团,紧随着他们背后,同样累的气喘吁吁的袁军则是亢奋的拉满弓箭,或者轮刀砍杀,在彪悍的凉州军团身上,硬生生剥下了一层来。
还真是个纨绔子弟,大战了一个多时辰,韩彰这小子身上别说沾点血,衣襟皱都没皱点!除非他真有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那般武功,否则刚刚的大战,他多半在背后打酱油加瞎嚷嚷了。
不过下了战场,这小子却是中气十足,闯进中军,跳着脚气急败坏的就怒吼咆哮起来。
“一群懦夫,为何不进军支援,你们脑子都是猪脑子吗?”
庞德这粗人都比这小子知军多了,尽管拼杀了个身上鲜血淋漓,气喘吁吁着,他却是黑着一张脸,抱着个胳膊一言不发。
尽管这小子吱哇乱叫的跟精神病那样,王厚却是压根没搭理他,只顾着端着望远镜向河对岸张望过去。在凉州都是天老大老子老二的主儿,昨天就被一顿安排,今个给更是被直接无视了,差不点没气死,怒气勃发中,韩彰竟然上来就想去薅王厚的衣领子。
嗡~
没等他火冒三丈的奔到王厚面前,却是忽然感觉到脖子一凉,吓得一踉跄,居然腿儿发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另一头,本来抱着胳膊生闷气的庞德跟着也是忌惮的放下了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电光火石之间,赵云的长矛指在了韩彰脖子上,他跌倒了,赵云的矛锋还是指在他脖子同一处,见识过多少用枪高手,可他这般高手,庞德还是头一次见,身体习惯性的微微曲下,下意识他摆了个防御姿势。
这阵子,王厚也终于是放下了望远镜,还是连看都没看坐地上的韩彰,反倒是很恭敬的对着庞德一拱拳。
“将军辛苦!第一批辎重已经到后营,请将军率部飨食,剩下的交给王某好了!”
武人之间没那么多客套言语,而且庞德现在明显对王厚是很不感冒!一言不发,重重一拱手,他是转身就走。
赵云也是收回了枪,可吃了个大亏,庞德还走了,韩彰顿时也憋了茄子,屁都没敢再放一个,同样是扭身就走,直走出去好远,才听到他恼火的嚷嚷声。
奈何,王厚是一丁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反正都利用完了!端着望远镜,他是再一次全神贯注的张望向了战场。
几乎是曹军刚刚落位,袁尚凌厉的攻击已经展开了!
河对岸,追着关中军阀联军的后屁股,袁尚的左岸步兵拎着血淋淋的战刀,又是呐喊着杀过了漳河来。
只不过这些部队才刚刚登上岸边,耳中,一股子令人耳膜发痒的噪音刺耳的就响了起来,一个年轻的步兵下意识昂起头去,在他眼帘里,半空中却是乌压压一片,先是仅仅一个小点,紧接着又是被迅速的拉长起来。
“弓箭阵!!!”
少年的遗言就这么说完了,铺天盖地的箭雨噼里啪啦的落下,地上瞬间被扎刺成了芦苇丛那般,追在最前面的轻甲步兵根本无法抵挡曹军沉重的箭头,几个呼吸间,成大队建制的步兵单位,狼藉的倒伏在箭雨下。
落下了上百具尸骸,袁军第一波攻势就此被打断了,后头的袁军惊恐的叫嚷着往后跑着,目送着他们离去,山上的乐进还在那儿扯着嗓子嚷嚷着。
“不要给老子省箭,往死里射!”
另一面,率领骑兵侧翼进攻的袁军大将马延同样也遭遇到了问题。
骑兵的确是步兵的克星,平原上,一百个骑兵可以战胜上千个步兵,不过!战胜的方法可不是直接拎着又长又硬的家伙男人一样对着捅就行,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耐心,跟着步兵大队,反复袭扰,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上去进攻,在他们睡觉的时候进行冲锋,在他们行军的时候射箭骚扰,直接对撞排列整齐的步兵方阵,尤其是长矛方阵,是最愚蠢的战法!
可惜,马延却不得不选择这种最愚蠢的战法,战略上,他急需要打穿眼前的通道,与河左的步兵主力汇合,一举击溃曹军的主力。
在主将的怒吼下,才刚刚奔袭了二十几里的河北骑兵连分毫的休息都没有,高举着环首刀到,愤怒中夹杂着恐惧,操纵着战马飞驰着撞进了刺猬那样的曹军枪阵。
两败俱伤!
树立的长矛扎穿了马背,甚至从马后颈扎出,把骑士也扎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下,曹军矛手也犹如稻草人那样倒飞出去,嘴里猛地吐出了污血与内脏的碎块。
更多的骑兵涌现向被狠狠撞出来的缺口,而更多的曹军枪手也是填补上来,弓箭同时在两军头上飞舞着,甚至正在督战的张郃都是身体剧烈一震,肩膀上多出个箭杆来。
不过随手把箭薅出去,大枪捅出,一员疾驰而过的袁军骑兵不可思议的捂着咽喉冒出来的鲜血,反倒在了地上。
王厚在隐忍着嗜血的欲望,等待战机时候,袁尚其实比他还要焦虑,邯郸,荥县等一大批河北领地已经被曹操所占据,再不讲曹操从邺城击退,他袁氏在这片土地上的声威将越来越小。。
眼看着马延的又一波进攻在河对岸被曹军挫败,袁尚焦躁的狠狠一拳头砸在了旗杆上。
不经意间,他的视线又划过了正对面的中军,还有木头搭建的韩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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