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俘虏可不是就往那儿一坐,等着吃饭就行了,都得起来给曹军干活!不然西北风都喝不上!
最新一笔订单就是王厚的马鞍和马镫,经过实战,这俩神器是终于得到了曹军上下的认可,从许昌调集皮革与木头,针线,战俘营里,一人手里发放点工具,坐那儿就给缝制,或者聚集在一起,挨着火炉轮着大铁锤子,把许昌工坊所产的铁条打成马镫,马蹄铁,一人一天得上缴多少副,否则不给饭吃!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世尚且做不到人人平等,更何况如今的封建阶级时代,一个大屋子里,三十几个袁军都在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的缝制着,却就有那三个人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还百无聊赖的哼唧着。
“邓慨那个混蛋又溜出去了!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老子看他八成是投靠了曹军!”
要是王厚在,一定会面熟,箕坐在椅子上,一边横着有块硕大黑疤的脸,一边晃悠着一条满是黑毛大腿的汉子,赫然就是那天在官渡大营外,他救下来,却不领他情,还叫嚣着要让他好看那个袁军。
在这个残曲部中,无疑他就是带头大哥!听着他恼火的抱怨着,边上另一个穿着破烂衣衫,却长得格外壮实,肌肉虬接的家伙一边也是啃着馒头,一边瓮声瓮气的嚷嚷着。
“这个怂货!本来就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儿,不忠于袁公,大哥!要我说,回来就弄死他得了!”
“不着急,他还有点用处!曹军还想借他拉拢人心!天天从他那儿还能哗啦到吃的!”
说到这里,那个脑门上长了快赖的带头大哥声音下意识压低了下来,看了看自己正在干活的部下,阴沉的说道。
“曹兵找死,还敢把铁送进来让咱们打!老赵老刘老许他们偷偷扣下了些,就等着吕将军那儿头举事儿,然后咱们宰了看守的曹兵,逃回河北去!”
“等举事时候,再宰了那个姓邓的,拿他脑袋……”
咣咣咣~
话还没说完!那头安排他们住宿的老百姓屋子门口,忽然被重重砸了起来,一个声音粗鲁的在外头叫喊着。
“牲口们?给老子开门,缴东西了!”
这些天,曹军天天全副武装的过来收取打造好的马具,俘虏们也习惯了,把话收回了嘴里,那个癞子头大哥直接歪了歪最,屋子里第三个没干活却啃着馒头,那个长得细长的汉子是赶忙一副笑脸迎了出去,打开门,对着全副盔甲的曹军看守点头哈腰的应承着。
“哎呦,军爷,今个怎么来这么早?弟兄们还没忙活完呢!”
“少他娘的废话!今个中牟杀猪,哥几个还等着晚上赏肉喝酒呢!干完就拿出来,没干完就给老子饿着!”
两撇浓郁的胡须一呼呼,那个带队检收的曹军同样一副粗野的面孔,蛮横的哼哼着,听的那细长汉子赶忙又是点着脑袋瓜子鞠着躬。
“军爷休怒!干完了干完了!小的可不想饿肚子过夜!你们,还不他娘的把东西搬出来!”
在细长汉子的嚷嚷中,屋子里三十多个袁军俘虏也真像任劳任怨的牲口那样,缝制高桥马鞍的端着高鞍,围着煤炉子打铁的拎着马蹄铁与马镫,门外院子里,几个曹军是拿着大袋子,这头袁军俘虏把造好的马具扔进袋子里,那头则是有曹军从筐里拿出馒头,根据数量给他发一个或者两个!
一个又一个袁军俘虏出屋子领馒头,最后只剩下癞子头大哥和五大三粗大块头,自诩为袁军忠臣,而且反正能从部下手里头去强拿,他们自是不屑看着曹军的脸色领粮食。
可就在他俩百无聊赖的骂骂咧咧哼唧着,却浑然没注意,后窗户几个黑影悄悄摸了进来,忽然间,两个细成疙瘩的臭布条猛地塞进了两人嘴里,在他俩惊骇的呜咽叫嚷扑腾中,又是两个大麻袋套了上来,扛着这俩人,四个翻窗户而入的王厚部曲又是重新翻窗户出去,飞快的消失在了巷子里。
院子里,领取完了馒头,一个个袁军俘虏又是闷头回了去,不过就算肚子饿的咕咕叫,,捧着馒头他们也不敢吃,癞子头大哥,五大三粗家伙还有面条狗头军师在乡里时候,就是村中的地头村霸,他们是世家的狗腿子,专门由他们负责征收乡里的地租地赋,战场上则是他们担任军官,手头的粮食要他们吃饱了才能分派给自己这些属下吃。
可左等右等,往日里一有吃的立马是上前抢夺的赖头大哥个大块头今个却是全然看不见踪影了,等的肚子咕咕直叫,两个袁军俘虏忍不住揣着馒头奔去了茅坑,推开之后,却也没发现人,惊愕的跑回来,对着人群他俩又是高声叫嚷道。
“赵三哥?黑头哥和大脸哥呢?”
可更诡异的是,面条狗头军师也没有回答,一群俘虏面面相觑的相互注视半天,才发觉一直负责和曹军打招呼的赵老三,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整个屋子的俘虏,全在后背发凉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
在曹操眼里,中牟县的四千袁军俘虏,就是四千曹军俘虏,可是在看过《潜伏》,《惊蛰》,《小楼又东风》,《风声》等一大堆谍战片的王厚来说,这些人分的就细了,陀螺一样从上到下,首先是死忠于袁绍的死硬分子,多居于领导地位,他们构成了俘虏军的骨架。
然后就是一些中立军官,当兵吃粮打仗,给谁卖命都不在乎的。
再往下,人数最多,听他们指挥的普通士兵,自己其实没啥主见,主将说什么是什么!就像这一屋子的俘虏兵丁。
然后有一部分虽然是兵丁没啥权利力,可依旧死忠于袁氏的普通兵丁混杂在这一部分中。
最后陀螺尖一部分,就像是邓慨那样被压在底层,最受排挤侮辱,最不受信任,毫无忠诚的可言,甚至充满仇恨敌视的!张悦这样有能力有野心却不受重用,渴望往上爬的。
王厚的谍报计划这一次是初见成效!在张悦,邓慨等几个被策反间谍的情报提供下,花了一天时间,驻守中牟县的一千曹军利用发放粮食的机会,是悄无声息的将第一部分位于领导位置的袁军死硬分子给清理了出来,人数还不少呢!大麻袋装着足足二百多号!外面被几捆麻绳绑着,猪一样密密麻麻的扔进了大坑里。
看着这些人,张悦眼中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些许愧疚,可很快却又被庆幸所取代,至于邓慨则完全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对着王厚重重一鞠躬。
“老爷!袁氏死忠全数拿到,一个没跑!”
“很好,那就杀了吧!”
同样庆幸的还有王厚,他是真没想到,一帮子俘虏居然还计划暴动,还好在他们举事之前,被自己一勺烩了!对着这些麻袋,围拢的曹军猛地拉圆了弓箭,随着臧洪一挥手,刺耳的箭鸣声中,箭雨噼里啪啦的射了下去,大坑中的袁军俘虏,顿时发出一阵阵凄厉而含糊的惨叫声。
现在还算富裕,足足射了三轮箭之后,这些箭都不回收了,负责屠杀的曹军直接是用大铁锹挖土填埋起来。
怪不到王厚心狠,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末世,如果曹操败了,袁绍不见得对如他王厚这样的曹操心腹心慈手软,受连累,曹红节,吕姬,赵云,王福父子他们也得死!所以王厚必须竭尽全力帮助曹操得胜,哪怕不择手段!
仁慈?道义?太奢侈了!
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杀仅仅持续了十多分钟,曾经袁军几个部的枝干,就消失在了中牟县旁的几块荒地中,甚至连血迹都没留下,蛇无头不行!消灭了他们,相信没人带领的中牟县的三千多袁军俘虏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就能安稳下来,看着最后一捧土填埋上,王厚又是满意的转过身来,几张吕姬抄写得整整齐齐的简体小楷被他拿了出来。
“这几张是我制定的暗语!联络方式,记号,你们拿回去背下来,然后就将东西烧掉,给我继续监视着俘虏营,有意图谋反不轨者,继续报告!”
“并且抓紧时间收拢些可靠的属下,下限,用不着将计划透露给他们,只要他们能听话办事即可!过几天,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假装突围回河北,在袁绍军中为丞相效力!”
“放心,你们的功劳,王某会一分不少的汇报给丞相!事成之后,等待你们的定然是高官厚禄,就算万一你们有所不幸,你们的妻儿子女也会享受到你们的功劳!”
“小的遵命!”
看着王厚拍着胸脯,邓慨几人是恭敬而兴奋的重重抱拳一鞠躬,旋即跟着看守的曹军,一边拿着纸看着,一边向俘虏营走去,可令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才刚走!居然又是几个麻袋被拎了过来,和刚刚被射死的麻袋不同,这几个上面是有窟窿眼的,透出了一双双恐惧的眼睛,随便拽开的粗绳子捆绑的麻袋,刚刚邓慨那个曲,狗头军师的赵老三咬着布条一张无比恐惧的脸是显露了出来,眼看着王厚张望过来的眼神,他是剧烈颤抖的直点头哈腰,呜呜叫着求饶着。
“刚刚那一幕,你都看到了?”
“呜呜呜呜!”
“谁出卖的你们,你也记下了?”
“呜呜呜呜!”
这一次,这家伙的回答王厚却是不满意,因为赵老三拼命摇头了,冷哼着,王厚直接对臧洪晃了晃脑袋。
“这都记不住,无用的废物,拖下去砍了!”
“呜呜呜呜!”
眼看着连个亲兵部曲真的拎着刀来了,能当上狗头军师,脑袋毕竟是好使,被拖着,咬着布条,赵老三又是拼命的点着头,看到这儿,王厚终于是满意的也点了点头。
“拖回来吧!”
对着他,也是对着那些或是恐惧,或是愤怒,在大清洗中幸存下来的一堆三号人物,王厚是阴仄仄的哼道。
“放心,本府君不会杀你们,至少现在不会!因为邓慨这些人,本府君也不信任!如果他们敢反叛本府君,或者不办事儿,到时候我就会把你们放回到河北去,相信诸位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吧?所以,祈祷他们有反水的吧!来啊!带走!”
人心是最不好控制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理由,可毕竟邓慨等人也是能为了活命出卖袍泽,天知道王厚放他们回河北之后,还会不会像如今那样听话,所以必须再加给他们一道威胁!放他们回河北之前,王厚会把赵老三等人透露给邓慨与张悦,这些人就仿佛没放出笼的复仇女神那样,时刻威胁着他们,让他们不敢不为王厚专心办事!
这些人一共二十几个,由王从戈亲自看押,直接被塞上了马车,直接连夜押往许都,办完这一切之后,王厚也是忍不住松了口气,拍了拍巴掌,他也是爬上了停在一边他的马车,对着赵云又吩咐道。
“老赵!回江北大营!”
内心无比黑暗的忙活完杀人清洗,已经是黄昏了,马车急促的穿越后军营,王厚却又是忍不住撩开了车帘子,愕然的问道。
“怎么如此多的伤兵?”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道路上,或是中了箭,或是挨了刀,在自己身上开了个大窟窿的伤兵痛苦哀嚎着被两根棍子组成的担架抬着,正源源不断的送往伤兵营,看着这一幕,赵云却是颇为惊奇的回答着。
“主公,昨晚丞相升帐,要对袁军修建土山工事发起反制,今日就是全军突击作战,您忘了吗?”
“额……,哦!”
作为一个直肠子,醉心于自己灵光一现的谍战计划,这几日王厚是光忙着调教邓慨几个间谍了,还真把军事给耽误了,有些尴尬的拍了下脑门,王厚又是缩回来车内。
现在王厚也算是特权阶层的一员了,就算是伤兵穿梭,紧张的济水浮桥交通干线居然专门为他封了一条供他回营,没费多长时间,王厚就回了曹操中军。
还是心不在焉,一边走,一边王厚还在想着如何向曹操汇报开展自己的间谍计划,在门卫兵的通报中,他是迷迷糊糊就进了大帐,可还没等他走进自己的位置,身后一员将军却是猛地闯了进来,还装的他一个趔趄。
“王使君赎罪!”
抱歉一声,在王厚郁闷中,探马都尉夏侯尚是报罪一声,旋即又是抢在前面,重重的跪伏在了地上。
“报!丞相!探哨回营,发现袁贼屯粮所在,位于乌巢!”
本来还龇牙咧嘴,听着夏侯尚亢奋的汇报,王厚的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追随曹总混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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