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在大汉忽悠界有老朋友?
好像还真有一个!迷糊的跟着王杆子晃悠下山,往大路口一张望,王厚的眼珠子立马瞪得跟玻璃球那样,满是不可置信,惊愕的提着公鸭嗓就惊叫了起来。
“于老,您怎么来了?”
穿着灰蓝色的道袍,一头全白的头发整齐的扎起,一脸花白的大胡子却是张狂的散开着,很装十三的盘坐在牛车上打着座的老头子不是于吉还是哪个?听着王厚惊愕的叫嚷声,老家伙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微笑着一稽首。
“王令官,旬日不见,一向可好?”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宜招呼!山下寒暄了两句之后,在王厚的“邀请”下,于吉带着一般徒弟,是愉悦的溜达进了王厚的一亩三分地儿。
老家伙大小也算个名人,别看无官无职的,排场可不小,二十来号大小徒弟赶着十来辆牛车,每一辆牛车都拉着沉重的箱子,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些黄连,车轮子是压在满是炉渣灰的黑山峰山道上,压的咯吱咯吱作响,一道上引得干活的佃户很好奇的探头探脑张望着,人一多,这老神棍又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念起了道号,唬的那些佃户一愣一愣的。
到了半山腰矿场,于吉带着俩徒弟抬了个大箱子,跟着王厚进了他的小趴趴房,箱子往炕上一扔,老家伙无比享受的又是盘腿儿坐在了炕头,一副典型的后世东北银模样,烤了几秒钟的火暖过来,于吉是感慨的抱拳一作揖着。
“未来许昌之前,就听人传王令官春床之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年老道游历辽东,冬寒之日,辗转难眠,若是都能装上王令官这春床,再去苦寒之地也不至于那么难熬了吧!令官果然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于老缪赞了!”
也是抱拳客套的还礼一下,王厚又是一肚子好奇的问道:“不知于老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哦!前些日子临别之际,令官不是赠老朽一卦凶卦吗?老朽回去夜观星象,推演周易,愈发印证令官的卦象,蝼蚁尚且贪生,老夫何尝不是如此!故而今年老朽就不南行了,打算叨扰令官一年,在许都盘亘则个!”
“额……”
王厚的脸皮子有点抽,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好家伙,于吉不去送死了,要赖在他府上白吃白喝了,这老道士炼丹炼药可都是个烧钱的活儿,他可不愿意平白无故在家里供这么一尊大神,撑出一副笑脸,王厚装做一副笑模样,却是赶紧的连连摆着手。
“于老光临,在下真是蓬荜生辉!不过寒舍贫苦,实在是怕怠慢了于老,那王某罪过就大了!”
“哈哈,令官无须忧心,贫道风餐露宿,有一饭充饥,一榻酣睡就足矣!更何况王令光这儿温暖如春,比之一路而来,已经是好上太好了!”
好吧!于吉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到底赖在这儿了,不过就在王厚一肚子郁闷的时候,这老家伙又是笑呵呵的向边上一摆手,指着箱子笑道。
“对了,上次令官不是向老朽询问硝石硫磺之事吗?这次老道去了趟黄石山,特意向道友讨要了半箱硝石半箱硫磺,特意为令官带了来!”
一句话说完,吓得王厚差不点没背过气儿去,好家伙,他这好几十度的热乎炕上,炕着好几十斤的火药面子,这要是是炸了,不知道又得把他炸哪个朝去,汉朝已经勾落后了,他可不想再去体验一把原始人的生活,在于吉一头雾水中,王厚悲催的拽着这老头子手连滚带爬的出了屋,一口气儿溜出二三十米,看着房子没炸他这才一脑门虚汗,悲催的回身一作揖。
“在下感谢于老您大恩大德,感谢您八辈祖宗!”
…………
晚饭是鸡蛋酱打卤手擀面!坐在炕头,堂堂于神仙都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那样,筷子如风,差不点没把舌头吞下去,看的王厚是怜悯的直摇头,古人苦啊!啥世面都没见过,啥好吃的都没吃过。
只不过怜悯片刻,王厚又变得有些头疼,于吉可不是一般人物,他的名声强到甚至足矣让孙策赶到忌惮,哪怕手下文臣武将劝谏,连吴国太都出了面,也要杀了他!自己收留这个老忽悠,能不能引起曹总的忌惮,王厚心里还真没底儿。
可不收留?和于吉面子撕破都是小事儿,硫磺硝石这年头都是掌握在方士道士手头,闹掰了王厚日后在想弄火药,那就难上加难了!
明天先去找曹总报个备再说吧!
“王令官,在给贫道我添一碗面呗!”
发愣功夫,一盆鸡蛋打卤面居然被这老道带着几个徒弟造了个精光,难怪于吉活的这么结实,这个岁数还这么能吃!迷糊了一下,王厚赶紧扯起了嗓子。
“老福,添饭!!!”
…………
似乎曹总格局比江东小霸王孙策要大的多,借着汇报工作,王厚小心翼翼的汇报了下于吉要借住自己的“寒舍”一年多,没想到曹操是毫不在乎,一副关老子毛事儿模样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就翻过去了。
这事儿糊弄过去了,倒是让王厚松了口气,上午装作热心工作的去空空荡荡的太仓溜达了一圈儿,中午把答应给夏侯惇的剑槊盔甲亲自奉到府上,下午他又是开溜回家等着收钱了。
不过一回到矿场,于吉却是不见了,问了王杆子,老家伙居然是不怕臭,带着徒弟跑去牛家村实际考察王厚的沼气池去了,估计王厚的五谷轮回学说还是很让这位道家领袖人物在乎的,所以他才选择了放弃南下吴越,来王厚这儿看看他的五谷轮回到底靠不靠谱。
只要老家伙不举重造反,宣扬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王厚都随他去,不需要为这个老道烦心,他又可以继续忙活自己的事业了。
今个的矿场也热闹了不少,因为是第一批武具打造完成,到了分发的日子,世家私兵部曲强于征召的农民武装,一大部分也就强在了这里,因为按照汉律,被征发的农民兵是需要自备武器铠甲的,世面上的武具质量高低不一,远没有大世家批量打造的那么稳定可靠。
授予武器也是封建时代很有仪式感的一项事物,就像后世倭国武士拥有跨刀权而平民没有一样,拿上了武器,虽然还是奴仆身份,可社会地位却是比佃农要高上一个阶层,而且虽然秦朝留下的二十军功等爵制在大世家崛起与察举制冲击之下,早已经变得有名无实,可是战场上立有战功,依旧有机会摆脱这个奴仆身份,得到属于自己的封田,就算还得依附王厚这个主公继续效忠,那也是最小一个级别的士族人上人了!
所以王福没敢私自下发,一直等到王厚回来了,这才把武器纷纷运到小校场的土台子边上,由王厚一一亲手发放。
真的很有仪式感,这头王福唱名,那头队列已经相当严整的部曲队伍依次出列,到土台子面前,行军礼跪下,王厚双手托着盔甲以及环首刀递过去,受甲者则是磕头自报姓名,旋即叩谢主公授甲之恩,这才抱着衣甲下去,至于长戟,又长又重,意义还没有尚且没和剑分家多少的环首刀重,领取完之后,直接去长兵器架子上拿就行。
严格来说,王厚的盔甲也算不上板甲,仅仅是在胸口处一整块的水力锻造甲片,腹部则是类似于龙虾腹部那样长条的甲片缝制成的板条甲,后背也是类似差不多的设计,只不过手臂和腿部防御上,王厚则显得吝啬多了,像曹总的虎豹骑,盔甲是一直防御到手腕,而且大腿也有垂挂相当多甲片的两裆防御,这些在王厚这儿压根没有,他新出炉的甲就像是两片龟壳那样。
不过相比于这个时代主流的扎甲鳞甲还有皮甲,王厚的盔甲保持了个相对轻的重量同时,最大强化了防御力,虎豹骑的全身甲重达二十六公斤,加啥长戟马槊,弓箭以及佩刀,一名重甲骑士需要负重四十公斤上下,可王厚的龟壳甲只有十三公斤左右,加上长戟,小圆盾以及配刀也不过二十五公斤,少了十五公斤的负重就意味着战场上能保持更多的体力,战斗更长的时间。
八十四个新丁加上九个虎豹骑,授甲依旧花了王厚两个来小时,把新发下来的龟壳甲扣在身上,在左肋把皮带绑好,再晃悠着三米左右的长戟,吃过见过的王从戈九个明显有点不以为然,可那些新丁则是是满是新奇了,时不时还来个长戟突刺,把环首刀拔出来耍两下,玩的不亦乐乎。
只不过这些新丁是浑然不知道,发下真家伙了,明天开始,训练又得苦上几筹了!
下午算是放了个假,培育亲兵部曲的自豪感与认同感,就得让他们觉得自己比种地的同乡高上一等,新发了武器,王厚难得善心大发,一挥手大发他们回家显呗去了。
这边忙活完亲兵部曲,王厚又钻进小军营边上的屋子里,把昨个于吉带给他的箱子挨着窗户打了开,一股硫磺味顿时扑面而来。
不得不佩服古代的炼丹士,也不知道这位素未蒙面的丹家方士何等的手段,箱子里分两匣的硝石与硫磺被提炼的格外精纯,颜色黑黄分明,只不过看着这重重两匣子玩意,王厚却是满脸的纠结。
后世黑火药的黄金比例是十五比二比三,这儿硝石与硫磺却是一边多,总共加一起二十多公斤的模样,配置成火药,就算一克也不浪费,也不过能配置十三公斤多一点的火药,王厚配备火药是想用来炸矿的,这点玩意,杯水车薪,就算再有,依照于吉的供货量,估计也供不上王厚开采铁矿的需求。
可这么扔了?还可惜!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的围着箱子转了好几个圈子,重重把箱盖一合,王厚转身又溜进了铁匠铺子。
那儿,刚刚才完成了给夏侯惇的佩剑打造工作,王元连休息下都没有,又是一刻不停轮着锤子继续锤炼下一柄宝剑,真不知道他祖上是否流着干将莫邪的血脉了。
不过他一锤子高高举起来,还没等轮下去,猛地一声停忽然就在背后响了起来,一下力道没用上,差不点没让他来个抻个腰间盘突出,满是郁闷的把铁锤放在一边,看着王厚风风火火的进来,王元还没办法发火,只能是苦着一张满是肌肉的脸,悲催的一抱拳。
“老爷,您吩咐?”
“这些你能不能打!”
早已经画出了图纸,王厚颇有些兴奋的把那些发黄的纸张抵了过去,错愕的接过,瞄了两眼,王神匠又是满带愕然的问了起来。
“老爷,您打这么多铁管子干什么啊?”
“问你能不能打,哪儿那么多费话!”
“这个,小的还真就没打过,您容小的研究研究!”
愁眉苦脸,王元是纠结的一摊他那满是老茧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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