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陵配着郭巨力在附近的酒家吃饭,在饭桌上,郭巨力痛哭流涕。
“我一直都在好好做官,朝廷郡守什么都不帮我,现在又说我办事不利,我冤枉啊!”
郭巨力认为自己很冤枉,在背黑锅方面,他总是那么的巨力。
王兰陵感慨的说道:“郭大人,慎言啊,慎言。眼下再说上面人的坏话,就是妄议了,到时候出了问题我们也不好过去探监。”
就像是王兰陵不能去给陆雷阿的父亲求情一样,政治犯可是没人权可言的。
在朝廷的威严面前,王兰陵这些人对这种事情都是避之不及。
郭巨力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四周,周围的人都在偷偷的看着这边。
他身上的官服已经脱了,现在就是穿着打底的白衣服和王兰陵在这里喝酒吃饭。
郭巨力哀伤的说道:“我落魄于此,除了你之外,那些人就都不肯过来见我了,世态炎凉啊,世态炎凉。”
王兰陵叹了口气,郭巨力现在要想的不应该是别人来见他,而是他今后能不能求着见到别人。
现在的郭巨力还没有意识到,他嘴里那些不讲人情味的人,是官啊!
今后求爷爷告奶奶找人帮忙的时候,或许就意识到了吧。
王兰陵又陪着郭巨力闲聊了一会儿,听着郭巨力的委屈。
郭巨力在哭诉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是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处境。
他感觉人生没了希望,感觉自己的余生都没有滋味了。
“王兰陵,你聪明,我现在就问你一个事情,我为什么总是被罚?为什么挨打挨罚的总是我?我怎么就干什么事情都干不成呢?!”
郭巨力认真的看着王兰陵,他现在就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稀里糊涂的被贬下来。
王兰陵点了点头,直接说道:“这问题我很早之前就在想了,到了今日看到严金山出任知事一职,我才算是弄清楚了一些头绪。”
“快说!”郭巨力非常的想知道。
王兰陵平静的看着郭巨力,“郭大人的问题就在于得位不正。”
郭巨力感觉很好笑,“胡说!我怎么能是得位不正,我可是朝廷亲自任命的黑水县知事!”
王兰陵等郭巨力气势落得差不多了,才继续说道:“大人在担任知事之位前,可曾了解知道这个位置要做什么?一来是威望不够,二来是大人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么,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
“上任知事大人的人马,大多数都还是把你当做是水务司的那个郭巨力,在大家心目中,真正适合担任这任知事的其实是别人,大人的突然上位,对整个黑水县来说都太过突然。”
郭巨力得位不正,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重要的是其余人都对这个混日子的老头知根知底,知道这个人没能力。
就算是他有着正规合法的任命书,别人也就是敷衍的应着,先观察一段时间。
一旦郭巨力扰乱了其余人的权威,那么他就会被其余人联手对付。
做错事情不要紧,坏了事情才是问题。
郭巨力沉闷了片刻,缓缓的说道:“严金山也差不多吧。”
王兰陵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这边的情势异常复杂,他能不能担任的长久,一是看他自身的能力,二来就是看能不能找到靠山了。”
郭巨力叹了口气,突然就不想说自己的事情了,对着王兰陵说道:“你哥哥要进县城当官了,这不是好事情吧。”
王兰陵表情凝重的说道:“确实不是好事情,农桑司那边存在的问题,不是他能解决的,而且里面都是严金山的人,他进去之后找不到能使唤的人,又没有钱雇佣手下,而且还会因为我的关系多很多麻烦。”
农桑司是严金山的人,在农桑司里多的是各家地主的人,王兰陵开徭役的时候把县里县外的地主得罪的死死的,那里面聚集了黑水县最多的反对势力。
还有的问题就是王兰陵不声不语之间给农桑司埋了很多雷,这个就是为了对付严金山和里面人的,现在只能是赶紧把雷都排了。
本想着徐徐图之,结果没想到自己人上去了,现在王兰陵要解决的问题非常的多。
郭巨力叹了口气,“当个官可真不容易。”
正因为当官不容易,所以很多老爷们就是朝着下面的泥腿子耀武扬威了,不然多憋得慌啊。
当官不就为了光宗耀祖,发财致富成为人上人的吗?
在这个时代,这就是当官的原始动力,是每个人都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不是什么为民做主。
王兰陵又和郭巨力聊了一会儿,等到郭家的人拿着衣服来见郭巨力的时候,就起身说道:“酒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我哥的事情我要去看看。”
郭巨力点头说道:“好,你去吧。”
王兰陵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离开这边后就去了环卫司那里。
王家堡已经分家了,王兰陵也在城里帮着王兰峰买了一个四百平米的宅子,前面是商铺,后面是住人的院子。
楼房基本上都是有主的人,愿意卖的很少,所以只能是买个不在大道两边的院子。
现在王兰峰和张珠都在桑木镇那边,估计要下午或者明天才能回来。
刚回到环卫司,尹无忧就迅速走过来说道:“大人,我已经听说了你兄长的事情,这个对我们并不是好事情啊!”
王兰陵点头道:“我知道,进去说吧,这次既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
在王兰陵等环卫司的核心人员开始开会讨论下一步作战计划的时候,严金山也在县衙那里紧张高兴又不安的走进了知事办公室。
这里是黑水县一把手办公的地方,是一个郭巨力熟悉无比,渐渐的就不觉得有什么的房间。
这个地方,王兰陵和严金山都来过很多次,他们也会过来汇报工作。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严金山关上了房门,就像是结婚纳妾时……不对,是比那种时候都要更加激动不已!
他微笑着用手在桌子上摸了摸,又走到那个位置上坐下,正襟危坐。
高兴着高兴着,又愁眉苦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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