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啊!急死爹了!
王兰陵猛然说道:“小人糊涂了,刚想起来一件要紧事情!那位大人让我给您捎个信,说是有公务要做,明天后天才会回来。”
杨氏点头说道:“这我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来这边坐,你身体刚好,还不宜走动,小半个时辰就差不多可以了。”
王兰陵亚历山大,他只能是在杨氏的招呼下,坐在了她们对面的座位,面对着那个沉默着看着窗外的女青年。
杨氏也察觉到了王兰陵的脸色不对,更清楚自家女儿的情况。
“我看你小小年纪就沉稳有素,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放心,依照我家夫君的面子,也不缺那些依附之人,但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两厢情愿,我们这当父母的也不会让女儿往火坑里跳。”
可你也别让我跳啊!王兰陵嘴上不说,脸上却是露出尴尬的微笑,他可不想找个姑奶奶回去。
杨氏看到王兰陵这明显是不愿意的神色,也恼怒他至今连名字都不肯报。
“我家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就是找不到好人家罢了。”
我家孩子可聪明了,就是不好好学习!
王兰陵认真了起来,郑重的说道:“我才十四,尚未想过婚配之事,而且今天遇到了太多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功名利禄更重要,儿女之事等过些年也不迟,到时候娶妻纳妾,光宗耀祖。”
杨氏点了点头,“你说话头头是道,模样也周正,不过既然瞧不上我家女儿,那就算了。”
王兰陵喜极而泣,虽然没哭出来,但眼睛里却是激动的发亮。
“小姐英武冷艳,继承了夫人您的美貌和大人的气势,将来追逐小姐的王公贵族必定数不胜数,大不可为眼前些许小事烦忧!”
王兰陵说着夸奖的话,凭良心说话,这个女人长的还是漂亮的,就是没啥好脸色,像是包间里坐台的小姐。
王兰陵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话,他不可能因为这家人不把女儿加给他了,就忘记今天是谁把他折腾的欲仙欲死。
“哼!”女青年又冷哼了一下,露出烦闷焦躁的表情,很不开心。
对面的杨氏也叹了口气,对着王兰陵说道:“我也不瞒你说,我这女儿只能下嫁。”
王兰陵好奇的询问道:“为何?难道是大人得罪了人?”
杨氏无奈的表情,没有说话。
女青年不耐烦的说道:“不是我父亲的问题,和你说了罢,这事情在郡里也早就人尽皆知了,我是个长舌妇!怕了吗!”
王兰陵一脸的疑惑,他看着这个女人,并没有发现对方舌头长在哪里。
“不是很正常吗?”王兰陵觉得很正常。
女青年气愤的伸出了舌头,将舌头往下直接伸到了最大,眼神更加凶了。
只是一秒钟,就又收回了,并且怒视着王兰陵说道:“看到了吧!随便你说去!”
王兰陵还是觉得没什么,“没感觉多长,好像是能到下巴那里,但也就是比正常人长三四里米吧,而且舌头很红润,没有舌苔,小姐是一个很注重卫生的人,很干净。”
杨氏感觉今天格外的暖和,她看向了女青年,只见女青年和母亲对视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又看向了窗边,脸色有些红。
咯噔……王兰陵心中一突,猛然意识到又坏事了!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就完了,鬼知道结婚之后我是肩膀坏了,还是腿坏了!
“小姐的婚事不必着急,在下刚想起来,和朋友约了今天要去洗脚,这就先行告辞了!”
王兰陵迅速的往外走去。
杨氏站起来说道:“药方拿上。”
“不用,我已记住。”王兰陵迅速跑了出去,他是一刻都不敢待了。
跑出驿馆之后,王兰陵依旧是担惊受怕。
这帮狗官!
他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办法,这些人为了面子,肯定会给他设圈套,逼他就烦。
王兰陵气的直跺脚,“你说!我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啊!”
那个女人的舌头确实是有点长,在现代社会还能说是妖娆,但在这个封建社会,长舌妇的名声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坏名声那么简单。
谁家里有个长舌妇,被骂的可不只是那个女人,就和谁家儿子没腚眼一样,骂的可都不是本人。
《诗.大雅.瞻卬》:妇有长舌,维厉之阶。
多嘴的女人,是惹事的祸根。
基本上就是扫把星了,再加上一些吊死鬼和拔舌地狱的传闻,那个女人二十岁了还嫁不出去,一点都不奇怪。
“我刚才应该装作被吓到了才对啊!”王兰陵悔恨不已。
王兰陵感觉今天一天都是烦心事,他来到了大粪司。
这里没有什么变化,狗照叫,人也依旧热情。
王兰陵什么都不想做了,他本来就觉得太勤快了不是好事情,现在更是心情抑郁,一点都不想动。
他叫来了田远方,和田远方说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不吐难受。
“远方啊,你说这算是什么事情,我还是个孩子啊!”
田远方没想到王兰陵的人生经验这么丰富,他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好事情,王兰陵接二连三的都遇到了。
不过这也不是好事情,田远方也明白这很危险。
“也是,这模样差点也就算了,但一脸凶样,再加上还有长舌妇的名声在外,又不肯下嫁,这不就倒了霉了吗……”
田远方也觉得王兰陵一表人才,才识渊博,将来肯定是当大官的料,娶一个长舌妇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更要命的还是这个女人的爹是个杀人如麻的大人物,这结婚之后还不得天天被打成孙子啊……
王兰陵心中发苦,看着田远方说道:“你说,我应该怎么才能拒绝这事情?”
田远方顿了顿,诚恳的说道:“大人,不瞒您说,卑职自入职以来,已经伺候过九位司长了,您是第十位。”
王兰陵看着田远方,“你今年多大?感觉有四十了吧。”
田远方摇了摇头,“大人,卑职多大不重要,这县城里的县太爷和知事都换了几人了,可小人还在这个位置上。”
“这有什么?”王兰陵觉得这没什么,他哥哥也好几年原地踏步,哪那么容易升官。
田远方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有些事情,十多年就来一次,每次都会死点人,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但过不去就是死人了。”
王兰陵皱起眉头,沉吟了几秒后说道:“死的是聪明人多,还是蠢货多?”
田远方真觉得这少年是个人才,他靠近一步,低着头小声说道:“聪明人多,您上面那位要不是晚上喝酒躺厕所里冻死了,现在估计早在姑娘的被窝里转着呢。”
“算了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王兰陵叹了口气,不想多说了。
他把药方写下来交给了田远方,打发田远方去买药,自己躺在烧着炉子的办公室里烤着玉米。
王家堡,鸡飞狗跳,一颗双眼茫然的脑袋顷刻间落地。
朱宝至死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死。
她死不死,和王兰陵没有太大关系,赵厉阳缅怀先帝,用一用她的人头,仅此而已。
有些事情他只是想做了而已,你不反抗,他就继续做了。
你若反抗,那就会得罪他,会死。
这就是官。
在这个时代,赵厉阳的说法会受到所有人的认可,哪怕是现在的皇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仅没错,还是忠心的表现。
至于王家堡的人,没人会在乎。
谨遵先帝的教诲,每个地方都会定期降下雷霆手段,扫清魑魅魍魉,让这些人不忘天威。
大少爷被吓尿,大老爷昏死了过去,姑奶奶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场面混乱不已。
捕快随手将刀上血水甩在柱子上,淡然离去。
周围几十人,阻挡者死!!
诺大的围堡,各种防御设施,各种忠仆力犬,竟都成了摆设。
七十年前,各州自治。
六十年前,皇权不下郡县。
五十年前,清官难断家务事,家规大于国法,民风彪悍,武德充沛。
四十年前,官差将犯了事情的家族弟子交给宗族处理,坐一旁等待回复,互相妥协。
三十年前,犯案者跪于堂下,族长宗老站在栅栏外面老实听着,不接受任何异议。
二十五年前:江湖事,江湖了。
二十年前,包庇者,死!
现如今,江湖退场、四方俱灭,入围寨土堡,如杀鸡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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