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聂隐娘竟然真的拜在了自己门下。
这算是喜上加喜?
“聂姐姐,你?”
“不必多疑。”
聂隐娘很爽快的道:“我本是刺客,投在你门下,是因为看你为百姓做事。”
“自今以后,我称你殿下,你叫我隐娘即可。”
聂隐娘之所以做这个决定,主要是有两点考虑。
第一是李奇做的事情。
桩桩件件,算是值得称道。
第二嘛,李奇年纪小,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当然还有一点,便是李奇本身的剑道高明。
有一天即便自己离去,也不会对李奇有多大的影响。
李奇倒也洒脱:
“隐娘,你能和我讲讲大唐的江湖吗?”
“江湖?”
聂隐娘有些意外。
堂堂一位皇子,居然不对那个位置感兴趣,反而对什么江湖感兴趣……
一看就是不务正业的皇子啊!
她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道:
“殿下,我能问问,你的剑法师承何人么?”
“这……”
李奇想了想,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有一位须发发白的老爷爷,突然就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他手执一根木棍,教了我整整三天三夜。”
“我便学会了这套剑法。”
聂隐娘一直看着李奇,直到李奇说完,她才似笑非笑的道:
“殿下,你撒谎的本领在我见过的人中,顶多排第三。”
“不是吧?”
李奇意外道:“居然有人吹牛比我还厉害?”
聂隐娘笑着道:
“如此绝学,殿下不肯说出师承,也无可厚非。不过,殿下的剑法,奇诡难料,当世之中,或许只有他能与殿下一战。”
李奇心中一动。
他?
他的脑海中瞬间想起一人,号称大唐剑圣的裴旻!
难道是此人?
“隐娘,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裴旻吧?”
“殿下认识他?”
聂隐娘这下是真的惊了。
裴旻是真正的江湖中人,半隐状态。
一般人别说看到裴旻了,就是听,可能都没听过。
李奇点点头:
“略有耳闻。”
只听聂隐娘道:
“裴旻少有在江湖走动,但是我有幸和他对过三招,此人的剑道,当真是神鬼莫测。”
李奇笑了笑。
武功而已,在国家机器面前如土鸡瓦狗。
毕竟这不是高武世界。
甚至连降龙十八掌这样的特效都做不到,一个人身法矫健、有些气力,也终究是敌不过百万大军的。
所以李奇对这一方面,倒没有太在乎。
他见聂隐娘如此推崇裴旻,突然问道:
“隐娘,我的剑道又如何?”
聂隐娘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道:
“裴旻的剑,不可捉摸。殿下的剑,却如若无剑。”
李奇笑着道:
“我曾听人说,剑道有三个层次。”
“第一层,手中有剑,心中无剑。”
“第二层,手中有剑,心中也有剑。”
“第三层,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聂隐娘听见这话,眼神一亮。
果然不愧是名师调教,就这三层境界的划分,已经超出江湖上许许多多。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似有所悟。
她当即站起身:
“殿下,隐娘有所感悟,想暂时退下!”
“好!”
待聂隐娘走后,李奇抽出自己的佩剑,寒芒闪闪。
他心中暗暗道:
“如果能够和裴旻剑圣过两招,说不定会让自己加深对这个世界武道的理解。”
喝完杯中酒,李奇起身。
他一个纵跃,便在院中耍起剑舞来。
后院里平时就少人来,向来清净。
李奇酒过三巡,状态极好。
不知不觉间,似乎把整套青莲剑法融会贯通,一气呵成。
这一刻,李奇突然明白心中有剑是怎么一回事。
他耍得兴起,剑招打断竟然也能如连绵江水一样毫无阻滞。
“痛快啊!”
“原来这才是青莲剑法,看上去果然高明不少。”
是夜。
李奇摊开笔记本,记下今日大事。
“父皇赐封我为贤王,说是为了表彰贤名。我猜想,或许是为了不给大哥添麻烦吧!”
“只是,为啥还不立太子呢?”
“刺客聂隐娘来投,算是多了个解闷的人。隐娘出身江湖草莽,应该会有很多趣事吧?”
“贞观元年,大旱缓解。”
“天下万物复苏,不过大唐却并非风平浪静,不出意外,父皇应该想要削减异姓王的权利,这个举措虽然势在必行,但是终究要引起某些反弹。”
“燕郡王、天节将军李艺似乎是第一个造反的,占泾州。凉州长乐王李幼良紧随其后,这家伙背后有长孙安业的怂恿,与突厥忍勾结、沆瀣一气,真要反成了,麻烦就大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发生的概率是多少,但是,还是找个机会和父皇说一嘴吧!”
“防患于未然啊!”
李奇合上本子。
这本子厚薄如初,写了那么多篇日记,可是剩下的空白页,仍旧这么多。
倒也是件怪事。
小年一过,整个长安城都变得热闹起来。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丝毫没有因为旱灾,而导致年节氛围的变淡。
大伙儿该置办的置办、该采买的采买。
朝廷下令,从年三十到大年初三,连续四日取消宵禁,供大家通宵达旦的庆祝。
同时,贞观年号正式颁布。
李奇受此感染,也出门寻些乐子。
童方本来执意要跟在李奇身边,被李奇给劝退:
“童大哥,你看,隐娘刚来长安,我带它逛逛。你放心,她回保护我周全的。”
“可是殿下……”
童方有点方。
他感觉自己的位置正在摇摇欲坠。
李奇拍了拍童方的肩膀,道:
“你若一定要跟着,那就跟远点。”
“是,殿下!”
只要殿下不放弃我,跟多远都行。
李奇走在长安大街。
一时间思绪飘远,每每这个时候,不管身处何种时空,心中总能不由自主想起那个“家乡”。
所见皆似,一脉同源。
“嗯?还有个除夕诗会?”
李奇停下脚步。
聂隐娘奇道:
“殿下对诗词也有涉猎?”
李奇笑呵呵的回道:
“在国子监里,夫子曾经教过一些。不过诗词乃小道,对治国并无大的裨益。”
“走,咱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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