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扬起鞭子就要甩过去,被贺云槿握住了手腕,“我来。”
“殿下莫要乱动,离远些才好,殿下金尊玉贵,可不能为了这个混账东西脏了手。”
虞姝把贺云槿推远了些,她所知晓的贺云槿是不会武的,可他能把小兔儿悄无声息的放到她闺房,想来也会些许。
可不管是真的不会,还是假的不会,起码太子想让世人知道他不会,那虞姝就不能让他露陷。
贺云槿愕然,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护着他。
可又不想反驳她,只好放下手。
“哈哈哈,小爷乃是成勇侯府的世子,你这个小娘子如此不识好歹,还想教训小爷我”
乔磊大笑起来,因为这事,已经围了不少人,他哪里愿意落了面子,长这么大,还无人敢在他面前这般嚣张呢。
“管你是什么世子,今天姑奶奶打的就是你。”虞姝把帷帽掀开一扔,抬手出鞭,又快又狠,丝毫没有留情面。
“找死,居然真的敢动手。”乔磊也没有想到还真有人敢打他,往后跳了跳,也从身后抽出一根马鞭,还是下午去骑马忘记放下,这时正好拿来用。
两人过了几招,虞姝的长鞭有优势,可是乔磊也不是假把式,两人你来我往,打坏了不少东西,周围的百姓躲的远远的,虞姝心里也有顾忌,怕会伤到百姓,有些碍手碍脚。
乔磊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发觉虞姝有顾忌之后直接挑人多的地方跑,让虞姝心里碍着百姓不敢下狠手。
左右转身,一时不察,那个泥捏的老虎从她身上掉了下来。
被乔磊踩了上去,当场就碎成了泥块。
虞姝愣了下,乔磊却下手狠绝,逮着空隙往虞姝脸上抽去。
脸可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东西,一旦毁容,误了终生。
可虞姝想退却退不开,她一旦退开,那鞭子可能就甩到她身后的那个小女童身上去。
无奈之下,她扭过脸打算让后脑接这一鞭子,可随着一声闷哼,鞭子的疼痛却没有落到虞姝身上。
她惊恐转身,看见了护在她身前的贺云槿,他面色沉着,把人护在怀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那声闷哼是虞姝的幻觉。
“殿下,你伤哪了?”虞姝拽过贺云槿看了一眼,瞳孔放大,呆住了。
从右肩到后背,横亘着一条三四指长的鞭痕,衣裳都烂了,有血珠子争先恐后冒出来,很快打湿了锦衣,看的虞姝红了眼,这是除父母亲族之后第一个为她挡伤的人。
“混蛋,你竟敢伤我的人!”虞姝被气急了,一鞭子甩了过去,直指乔磊面门。
乔磊也没有想到会打到太子,虽然他平日里从不把贺云槿放在心上,还时常冷嘲热讽,可到底太子是皇子,又是切切实实的动了手,要是闹大,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他开始心慌了,就这样心一慌,一犹豫,等虞姝的鞭子落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退了,可没有人替他挡鞭子。
虞姝的那鞭子就这般狠绝的从他的太阳穴上落下,扫过了半张脸,瞬间乔磊满脸血。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没有几个人认识虞姝,可是大部分人都认识乔磊,也知道乔磊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这个女子竟然这般大胆,还直接打脸。
“血?啊——你竟敢打小爷!”乔磊一看见血都吓傻了,长这么大见过不少别人的血,可是自己的血还是头一次见。
乔磊握紧鞭子,打算还回去。
虞姝丝毫不怕,贺云槿也绷直了身子,若是虞姝打不过,那只能他上了。
可在这个时候,金吾卫头领带着一队人马到了,“何人在此喧哗闹事?”
乔磊一见金吾卫到了,自然不敢动手,反手把马鞭给扔了,跑到金吾卫大将军面前,“马将军啊,可得为我做主啊,你瞧瞧这个刁民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马高驰眯起眼扫了一眼,瞧见贺云槿,连忙下马,“末将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长宣郡主,末将来迟,望殿下、郡主恕罪。”
乔磊愣住,“什么?长宣郡主……”
他腿有些软,身为大燕子民,如何能不明白长宣郡主代表的是什么,
怎么会!这个小丫头怎么会是长宣郡主呢?!
“马将军免礼。”贺云槿颔首,额头上冒了些冷汗,他穿的不算多,马鞭又是下的狠手,现下有些疼了。
“马将军,殿下受伤了,还请将军速请一个大夫来。”虞姝扶着贺云槿,见这个马将军似乎对贺云槿还算恭敬,此刻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马将军闻言紧张,连忙吩咐后边的人,“快,去请马军医来。”
“殿下,还请移步,让末将查看殿下的伤,末将身上带了金疮药。”这一来一回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事。
贺云槿本不愿去,这一鞭子着实算不上重伤,可却耐不住虞姝马上答应,扯着他就往最近的旅店去,他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马将军有些惊讶,看似殿下和郡主十分亲密啊。
这么多年,都不曾见殿下这番神态了。
三人离开这儿,其余金吾卫驱散众人,很快众人就散了,只剩下乔磊一个人还落在这里,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找豫王救命了,他飞奔而去。
进了旅店,开了一间上房,虞姝在外边等着,马将军给太子上药。
在外面等着的时候,虞姝满脑子都是乱的,早知道就不让太子出来了,其实两人在府内过节也挺好的,白白让他为了她受罪,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但既然这事发生了,她非得让那个什么世子付出代价!
也不必等明日了,今晚她就要入宫,她倒想看看,有她在,谁敢把这个锅甩到太子身上去。
今晚真是气煞,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郡主,殿下的药上好了,殿下的衣裳都破了,末将还是先送殿下回太子府吧。”马将军看见这伤都觉得骇人,这得用了多大的力道啊。
“先不必,我要带殿下求见圣上,让圣上秉公处理。”换了衣裳如何能看出来那伤口?
“可是郡主,夜深了,圣上恐怕……”马将军对这件事不清楚,只以为是太子和乔世子发生了冲突,乔世子又是豫王那边的人。
圣上向来偏心豫王,对太子不闻不问,这大半夜的,他是怕圣上还会责怪太子。
“将军所想我懂,且宽心。”虞姝和马高驰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信心满满。
从方才太子愿意让马高驰上药,如今又替太子着想,虞姝就猜想这个马将军可能和太子有渊源,这样更好了。
“也好,那郡主让殿下把末将的披风穿上吧,更深露重,免得伤口恶化。”马将军想起虞姝的背景,也罢,兴许郡主真的能扭转太子殿下的局势呢?
“多谢。”虞姝接过马将军的披风进去。
“多谢殿下今日为我挡了一鞭,大恩没齿难忘。”虞姝是真心感谢,若不是他,她的脸怕是要破相了,于女子而言,这何其重要?
“孤只不过是恰巧站那罢了。”贺云槿不想承她的谢,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若是虞姝不管,就不会有现下这事了。
“殿下的情意我记住了,殿下可否把方才的事与我说说?”只有知晓了来龙去脉,虞姝才知道如何应对,她也相信,太子不会是主动挑起事端的人。
贺云槿低头看她,“这件事你要管吗?方才那人是成勇侯府世子,是豫王的人。”
虞姝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殿下,您说什么呢,我管他是谁,就算他是豫王,本郡主就不委屈了吗?本郡主自出生以来就被人捧上手心,可半点委屈都不愿意受。”
虞姝这意思,就算要计较也和殿下无关,殿下不必有负担,殿下只是受她的连累。
贺云槿看出了她眼中的坚定,不再犹豫,把经过说了一遍,不曾多加一句话,包括,心里话。
可虞姝却听出来了,贺云槿好端端怎么会看上小狐狸的花灯,他才不是这般无聊的人,显然是想买给她,想起那个木雕的小兔儿,虞姝心里酸酸胀胀的,娘亲说的对,以真心换真心。
不过她没有提,这个时候不是讲这件事的时候。
“殿下,我们现在就入宫求见圣上吧?”虞姝眼里有着鼓励、坚定。
贺云槿望着她的眼神,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好。”
虞姝抿唇笑了,两人从屋子出来下楼,马将军也跟上。
却在楼下遇到了豫王,他身后站着被草草包扎的乔磊,一张脸被包扎成了猪头。
“四弟,郡主,本王可等了你们好一会,听说你们和乔世子闹了点误会,本王特意带了世子来给你们赔罪,都是朋友,何苦闹的这般难看,本王让世子给你们赔个礼,这事就算过去了可好?”豫王使了一个眼神,乔磊无奈上前。
可乔磊还一句话未说呢,虞姝便冷着脸啐了一口,“滚,本郡主可不和污秽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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