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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1 / 1)

("基因迷恋");

松虞想起自己十八岁的那一年。

在成年生日的半年前,

她参加毕业会考,拿到了全a的成绩单。

她还记得那一天阳光很好。金色的银杏叶如同风铃般挂满树梢,在光线下被照得很剔透。母亲将她揽在怀里,

眼含泪光:“妈妈永远都以你为骄傲。”

父亲则很疏离地站在一旁,与老师商量女儿的未来。

“我想让这孩子学金融。”

老师:“那是当然,

以陈同学的成绩,能读首都星最好的商学院。或者你们考虑让她学人工智能吗?也是很不错的就业方向。”

“人工智能?也不错……”

松虞仍然倚靠在母亲怀里,

身体却微微一僵。

她想起自己偷偷填在预申请表格上的“星际电影学院”。

但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与他们摊牌的场所。她按捺住自己说话的欲望。

而那时她并未察觉,

母亲在头顶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天夜里,松虞辗转反侧。

最后她还是决定直接向父母坦白,告诉他们,拍电影才是自己唯一想做的事。

她静静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走到父母的卧室门口时,

却恰好听到母亲说:

“你今天为什么要那么说?你不知道松松想学电影吗?”

父亲高声吼道:“我就是说给她听的!”

母亲的声音微微颤抖:“……什么意思?”

“电影?那都是有钱人学的玩意儿!!她就该老老实实地找个正经工作,都是你把她教坏了,整天想这些,不该想的事情!”

松虞眉心一皱,正打算敲门。

却猛地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砸了出去。

接着是某个更尖锐更骇人的声音,仿佛擦着她的头皮,从耳后划过。像恐怖片音效。

她悚然一惊,僵立在门口——她知道,爸爸又在砸东西了。

父亲狂风骤雨一般地发泄了一通。

之后反而又开始语重心长地劝母亲:“我这么做才是为她好。你也知道,

以我们家的条件,

供松松读电影学院会很辛苦。更何况读出来又怎么样?迟早要嫁人的。”

母亲沉默半晌,

才轻声道:“……她也是个人。她有权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在暗示什么呢?”不知为何,这话却再次激怒了父亲,他骤然冷笑一声,“我剥夺你的权利了?”

“我没有这么说……”

“怎么了,

嫁给我很委屈?难道你还想继续在基因匹配中心上班,跟你那个师兄眉来眼去?”

母亲:“够了!有完没完?我们结婚快二十年了,为什么你还觉得我跟他有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他!你故意把女儿养成这样,就是为了膈应我吧?你们都是文化人,只有我一个大老粗,根本不配跟你们母女站在一起!”

松虞彻底怔住。

今夜听到的一切都超出她的认知。

从前在她心里,父母尽管偶尔争吵,怎么也算是一对相安无事的夫妻。

母亲曾是成功的基因科学家,婚后却牺牲了事业,做回全职太太;而父亲虽然经商头脑欠奉,屡次投资失败,至少也是个尽责的丈夫和父亲。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家庭,只是一张漏洞百出的画皮。看似顺遂,一撕开却只能看到……

千疮百孔的真相。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母亲疲惫地说。

“是的,真对不起了,80%匹配度的是我和你。你不嫁给我嫁给谁?你这辈子都没法摆脱我!”父亲继续阴恻恻地说。

母亲竟然也冷笑一声:“80%又如何?你知道基因匹配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怎么,高贵的科学家又要给我上课了?”父亲哼道。

而她以一种奇怪的漠然语气,冷淡地说:“这意味着我们的结合,有最大的概率,能诞下基因优良的孩子。”

“这根本和爱情无关。你说得对,我是喜欢师兄,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

“啪!”

一片沉默里,松虞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她立刻想要去推门。

但卧室的门被反锁了。

接着她才意识到,母亲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知道这一切。

松虞孤零零地站在门口,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父亲那一巴掌也狠狠扇在了自己脸上。

但她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第二天在饭桌上,松虞平静地宣布,自己已经递交了星际电影学院导演系的申请书。

父亲和她大吵一架,甚至威胁断绝她经济来源。

但她心意已决,身无分文地进了电影学院,又因缘际会地认识了比自己大三届的校友李丛,在对方的投资下拍出了自己的导演处女作。从此成为了崭露头角的电影新人。

遗憾的是,母亲没有看到过她任何一部电影。

就在松虞去学校之后不久,母亲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去世。她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葬礼上,松虞见到了父亲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位基因检测中心的“师兄”。

她听到其他人都恭敬地叫他“胡主任”。

那一瞬间,松虞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不禁心想,以妈妈的天赋,如果当初没有因为结婚而辞职,是否也能成为一位意气风发的“主任”呢?

很可惜,没有如果。

再后来,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松虞独自来到基因检测中心,再一次见到了胡主任。

对方见到她时,显然心情复杂。

“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他低声说,“跟她一起工作好像还是昨天……”

松虞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怀念,无奈和悲痛。

却唯独没有任何对于旧情人的爱意。

而她强行收拾心情,眼眶微红,露出一抹凄然的笑:“是的,胡叔叔,我想来看看妈妈以前工作过的地方……”

这更令胡主任感到动容。不过三言两语,她就成功让对方带她去参观了核心基因实验室。

接下来的事情更顺利。恰好有一点突发状况,胡主任被叫走了;而她借这几分钟的空隙,找到了核心数据库,输入了自己的基因信息。

「陈松虞—匹配对象—池晏」

「匹配度:100%」

在那台硕大的机器前面,松虞露出了森然的冷笑。

什么基因匹配?什么命定爱人?

明明一切为了繁衍。为了传承。为了基因重组。为了给帝国诞下更优秀、更具有竞争力的后代。

这与爱情无关。

她毫不犹豫地删除了这份报告。

从此以后,每一年她的监测数据都是不及格。父亲为此不惜拉下脸去求胡主任。但并没有用。她漠然地看着他从迷茫、愤怒,变得绝望,甚至于小心翼翼。

从来没有人想过这背后的真相。

是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命定姻缘。

之后的一周里,松虞都刻意躲着池晏。

偶尔他想见她,或是让傅奇递消息,她永远只有一句冷冰冰的“我在忙”。

她也的确在忙。像个连轴转的陀螺,不是继续修改分镜头剧本。就是拉着其他人聊角色,聊创作,围读剧本。

她希望能用这部电影来填满自己的时间。这样她就不会有任何杂念,去思考那些无谓的恐惧与惊惶。

很快到了开机这一天。

张喆竟然表现得比松虞还紧张,一直在她旁边,小声地默念着剧情梗概:

“十一岁,沈妄从街头混混,变成了龙头老大的养子。”

“十八岁,在一场帮派围剿里,养父及其心腹都身死,只剩沈妄一个人活下来。

“群狼环伺,他杀了所有不服的老将,悍然上位。”

“他成为有史以来的最年轻的帮派大佬。之后又力排众议,洗白黑/道事业,与政商双方交好。二十四岁时,他已经是地下王国里的帝王。”

二十四岁——

松虞不禁分神地想,二十四岁的自己,在做什么呢?

哦,她同样做了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她拍出了一部电影长片。

可惜沈妄成功了,她却失败了。

念到这里,张喆不禁又犹豫地抬起头,小声问松虞:“陈老师,你觉得杨倚川……真的能演好吗?”

松虞淡淡道:“要相信他。如果你怀疑他,他也会怀疑自己的表演。演员在片场都很敏感。”

张喆:“……是,我明白了。”

她继续道:“其实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表演经验。我看过他演的学生话剧,杨倚川是适合这个角色的。”

“啊?他们演的什么?”

她又一笑:“《蜘蛛女之吻》。”

“什么!”张喆露出个大受惊吓的表情,远远看了杨倚川一眼,“那杨公子应该是……有点东西啊。”

实际上,当杨倚川第一次出现在片场的时候,他已经吓了所有人一跳。

那个纤细又娇惯的小少爷不见了。

他高了,瘦了,被晒得黝黑,偶尔露出的肌肉线条也很漂亮。显然在这段时间里,他经历了强度极大的健身训练。半湿的碎发搭在前额,半遮住眼睛。下颌线的弧度也变得极锋利。

他像是闷不做声地,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今天他们要拍的,正是男主角沈妄在十八岁上位的那场戏。

而张喆之所以会担忧,是因为这场戏并不涉及到其他主要演员。

完全由杨倚川来挑大梁。

沈妄站在一个漆黑的仓库里。

“咚。咚。咚。”

他慢条斯理地往前走三步。

皮鞋敲着地面,清脆而迫人的响声。

突然“哐”地一声,身后一排敞亮的照明射灯,齐刷刷开了。

刺眼而惨白的光线直逼镜头。

明暗之间,却勾勒出一个高而瘦的身影。

沈妄慢慢从黑暗里走出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皮革锃亮,蜂腰长腿,身形挺拔。

然而只消一眼,谁都能明白,这并非绅士,而是暴徒。

他像蛰伏在黑暗中的妖兽,更像一把出鞘的快刀。

刀锋上还沾着血。那张脸上逼人的寒意,也足够震慑人心。

而在他身后,一大群手下哗啦啦排开。

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下头,对沈妄耳语了一句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地伸手一推——

光照了进来。

“吱呀”一声,仓库的铁门,缓缓打开。

镜头小心翼翼地往里摇,仓库深处,几具死不瞑目的尸身,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在黑暗中摇晃着,若隐若现,像电灯的绳索。那是他最后的仇家。

而沈妄已经走了出去,站在码头边。

天色将明。

码头对岸是遮天蔽日的高楼,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

他凝视着铅灰色、平静的海面,缓缓点了一根烟。

——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到来。

松虞:“卡。”

杨倚川手上还拿着烟,刚吸了一口。他立刻转过头来,惴惴不安地看着松虞:“陈老师,刚才有哪里不对吗?”

剧组所有人都盯着他们。

众目睽睽之下,杨倚川的手好像连烟都拿不稳了。

松虞察觉到他的紧张。

她温和地说:“不,你表现得很好。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们再保一条。”

杨倚川:“噢,那就好。”

他立刻松了一口气,将烟给扔了。

趁着空隙,松虞将杨倚川拉到角落里,轻声问他:“你知道这场戏难在哪里吗?”

杨倚川犹豫地说:“没有台词?”

“对。”她声音平和,“正因为没有台词,你需要全凭肢体和眼神,来表现出沈妄的转变——他为什么要站在码头边,抽那根烟?”

杨倚川似懂非懂地说:“因为他触目所及,从此岸到彼岸,一切俱是……自己未来的版图。”

“没错。正是在这一刻,他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他成为丛林之王。”松虞说,“你从前不抽烟吧?”

杨倚川微微瞪大眼睛:“陈老师,你怎么知道?”

“刚刚我一喊卡,你就把烟扔了。”

他点了点头,很不好意思地说:“不抽的,以前要保护嗓子,最近才新学。”

松虞笑了笑:“所以你刚才的姿态,还不够娴熟,更不够狠。你要将这根烟当做被自己驯服的猎物,也当做自己的情人……”

这话尽管说得抽象,杨倚川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但就在此时,松虞分明感受到有一道灼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的后背。

她本能地回过头。

是池晏。

他竟然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片场。此刻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松虞身上,像个追光灯。

但可恨的是,剧组这么乌压压一大片人,她竟然也一眼就能看到他。

池晏立刻注意到她的视线。

他手中捏着一只扁扁的香烟纸盒,但是目光炯炯,嘴角微微勾起,对她一笑。简直顾盼生辉。

松虞却微微蹙眉。

她抿着唇,故意将张喆招了过来:“去跟制片人说,不要在我们的片场抽烟。”

张喆忙不迭跑过去,片刻之后又回来了,一脸为难地对她说:“陈老师,他要您……亲自过去对他说。”

池晏仍然在望着她笑。

甚至于像故意要气她一样,又抽一支细长香烟出来,优雅地夹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

打火匣一开一合。颤抖的火光,照亮那张英俊而锋利的脸。

他挑眉笑,目光深邃,目不转睛地望着松虞,神采飞扬,道尽风流。

松虞的神情更不愉快。

她知道池晏是故意的,报复她前几天像鸵鸟一样躲着他。

但是就连松虞也不能否认,这画面极好,站在贫民窟之中的男人,西装笔挺,锋芒毕露,气势逼人。

这就是她想要拍下来的镜头。

突然之间,她心念一动,将杨倚川又喊了回来。

“你现在先去观察一下……chase是如何抽烟。”

杨倚川:“啊?”但立刻又恍然大悟道地说,“对哦!他抽烟是挺帅的。”

过了一会儿杨倚川也被打回来了,并且以一种相当微妙的眼神看着她。

松虞:“……又怎么了。”

杨倚川:“呃,chase说剧本这里得改,沈妄怎么能自己给自己点火呢?太没有气势。”

“所以呢?”她耐着性子问。

“所以,他说,要他示范的话……”杨倚川支支吾吾。

松虞明白过来。

她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补完了这句话:“就让我过去给他点火。”

杨倚川默默点了点头,又小心地观察着松虞的脸色:即使是神经大条如他,也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对。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松虞并没有半分推脱,只是冷笑一声,就甩手朝着池晏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还在心里压着火气,一次次默念“一切都是为了电影”。

池晏两条长腿斜倚在墙边,扯了扯领口,微微偏头,笑盈盈地垂眸看她。

“打火机给我。”松虞冷淡地说。

他语调懒散地笑道:“我记得……好像送过一个给你。”

“那是什么老黄历?”松虞嗤笑道,“早就扔了。”

池晏也不恼,只是又笑:“真狠心。”

他手一抬。

另一只打火机在半空中划了个轻盈的弧线,落进她怀里。

这次是火焰菱纹的漆镀金都彭。

细长的拇指挑开火匣。

松虞极不情愿地,单手捧着这摇曳的火苗,朝着池晏凑近过去。

同时还不忘回头叮嘱杨倚川:“仔细看。”

而池晏懒洋洋地笑道:“放心,他又不是小孩子。”

这是提醒。

亦是不动声色的催促。

一点点靠近。

薄唇轻咬着细长的香烟,烟头亦在不羁地晃动着,他竟还在垂眸看她。目光像热烈的白炽灯,照得她无所遁形。

恍然之间,松虞竟觉得自己像被献祭的羔羊,一步步将自己奉上祭坛。

鬼使神差地说,她耳畔竟出现了自己方才的声音:“你要将这根烟当做被自己驯服的猎物,也当做自己的情人……”

直到火星终于擦上了烟蒂。

一触即燃。

他微微低头,咬着烟,深吸一口。目光幽沉。

火光映上池晏狭长的眼眸。那是兽的眼睛,太放肆,太凛冽,太凶狠。他始终耐心地隐藏在黑暗中,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机。

而松虞仿佛又从这双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眼波流转,一张脸被烧得绯红,仿佛被痴缠的火舌一寸寸点燃,慢慢融化在他眼底。

她的心狠狠一颤。

“啪”地一声,用力地合上了火匣。

“够了吗?”她耐心耗尽,几乎是恶狠狠地问道。

而他满脸餍足。一口烟圈喷在了杨倚川脸上。

在他悲惨的咳嗽声里,池晏放肆地大笑了出来,

松虞觉得自己的牺牲不能白废。

好在杨倚川并没有辜负她期望,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就通。他只是看了池晏抽完一根烟,就完美地领悟到这场戏的精髓。

下一次果然拍得极其顺利。

但松虞再抬头时,却发现池晏人已经不在片场,不知所踪。

隐约之间,她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可拍摄仍在继续。这一点微妙的不和谐,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

她并不知道,将池晏叫走的人是徐旸。

在见过尤应梦与荣吕以后,池晏毫无缘由地吩咐徐旸去了一趟基因检测中心。而现在他终于将报告带了回来。

两人回到了飞行器上。

“这是陈小姐今年的基因检测报告。”徐旸报告道。

池晏匆匆瞥了一眼。

一溜名单里,竟没有一个人匹配度是及格的。最高的那个也只有58%。

“这么低?”

“是。”

“前几年呢?”

“也没有。陈小姐自从成年以来,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匹配度合格的对象。”

“哦,这倒是很巧。”池晏浅浅勾唇,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然而徐旸仍站在旁边,神情凝重,突然又低声道:“池哥,对不起。”

“嗯?”

徐旸的声音更慎重:“其实我……自作主张,不仅查了陈小姐的检测报告,还查了别的东西。”

池晏没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敲着车窗。

而徐旸沉默片刻,突然按下了某个按钮。

飞行器的玻璃变暗,进入秘密模式。

“哒。哒。哒。”

指节叩动玻璃。

发出规律而清脆的响声。

投影出现。

画面上的人是陈松虞,而她所在的地方却是……

一家酒店。

徐旸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又让希尔回去查了陈小姐在s星下榻的那家酒店。果然,其实不仅员工区有偷窥镜头,酒店房间里同样也有……”

“查到什么?”池晏平静地问。

不知何时,手指的律动停了下来。

声音也很轻描淡写。

然而徐旸知道,对方已经在动怒的边缘。

尽管他头皮发麻,却还是极其艰涩地开口道:“陈小姐……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

这个偷拍视频,终于令他们看到那一夜的全貌:

松虞曾经在酒店里播放了芯片。

而那块芯片里,完完整整地纪录了袭击事件。而她也立刻准确地判断出了凶手是谁——这才是她大费周章出逃的真正原因。

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

太聪明,也太大胆。

池晏怒极反笑。

他的眼神极其阴沉。

从前他总想要蒙混过关。

他总觉得,那女人之所以会这么怕他,只是因为他们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她是文明人,是艺术家;而他不懂电影,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

但这一刻真相摆在面前,他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

她的戒备,她的警惕,她的恐惧,全都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

所以,她早就看透了他是个怎样的人。

她一直在骗他。

徐旸清楚地看到池晏眼中的暴戾与凶狠。

尽管他跟随池晏多年,陡然看到他这样可怖的一面,还是感到头皮发麻,冷汗霎时间全都冒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像在面对一头嗜血的凶兽,杀意扑面而来。

但即使如此,一向忠心的徐旸,还是顶着天大的压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池哥,这女人不能留。”

同一时间,坐在片场,面对着监视器的松虞,突然心跳得极快。

她身体摇晃,头晕目眩,差点就从导演椅上摔下来。

张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陈老师,没事吧?”

松虞摆摆手,声线还很稳:“没什么,这场戏你先帮我盯一下,我出去透透气。”

张喆不明就里地应道:“好的。”

她还在强装镇定,脊背挺直,步伐也平稳。但一旦离开了片场的范围,她就开始狂奔起来。漫无目的地跑,疯狂地逃。

心跳如擂鼓。

大脑痛得快要炸开。

心灵感应,基因通感……松虞不知道那玄而又玄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她只知道一件事。

池晏发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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