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样子?何以魂飞魄散到半点痕迹不留?”月白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抬起头来轻轻问道。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只能一手挽着自己的剑,漫不经心地轻抠着剑身上的花纹。
“他是个落魄的任性少爷,被父皇强娶回去,生下了我们。月白,这件事不要问了,不是所有人都能一起白头,也有可能是婉转成雠。”越凌将扇子又展了展,看来是真的不想月白问这个,微抬了抬眼,含着笑问月白道:“我的扇子好看吗?”
月白这才回过神来,忙细细看他的扇子。方才站得远,只觉得越凌的扇子有些变化,现在离了近了才意识到这哪里是变化,简直就是改头换面。那像洇了血的梅花艳丽夺目,或含苞或傲放,每朵花瓣四周刻上了丝丝金线,稍微一展,便在阳光下泛起微微波光。
“如此精妙,你将自己的本命法器精进了?”月白佯装着热络捧场,将清风剑往前一抬,强打起精神来。“看来你修为也有所长进,不若来跟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越凌只抿着唇笑,对月白的话不置可否。说完袖子一晃,便朝着月白飞身而去,扇子抵着清风剑划过,“唰”地打开,便是一个金光阵朝着月白而来,破空声音回荡在这竹林间,伴着越凌纷飞飘动的白衣墨发,飒沓潇洒得让越凌哪怕昂着头也像个漂亮的白孔雀。
“哪里来的花里胡哨的招式?”月白望着他的样子头上一汗,边说着脚步一踮,清风剑刚与扇子打了照面便退开,轻落在竹梢之上,剑气一搅便将那金光阵荡开了去。
…………
“当真?”屋里突然响起一声呢喃,打破了方才的寂静。越陈风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沉默良久才回过神来,被割裂的斑驳日光落在他清雅白皙的脸上,更显得那双狭长微翘的眼里深沉幽暗。
“大抵是没有错的,无念神君魂飞魄散的时间,和月白出生的时间也能对上。”陈知渊一手摩挲着手里的竹叶杯,轻轻呷了口茶继续道。“若他真的是无念神君,又是在这水月镜中魂飞魄散的,那借着水月镜替他聚拢出一丝魂魄,养在这镜里,养个几千年,想来也可以将他复活。”
“月白的血脉出于他,这个因果早已定下,让他复活这件事,我能帮的定然会帮。只是……”陈知渊顿住,朝着越陈风微微笑了笑,只那笑意并未达眼底显得有些淡漠。“只是你做好准备了吗?我方才与你说的。”
“他进水月镜是为复活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而这个人,却不一定是你。”
“我知道。”越陈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蜷起了手,像是不忍接受般深吸了口气才道。只是这单薄的三个字似是有千斤重,越陈风突然闭上了眼睛,薄唇一瞬间失去了血色,没了精神。
“原来你早就知道。”陈知渊却是当没看到一般,略点了点头,静静道。“怪不得他魂飞魄散之后便被人三缄其口。而你苦守在这里,哪怕你们的孩子都魂魄皆全了,也不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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