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见李慕脸色异常,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李慕再次看了一遍《神异录》上的描述,随后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赵永会死,是因为他为了攀附郡丞,杀死未婚妻,按照大周律法,当斩。
任远会死,是因为他修行入了歧途,害人性命,也被依律处斩。
此二人,都是在菜市口处斩,一刀下去,魂飞魄散。
至于吴波,他是死在飞僵手中,李慕亲手烧的尸体。
而李慕前身的死,由于他附体重生的缘故,衙门并没有深入调查。
他们四人的死,毫无联系,也很难和洞玄邪修扯上关系。
是他神经过于敏感了。
他将《神异录》放在一边,重新拿起一本书看。
一刻钟之后,李慕放下手里的书,又拿起了《神异录》,刚才那本书,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翻开《神异录》那一页,再次看了起来。
最终李慕深吸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即便是认定这只是巧合,他最终还是打算去衙门看看。
柳含烟看着他匆忙走出去,追出门外,大声问道:“不是已经下衙了吗,你又干什么去,晚上还回不回来吃饭了?”
李慕已经走到街上,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折返回来,对柳含烟道:“跟我走。”
柳含烟疑惑道:“去哪里?”
李慕道:“去县衙。”
柳含烟皱眉道:“去县衙干什么?”
李慕摇了摇头,说道:“别问这么多了,跟我走吧。”
柳含烟不知道李慕让她去衙门的目的,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等等,我告诉晚晚一声……”
李慕之所以带着柳含烟,是因为他知道柳含烟是纯阴之体,阴阳五行有七,已死其四,如果真的有那种可能,那么她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有将她带在身边,李慕才能放心。
李慕和柳含烟走进县衙,看到韩哲,李清,以及马师叔站在院子里。
韩哲看到他时,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清看到柳含烟,短暂的错愕之后,对她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柳含烟也微笑回礼。
李慕没有理会韩哲,和李清目光对视,算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便带着柳含烟来到了老王的值房。
老王的值房,一半是书房,一半是案牍库。
柳含烟站在值房中,疑惑问道:“你叫我来县衙,到底有什么事情?”
李慕从书架上抱下来一沓卷宗,说道:“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
如果这一系列的事情背后有所联系,真的是有人在收集阴阳五行的魂魄修炼,那么便绝对少不了金行之体和水行之体。
五行之体本就罕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具有这种珍稀体质的五个人,碰巧全都死亡,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不存在。
和这种事情相比,有邪修在收集阴阳五行魂魄修行的可能,要更大一些。
这一沓卷宗,是阳丘县这半年内,衙门还没有解决的悬案,从这些卷宗里,可以轻易的知道,到底有什么人,在这半年里,因为离奇的原因的死亡。
柳含烟见李慕表情严肃,也没有多问,静静的坐在一边。
李慕则是将这些卷宗放到自己面前,一件一件的打开,根据死者的八字信息,推算他们是不是阴阳和五行之体。
柳含烟坐在他身边,歪着头,好奇的看着。
院子里,韩哲的目光,一直在李清身上。
在这短短的一刻钟里,李清的视线,已经向那座值房望了十余次。
韩哲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心中暗道,李慕啊李慕,居然愚蠢到带别的女人来县衙,看李清的样子,明显是很在乎……
看他一会儿怎么和李清解释,想到这里,韩哲不由的有些幸灾乐祸,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笑着笑着,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他看了看李清,又看了看那处值房,心情忽然低落下来。
在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李慕带别的女人来县衙,他是希望李清在乎,还是不在乎……
值房之内,李慕已经计算过了,这半年内,阳丘县意外死于各种事件的人里,没有一位是特殊体质。
这让他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果然还是自己多想了。
柳含烟见李慕刚才一直在掐指,问道:“你在算什么?”
李慕道:“根据八字,推算他们的体质。”
柳含烟想起来,李慕就是问过她的八字之后,才知道她是纯阴之体的,顿时来了兴致,说道:“怎么算,教教我啊……”
李慕将那本书递给她,说道:“这上面有写,你自己看吧。”
柳含烟撇了撇嘴,接过《神异录》,自己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开始用李慕刚才算过的卷宗进行尝试,这些李慕都已经检验过了,没有一个特殊体质,他从另一旁的架子上,取出几份卷宗,交给柳含烟,说道:“你试试这几份……”
这几份卷宗,都是衙门已经结案的,不存在什么疑点的卷宗,李慕也就没有再看,赵永和任远的卷宗都在里面,应该能让柳含烟找到学会新知识的成就感。
将这些卷宗交给柳含烟之后,李慕靠在椅子上,长舒了口气。
刚才在家里,他是真的被《神异录》上的描述吓到了。
什么洞玄邪修,什么晋级超脱,又是阴阳五行,又是万人魂魄的,看的李慕心惊胆战,寒毛直竖。
五行之体并不常见,李慕之所以遇到这么多,是因为他的捕快的身份。
赵永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他的人生,因火行之体而起,也因火行之体而落。
任远也是自甘堕入邪道,才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木行之体,让他走上修行的道路,也将他送到了菜市口,刽子手的刀下。
而吴波,他死在那只飞僵手中,他的死,也没有什么疑团。
这几人的死,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一起。
他靠着椅背,思考着一会儿怎么和李清解释------要不请她回家吃火锅,或者是麻辣烫?
柳含烟拿着那些卷宗,掐着手指,饶有兴趣的算着,片刻之后,她高兴说道:“我算出来了,这个叫任远的,是木行之体……”
“这个叫赵永的,是火行之体。”
“这个叫吴波的,是土行之体。”
“这个叫张大富的,是金行之体。”
“这个叫王小慧的,是水行之体……”
……
柳含烟皱起眉头,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李慕,说道:“我才算了几个,怎么五行都齐全了,这书上是不是乱写的?”
哗啦!
李慕从椅子上弹起来,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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