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吕府上不少房间亮起了灯光,不少奴仆已经起床,有的跑去厨房做事,有的跑去后门等着人来送最新鲜的菜。
厨房里烧水的烧水,清扫的清扫,各个有条不紊,偶尔也因为太困偷偷打个哈欠。
不一会,几名奴仆推着今日买来的新鲜食材送入厨房,领头的厨子立马叫自己的人处理食材。
他们现在是给吕纯如做早餐,吕纯如已经人至中年,又是凌晨三四点吃饭,自然不能吃油腻的,那最好的就是煮粥了。
领头的厨子说道:“昨天已经煮了鸭舌粥了,今天就做滑蛋牛肉粥,食材准备好了没?”
一名厨子连忙让身后的厨子端着食材上前道:“师傅,食材都在这,请您掌眼!”
领头的厨子应了一声,随即上前查看今日的食材,今天所做的粥,需要的食材要鸡蛋,牛里脊肉等。
对于主材料,他看的很仔细,对于鸡蛋的外貌都很挑剔,对牛里脊肉更是看的仔细了。
在一番挑选之后,他才开始让几个厨子再一步处理食材,他就一旁看着,不停的教导那群厨子,其余的都只能看着。
食材处理完后,就轮到领头的厨子干活了,他一边干活,还一边说道:“不是我不让你们上手,这可是给老爷做,出了一点差错,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厨房忙碌了一段时间后,吕纯如的房间亮起了烛光,贴身侍女早已经起床,随即更多的侍女前来,有的端着热水,有的拿着毛巾,有的拿着牙刷等等。
而吕纯如还在睡觉,昨晚折腾了一下,导致他现在还没有睡醒,不过贴身侍女了I让几个侍女帮她,把吕纯如扶了起来,然后几只玉手在吕纯如身上摸来摸去。
吕纯如舒服的哼哼了几句,随即一名侍女用温热的毛巾为吕纯如擦拭脸面,还有的侍女为他擦手,洗脚。有的爬上床去,跪坐在吕纯如身后为他整理头发。
接着就有侍女为吕纯如刷牙,吕纯如虽然还闭着眼睛,但是已经清醒了许多,刷牙时,他自动张嘴,便有侍女拿着牙刷为其刷牙,力度刚刚好,这让吕纯如很是舒服。刷完牙后,便是侍女为他清理胡须。
做完这一切,他才睁眼起身,张开双手,侍女们立马为吕纯如更衣,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随即换上新的衣服,接着几名侍女才把他的官服给他换上。
不远处正有侍女拿着镜子,注意这可不是铜镜,而是与后代差不多的玻璃镜,这样的玻璃镜在大明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前往正堂,这时,她的夫人已经在等候了。
等两人坐下,他才说:“夫人不必这么早起来等老夫。”
他正室微笑道:“老爷才是最辛苦的。”
吕纯如微微一笑。
说话间,奴仆就已经端着今日的早餐滑蛋牛肉粥上来,碗里的肉粥还冒着热气。
他的夫人拿起那玉柄银勺,而一旁的侍女从奴仆手中拿过端盘,送到圆桌上。
吕纯如吃着夫人送到嘴边,被少女吹的温度正好的肉粥,慢嚼细咽,品味着这味道,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吃罢早饭,他便去净房出恭,在这净房里也有好几名侍女服侍着,净房里的味道不太好闻,不过早已有侍女烧了檀香,还有一名侍女在一旁扇着檀香飘起来的香味,让其飘荡四周。
另外一名侍女正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沾了温水的软布,这样擦起来才舒服。
同时还有一名侍女跪在吕纯如面前,举着一本书,吕纯如便这样享受着出恭。
片刻后,吕纯如已经完事,他眼神一个示意,便有侍女拉起了他的官服,随即便有侍女拿着那沾水软布弯腰到他身后去处理。
侍女完事后,又给吕纯如穿上裤子,随即吕纯如才离开净房,出门前,侍女又给吕纯如用熏香熏了一下。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上朝的时间已经改到了五点。
吕纯如这才动身,在仆人的帮助下登上马车,然后便离开了吕府前往皇宫。
马车内的空间也很大,这时候吕纯如躺在车内的软被上,根本感受不到一点震动,这个时候他还可以小憩一会。
一直到了皇宫附近,马车不能靠近的地方,吕纯如才被下人叫醒,他在马车上整理了一下服侍,这才施施然走下马车,徒步进入皇宫。
一路上遇上相熟的同僚,便笑着打声招呼,遇到更好的还会走一起聊上几句。
到了五点,百官正式上朝,今日上朝的皇帝是朱瞻基,不过百官们更想朱允炆和朱高炽上朝,毕竟相比朱园和朱棣他们,这两位皇帝上朝的氛围更加缓和一些。
上朝后,朱瞻基说道:“这是朕死去百多年后,再一次回到朝堂上,果然已经物是人非。听说是阉党败坏了朝廷,我也以为是这样。”
此言一出,崔呈秀等人有些惊慌,顿时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而王永光等人那是一脸正气。
王永光出列道:“陛下英明!”
朱瞻基笑道:“王兵部以为朕接下来是要贬斥阉党吗?”
王永光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
朱瞻基冷笑一声道:“朕以为是阉党败坏了朝廷,但其实是一些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但实际他们才是败坏朝廷的罪魁祸首!”
王永光顿时怒了,这可是指着他们侮辱了,他立马喝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朱瞻基挥了挥手,魏忠贤立马拿出吕纯如的罪状念了起来,念到最后,王永光,邵辅忠等人脸色惨白,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
朱瞻基这才说道:“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吕纯如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整个人还在懵逼状态,他只记得自己在梦里的地府写了罪状,可是为何在宣宗皇帝手里?
他想喊冤,但是这都是他写的,事无巨细,而且只要拿去比对字迹就知道这是铁证。
他当即跪下道:“是臣一时糊涂,愧对君父,愧对朝廷,更对不起列祖列宗!”
朱瞻基喝道:“哼,此刻多说无益,来啊,全都拿下,立刻送去北镇抚司,问问还有没有同党!”
几个在罪状里有名有姓的官员全被大汉将军抓了起来,随即拖了出去。
朱瞻基看向下方官员们说道:“各位,看到了吗?千万不要像他们一样做错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人外通东虏,背叛朝廷,此罪十恶不赦。
太爷爷的意思是株连九族,凡是参与了此事的,不管是高官还是小吏,通通都要株连九族!”
孙承宗连忙出面道:“陛下,这样是不是太过严厉,若是参与的官吏一多,他们九族加起来的人也不少啊!”
徐光启也接话道:“若是株连之人上万,到时候就是血流成河,如此有伤天和啊,陛下!”
朱瞻基冷脸道:“如今这个时候还要手软,如何震慑那些动了二心的贼人?此刻不用重典,更待何时啊?而且这也是太爷爷的意思。”
孙承宗继续说道:“陛下,请三思!”
朱瞻基起身道:“今日就到这里,此事抓紧去办。”说罢就离开了。
不过孙承宗并不打算罢休,他又跑去太庙请求拜见太祖高皇帝。
朱园接见了孙承宗,同时孙承宗也看到了其他的皇帝。朱园直接说道:“咱知道这一次杀的人太多,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孙承宗,你应该知道,大明内部的问题比东虏更可怕,这一次是一个机会,咱可以利用这次清洗南方的一批人,然后以此为突破口,将南方的一些人处理掉。现在那一边已经成为了大明的毒瘤,你不清楚吗?”
孙承宗没想到朱园会给他解释,他行礼道:“陛下,此事可以缓缓图之。”
朱园摇头道:“不行,你看看现在这世界只有大明一个国家吗?如果大明还因为自身的原因导致国家衰弱,这一次还可以打赢东虏,但是要是出现更强的敌人呢?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明现在是分秒必争,咱不仅要改变大明落后的地步,而且还要抢到别人前头去!”
孙承宗一看朱园是铁了心这么做,他叹了口气,问道:“陛下,一下子株连那么多人,朝廷上下或是地方官府都会出现空缺,到时候肯定会引起混乱的。”
朱园笑道:“大明不缺当官的人,咱已经有了对策,每年都有那么多考上进士的人,怎么会缺少当官的,还有一些地方官员是有能力的,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被埋没了。
现在咱已经派出人去各地考核每一级的官员,很快,朝堂上就会补充一批贤才。至于地方官府,可以让那些等待补缺的举人上位,前提是经过考核。
咱已经决定了,除了科举考试可以进入朝廷做官,那些秀才举人也可以通过朝廷设置的吏员考核担任小吏。
以后各地的小吏都必须通过朝廷的考核才可以当,到时候,朝廷会派出队伍前去各地进行考核。而且才能优秀的小吏在通过官员考试后,也可以当官。”
孙承宗惊讶道:“陛下,要是如此,科考还有什么意义?”
朱园笑道:“当然有,科考上来的进士晋升还是比他们快的,那些人要从小吏开始做,需要优秀的才能才能从七品开始一级一级的考上来。
而且这考级也不是每年都考的,在晋升一级之后,至少要四年后才能考下一级。不过科考上来的进士只需要一年一考就可以了。”
孙承宗意识到这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变革,这不单单只是吏治,科考方面的改革了,这已经触及到士绅利益了。
朱园在增加朝廷管理地方的成本,但是这样的好处是朝廷可以有效的掌控地方,不再是皇权不下乡的状态。
孙承宗行礼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草率行事,这里面牵扯太多,一旦不慎,就会让天下大乱的!”
朱园收起了笑容,道:“你看,大明已经危险到了这样的地步,看起来是皇帝和朝廷掌控大明,但实际上呢?呵呵…”
孙承宗当即低头不敢言语。
朱园继续说道:“咱就是用这次大狱告诉所有人,咱不怕天下大乱,他们可以试试,到底是咱的刀硬,还是他的脖子硬!”
随后,孙承宗一脸沉重的脸色回到了内阁,大家还只是以为孙承宗没能劝太祖回心转意,才会这副模样,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现在北京城内那是一片风雨欲来的模样,毕竟锦衣卫的缇骑四出,还有东厂的番子,紧接着不少官员被抄家,家眷全部被押着送去锦衣卫。
这事很快就引起了百姓们的议论,当即就有文人士子出面,他们在街上高呼皇帝身边有奸臣阉党,并且去官府衙门前聚集大喊着放人。不少不知真相的百姓也跟着凑热闹,被士子们忽悠着一起闹事。
随即顺天府的府伊派出衙役上街,很快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也加入,衙役们上街敲锣打鼓喊道:“这些犯官通敌卖国,各位早些散去,莫被当成奸细给抓了!”
“这些犯官与东虏勾结,再有求情者以奸细论罪,满门抄斩!”
“贼首吕纯如已经认罪,白纸黑字写下了罪状,尔等不要被人骗了,快快散去!”
这一下,看戏的百姓们全跑了,文人士子们也溜了,之前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邀名,但是他们不傻,怎么可能搭上自己的命去闹事?
很快闹剧平息了下来,但是事情才刚刚开始,大批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南下去抓人。南方各地的锦衣卫千户所已经废了,而且朱园也没有打算靠他们办事。
这一次,朱园直接组建了一支两千人的精英队伍,再加上一营精锐的京营兵,当即让刘应坤带着,前去南方抓捕犯官们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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