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又动手炒了几大碗菜,但心中那份因仇恨而逐渐点燃的怒火,似乎一经燃起,就再也难以压制下去了。
他心烦意乱地将刚刚炒好的第五碗菜舀到白净餐碟上,只觉心中的仇恨宛如变为一只只嗜血的蚂蚁,在不断噬咬着他的心脏。
这种痛苦的感觉,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放下手中的铲子,李羡鱼稍稍喘了口气,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想了想,他关掉灶火,然后将所有盐巴都丢进垃圾桶里。
走出厨房,李羡鱼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对舒愁眉笑道:“老婆,没盐巴了,我去出去买几包回来。”
“没了吗?”
正坐沙发上看电视剧的舒愁眉闻言,稍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来道。
她最近几天都不怎么下厨,多是做早餐,所以厨房里的盐巴还剩多少,她倒是不太清楚了。
“是啊。”李羡鱼无奈一叹,旋即又笑道:“不过我已经炒好五道菜了,不然你先吃吧。”
说完,李羡鱼解下围裙,便准备向门外走去。
舒愁眉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诧异道:“没盐巴了那明天再买呗,五道菜也够我们吃了,没必要再炒了吧。”
李羡鱼在玄关柜里拿出鞋子,开始换鞋,嘴上笑道:“没关系,也就几步路而已,这几天让你在家饿坏了,今天若不把你喂饱,老公我实在过意不去啊。”
换好鞋子,李羡鱼拉开防盗门,回头对舒愁眉道:“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说完,就走出门了。
舒愁眉看着李羡鱼匆匆出门都没关好防盗门,嘟囔了一声,就从沙发上起身过去关门。
而后,她伸手摸了摸平坦紧实的小肚子,觉得确实有些饿了。
当然,舒愁眉没准备一个人先吃,她要等李羡鱼回来一起吃,但是可以先进厨房偷吃几口,先解解馋。
这般想着,舒愁眉就悄悄溜进厨房,来到灶台前,看着香气四溢的那几盘菜肴,馋得肚子似乎都要咕咕叫了。
舒愁眉刚从消毒柜里取出一双筷子,一回头刚好瞧见不远处的垃圾篓里,那一大堆亮晶晶的颗粒物。
“那不是盐巴吗?怎么倒垃圾桶里了?”
舒愁眉拿着筷子,呆呆地站在原地,忽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了。
旋即,舒愁眉就想到刚刚在商场的偶遇,也想到他放李莉走时所说的狠话。
“难道……他现在是要过去杀人吗?!”
“可他怎么能确定,他父母的去世,就是他二叔一家所为呢?”
舒愁眉忧心忡忡地想着心事,筷子不自觉地掉落在地也没发觉。
她虽然已经知道李羡鱼的仙尊身份,也明白世俗的一些法律法规,李羡鱼应该早不在乎了,但李羡鱼毕竟没将他回归地球后杀了好几人的事情告诉她。
因此,舒愁眉很担心李羡鱼在杀人后,因为收尾没有做好,最后被衙门发现,他拘捕,然后将事情彻底闹大。
她记得李羡鱼曾说过,他为了回到地球,实力跌落了很多,此时还不足以做到硬抗导弹核弹的地步。
若李羡鱼为了报仇,真将事情闹大了,他怎么可能扛得住一个国家的武力?
舒愁眉皱紧眉头,脑子里乱糟糟的,最后微微一叹,低声呢喃道:“唉,希望他能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别太冲动了……”
……
天辉华府。
江城中也是有名的别墅豪宅区之一。
八号别墅内,装修得极为奢华高雅的饭厅。
被李羡鱼一言吓退的李莉,今晚特意带着她的丈夫卫德辉回到娘家。
餐桌上,李莉心神不宁地拿着调羹,很没滋味地喝着碗里的人参炖乌鸡汤。
没喝几口,她便丢下手中的调羹,语带烦躁地说道:“爸,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听到了。”正吃着虎骨牛鞭汤的李志民放下碗,轻吐口气,无奈地笑道:“这有什么喽?那家伙没死就没死嘛,又无所谓的事情,就算现在让他知道李氏集团就在我们手中,他一个没钱没势的废物,又能奈我何?!”
“就是嘛。”坐在李志民身旁,一个看起来形体臃肿,很有‘富态’的中年妇女开口不屑地说道:“当年若不是我们接过了李氏集团,现在李氏集团估计早就破产倒闭了,虽然我们这些年,没能将集团发展壮大的更好,但也总是比交给李羡鱼那败家子要好吧?”
“爸妈说的就是这么个理。”李莉的丈夫卫德辉夹了根红烧猪尾巴,一边吃着,一边眼露轻蔑之色地笑道:“要不是有我们的帮衬,李氏集团哪里还能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真要把集团交给李羡鱼那家伙,等破产后,他爸妈九泉有知,知道自己辛苦打下的家业被他儿子就这样败光了,那不得被气得魂飞魄散?!”
顿了顿,咽下最后一块猪尾巴肉,卫德辉大义凛然地说道:“我们可不是要谋窃他的家财,我们这是在帮他啊,等我们将李氏集团做到江城第一大公司,就可以借此藉慰他爸妈了,让他们含笑九泉!”
李莉虽然明白他们说的全是歪理,但她心中也并没有什么义愤填膺的感觉,她这些年享受靠他们谋夺李氏集团而得来的财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们的这种心态,她自己本人也差不多也是这种心态了。
她今晚之所以带着卫德辉过来询问当年的往事,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年导致李羡鱼父母意外身亡的那场车祸,到底是不是他们一手设计的呢?
想到李羡鱼当时问她话时的可怕眼神,李莉此时即便坐在家中,也仍是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那眼神太凶狠可怕了,就像走投无路的杀人犯,临死前,准备再干一票大的那种感觉。
李莉很怀疑,若李羡鱼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因为他现在一无所有,然后又看自己过得很好,导致其精神彻底崩溃,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李莉烦闷地叹了口气,似是想将闷在胸腔中的那口郁气吐露出来,抬头再看父母与丈夫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她忍不住说道:“我想问的不是公司的事,是当年大伯他们的那场车祸,到底是不是你们……设局的?!”
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脸色顿时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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