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前夕。
武当门前,门可罗雀。
未曾参与尚皇盗寇关中争霸,原本就使得不少人稍有淡忘这个曾经的正道之首。
如今许多人亲眼所见那武当掌教当街,追杀“铁仙姑”素雨。
如此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心寒。
虽说夏极之后有解释,但是三人成虎,众口烁金,很快话语便传成了这样。
夏极因为私怨击杀素雨,素雨弟子登门质问,被其以大欺小击退,并且这少年的白袍掌教狂妄至极,摆出天下第一的姿态,毫无谦逊。
这样的说法,似乎是有人在故意引导着,而使得满城皆知。
可是夏极与那素雨有什么私怨?
那引导之人似乎也做出了解释:武当华山两大剑派,在纯阳真人与紫霞真人时代,皆是正道领袖,后来人产生分歧,而比武论剑,紫霞真人略输一筹,而恩怨从此结下。
此乃宿仇,无可避免。
于是,夏极杀人似乎也有了动机。
虽然莫名其妙,但是经不起你说我说,还有八卦的江湖人士。
所以,短短一日时间,夏极的名声竟然开始狂跌不止。
一切,届是始于那素雨的死去。
地府。
三道暗金色身影,在影影霍霍的鬼蜮里站立着。
带着酆都大帝面具的男人道:“孟婆,和秦广王都已经来了,可是...平等王有急事无法出现,地藏王却是无法联系上。
此番倒是有劳两位了。”
孟婆叹道:“都是地府之人,何必说那么多。”
酆都大帝从怀中掏出两块星辰状的玉佩,递给两人道:“这是此次的酬谢。”
孟婆和秦广王也不客气,直接结果。
“这玉佩可以帮助稳固境界,去除心魔,也可以帮助压抑境界,若是臻至巅峰的圆满,却又不想破碎虚空,此物应当有所作用。”
孟婆收好此物。
毕竟这玉佩对于他们这些巅峰境界的人来说,确实是需要的,而且酆都大帝出手,这玉佩差不了。
秦广王开口道:“孟婆,你此番倒是借着这机会,金蝉脱壳,又一箭双雕。”
孟婆幽幽叹了口气,确是并不接话。
很快,她转念回来,看向酆都大帝,“那夏极非常厉害,我完全看不透他,果真不愧大天刀之名。
然而,天罗地网之局,要杀他之人,何止酆都大帝,便是车轮战,也可以将他消耗死。”
酆都大帝点点头:“你与秦广王在城中,只需阻截他出城即可。之前,自有其他人来消耗。”
孟婆点点头,“大帝如何断定,夏极必然不肯归附尚皇?”
酆都大帝苦笑道:“他已经太强大了...强大到可以去改朝换代,新时代不需要他这般的传奇再存在了。
即便归附,又岂能收束,不如早早除之。”
孟婆赞同着点头,但却有疑惑道:“只是大帝何必要为尚皇如此考虑?”
酆都大帝幽幽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他不说,孟婆也不再问。
但酆都大帝却突然开口道:“如果你们想听,我可以慢慢道来。”
他这么一说,连秦广王都投来了目光。
“怎么说呢?”
酆都大帝思考着措辞,“事情的开始,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她的名字叫姜蔓。”
天庭。
五名包裹在白金色长袍,带着神秘面具的身影,正站立在浩荡的明光里。
这几人分别带着“西王母”,“九天玄女”,“白虎神君”,“紫薇大帝”,“玄武神君”的面具。
西王母静静不言,坐在一池泛着白光的水边,身边浮现着神秘的冰蓝细晶,她葱白手指在虚空里缓缓转动,起时,那满池便是朵朵莲花绽放,若是收起,便又转瞬枯萎。
生灭之间,自有冥冥之中的玄妙。
而九天玄女却是坐在一架轮椅上,转动这轮子才能前进后退,她轻声道:“此番卜算,龙藏一洲的天地运势,皆庇荫在夏极身下,所以此番,他必然有惊无险。”
白虎神君,道:“玄女你能算出,尚皇就算不出?别人就算不出?”
九天玄女淡淡道:“这是牺牲了三名算师,才得出的结论,更何况这天下又有谁能与我比星象算数?”
她语气极为自信和笃定。
平日里,她也许是内向、胆怯,可是带上了玄女面具,便是自信满满,便仿佛自己真的成了神明。
她略一沉吟,摸了摸两侧轮毂,又继续道:“那群地府的伤心老鼠们也要开始行动了...可是他们一定是站在那大天刀的对立面。”
白虎神君震惊了:“玄女,这一点你又是怎么得出结论的?还有...你那三名牺牲的算师,到底是哪里来的?”
九天玄女傲娇道:“我自有办法。”
这一次连玄武神君都震惊地看了过来。
九天玄女不与他对视,转而瞧向紫薇大帝,与坐在池边的西王母,轻声道:“他们要对付夏极,我们就去阻碍他们,何况大天刀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入我天庭...那真是太好了。简直像在石器时代多了颗核弹啊...”
此次,紫薇大帝也震惊了:“玄女,这核弹,又是何物?而且石器时代...我从未听说过这个时代啊。”
玄女突然咳嗽起来,然后道:“这核弹,乃是算数之术上记载的一种上古时期,极为凶猛的怪物...石器时代不过是个比喻,只是比喻。”
“哦...”三名天庭的高手顿时被忽悠住了,可是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只要去搅黄地府想做的事,那就准没错了。
因为天庭和地府,天生对立。
看着他们带着那而行的黑色鬼面,就忍不住觉得恶心、仇恨。
想必他们看向自己等人,也是这般心情。
地府汇聚伤心人。
而天庭却并非如此,他们更多福缘深厚,在天庭之中,直接获取了力量,但也因此束缚于此,无法背叛,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神枪堂。
赵紫龙闭目沉思。
夏掌教绝非杀死素雨的人,他没有证据,但就是相信着这位武者中的皇帝是清白的。
但既然江湖群雄届是那般说,而且一天时间便是势成,这其中有些古怪,必是有人从中作祟。
可是作祟不作祟已经不重要。
明天便是盛宴。
夏掌教该如何面对尚皇?
如果两者相争。
自己又该如何决断?
毕竟天下太平不易。
良久,突然他轻轻笑了笑,眼中露出洒然之色,看向天外之云,云中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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