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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晋江独家发表(1 / 1)

果断将没营养的话题结束掉,我跟座椅对面的山本交换了位置,重新回到京子与小春中间,开始进行女子组之间的聊天。

听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她们两个在月台上见到面的时候,手里都不约而同的抱着装有小蛋糕的盒子,在得知了拥有同样的喜好后,两个人很快就一见如故,短短的一个小时中就已经进化到可以手挽手一起去洗手间的程度了。

小春:“而且而且!我和京子ちゃん竟然都把每个月的第三个星期天设为了感谢日,只要在这一天就可以尽情的吃蛋糕!阳菜ちゃん不觉得这是很奇妙的缘分吗!”

她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几乎是手舞足蹈地在跟我表示喜悦。

“没错。”

京子也很配合地点点头:“正如小春所说,真的是很了不起的缘分呢。而且我们还都和阳菜ちゃん是好朋友。”

如果说前面的话我还能真心实意地表示认同,那么后面这句就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只好挠了挠头,小小声道:“这个不算啦……”

比起在小小的并盛町相互认识成为朋友这种概率,果然还是她们两个人之间更为巧合一点。

如果用举例来说明的话,大概就是“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竟然也打算跟她男朋友一起按照书上的要求去完成情侣一百件小事”——之类的。

是我的话,一定也会很惊喜的和她分享彼此的经验。

毫无营养却又欢快的闲谈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下车,我们一群人背着行李的样子宛如年节时回家探亲的走读生,在位于涩谷区的惠比寿駅换乘东都线时,还被路过的好心阿姨询问在哪里读书。

不过在听到我们回答并盛町以后,对于露出了一种类似于被触及到知识盲区的迷茫神情,很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对此,我对并盛的“小”体会不禁更加深刻了一点。

上了新干线以后,座位从电车的双排长侧椅变为了中间带有小桌子的四人座,虽说加起来一共有十个人,但里包恩和蓝波体型小,完全可以被抱在怀里。

出于这个前提,我们最终只占用了两套座位。我和纲吉坐在一起,对面则是山本和狱寺,而相隔一个过道的另一边,四人座分别是笹川学长、小春、还有分别抱着蓝波与里包恩的京子和碧洋琪——

这是那位漂亮的粉发姐姐的名字。

而且如果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是狱寺的亲姐姐。

……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意外?

毕竟仔细看的话二人的面容确实有点相似,尤其是眼睛。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对姐弟的颜值实在是很高,感觉是完全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诞生的。

只可惜感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狱寺好像很抗拒看见对方,几乎不会跟碧洋琪主动说话。

刚才还在电车上低着小脑袋打瞌睡的蓝波,一上新干线反而精神了起来,他在京子的怀里扭来扭曲,很快就挣脱出来,欢呼一声落在地上,仿佛脱了缰似的开始在狭小的过道间奔跑起来,嘴里同时还大呼小叫着,引来两边乘车者的注目。

“蓝波ちゃん?”京子担忧的跟着站了起来,满含歉意的和周围的人低声道歉,赶紧追了上去,试图将奔走的小牛捉捕到案。

我和小春还有纲吉三人也连忙去帮忙,见到这么多人一起来抓他,蓝波却反而更兴奋了,直接开始在新干线的车厢里玩起了捉迷藏。

一边躲一边嘴里还得意地大笑着:“哇哈哈哈——你们这群笨蛋,连蓝波大人的头发都碰不到!”

他个子小很灵敏,跑的速度也很快,我弯腰朝前捞了一把,结果却只碰到了他飞扬的小牛尾巴,有点懊恼地鼓起脸:“你慢一点啦!”

纲吉很快挤到了我前面,既着急又有点觉得丢脸,声音不自觉放大:“蓝波!快点安静的坐回去,不要在这种场合里乱跑啊!”

“哼,蓝波大人才不要回去呢!”

蓝波说着,直接跳到空着的座位上,小腿在高高的椅背一蹬,借力直接跃至纲吉的头顶,直接踩着他的脑袋跳到了更前面的地方去,同时还得逞的回头朝我们做了个鬼脸:“略——”

“可恶。”也许是看纲吉吃瘪了,狱寺紧接着就站起来,毫不在乎形象的钻到桌子底下,伸出手试图去够躲在里面的蓝波,结果反而被对方踩了一脚,顿时痛的跳起来。

“……不妙了啊。”

山本挠着头,望着挤成一团的我们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喔沢田,让我来试试!”

笹川学长见状也加入了进来,结果却不小心和狱寺碰到了头,两个人都觉得对方是故意在干扰自己,一时间针锋相对,场面更加混乱了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草坪头,是想打架吗?!”

“我没有看见!你这个章鱼头才是故意撞上来的吧!”

“哈咿!小春没有抓住……朝你那边去了,山本君——”

“好,看我的——哈哈哈,不小心跑走了啊,抱歉抱歉。”

“蓝波ちゃん,不要再闹下去了,这样我们都会被赶下车的!”

这是开始担心的京子。

而一旁的纲吉已经崩溃的抱住脑袋:“啊啊啊啊怎么办!为什么这种事情总会让我赶上啊?!”

他刚好挡在了我的前面,导致我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有点犹豫地拍拍他的头:“没事啦阿纲君。”

反正一共只有五站路,大不了就走到米花町。

公共场合发生这种事,是完全可以令人感到社死的。

最终,还是里包恩看不下去了,在我们集体被列车员赶下车之前丢下一句“真没用啊”,然后便拿着印有10t字样的列恩锤,用仿佛打高尔夫一样的优雅姿势,咚的一声将蓝波从上方的行李货架上打飞下来,落在了早已紧张的张开手等待的京子怀里。

至此,闹剧终于告一段落,我们全都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埋着头装成鹌鹑,捂着脸坐回了各自的座位上。

这就是幼稚园小男孩的威力吗?

我默默地将穿在吊带外面的粉色防晒T朝上拉了拉,只可惜轻薄到几乎可以说是透视的面料完全遮掩不了我的长相。

……突然之间很能理解妈妈了怎么办。

她那种不靠谱又散漫的性格,不会就是因为天天跟这样的小孩子在一起才形成的吧?

令人窒息的羞耻感随着车厢内逐渐安静下来而慢慢褪去,从刚才起就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在同乘的邻座投来窥探的视线时还会恶狠狠回瞪回去的狱寺仔细观察纲吉的表情,可能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献宝一样的从身上掏出衣服扑克牌,递到纲吉的面前。

狱寺:“十代目,反正也没有事情做,要不要玩一会这个?”

被我紧贴着当墙壁一样靠住的纲吉微微动了动,不过还没有听见他说话,山本反倒是率先响应道:“好啊,来玩两把吧阿纲。辻要一起吗?”

“诶?”

纲吉似乎是愣了愣,头顶摩挲一下,应该他过了脑袋在看我。

果然,温哑的嗓音很快便自上方传来:“阳菜要一起玩吗?”

伴随着他的询问,狱寺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拧着眉移开了视线。

山本则是大大方方的盯着我们,眸光清亮,脸上还带着爽朗的笑意。

莫名其妙成为了四人中的焦点,我眨眨眼睛,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们是在跟我说话,于是果断摇头拒绝。

“不要了,你们玩就好。”

刚才闹了这么一通,我好像突然有点困了。

纲吉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调整姿势让我靠的更舒服一点,低下头温声道:“要盖点什么东西吗?”

“不用了……”

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我像只树袋熊一样翻过身子面朝他,手臂绕过他的双手,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同时屁股朝外面挪了挪,让自己的头能正好抵在他胸口的位置。

温暖的体温很快便把我笼罩,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小声咕哝了一句,紧接着就意识不清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不是很熟,耳边一直能听见男生们尽力压低却仍近在咫尺的打牌声,但身下被我当成抱枕的温暖热源却始终没有移动过,所以我也就没从这样的睡眠中醒来。

可能做了梦,又可能没有,就这么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上突然传来轻轻的推动,我瞬间从浅眠中惊醒,皱着脸睁开眼,透过纲吉曲起的手臂朝外看,这才发现已经到站了。

“到了吗……该下车了。”

脑袋还有点发懵,我自言自语着从他身上爬下来,晃了两下才站稳身体,从座位底下把行李箱拖了出来。

刚准备走,却发现有一股力道按住了我。

扭头一看,纲吉正单肩背着自己的包,一只手抓着肩带,另一只手则按在了我的行李箱上,面露担忧地望着我:“你可以吗?要不还是我来帮你拿吧。”

说着便抬起按在箱子上的手,朝着把手的位置伸去,但被我往前一拉躲开了。

“没事啦。”

盹已经醒的差不多了,我看了一眼已经在月台上等着的朋友们,连忙拉起行李箱拽了他一把,示意他赶紧往前走:“我们也赶紧走吧。”

这里是位于东都环状线上的米花駅,虽然也是东京都下辖的市区之一,但相较于完全偏离在东都环状线之外的并盛町,米花则完完全全是大都市的样子了。

也难怪小学时的同学会把我们家搬迁去的小镇称作乡下。

哪怕只是从这里来看,并盛那老旧到全身都是岁月痕迹、车头甚至都已经剥落掉漆的电车,以及狭小到多站些人就会显得拥挤的月台,就已经完全无法跟米花相比较。

顺着人流出站,视野徒然间便开阔了起来。

正如樱乃所说,东京都现在正在下雨,绵密的雨点打落在出站口的巨大喷泉中,很快便像是跃入汪洋的一滴河水,迅速消隐不见了。

大概是因为下雨的原因,车站滞留的人群明显变多,我站在喧闹的人海里开始导航,目的地是米花町五丁目39番的波洛咖啡馆。

“妃阿姨今天刚好去丈夫那里看望女儿诶。”一边查看最近的公交车是哪一路,我一边小声跟旁边的纲吉叭叭。

“看望?”

纲吉有点没弄明白,眼底浮现出几丝疑惑:“他们不住在一起吗?”

我唔了一声,仔细想了想妈妈曾经提到过的事情,过了会儿才不太确定地皱起眉:“据说是和丈夫分居十年了……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啦。”

纲吉:“……”

纲吉嘴角一抽:“分居十年……这跟离婚有什么区别?”

这他就不懂了吧。

我精神一震,放下手机望着他,义正言辞地说:“当然有啦!离婚代表的是不爱了,没离婚就表示他们还爱着对方嘛,所以可能只是在闹别扭。”

十年虽说是有点久了,不过大人们似乎总是拉不下脸去和好,这么想想好像也符合情理。

但我才不要跟他们一样,强撑着所谓的面子而不去主动找对方说话,完全就是胆小鬼才会做出的事情。

这么想着,于是我看着纲吉,放平了声音安慰他:“别担心阿纲君,真要是有这么一天的话,我在消气以后会主动来找你的。”

当然了,前提条件是我还喜欢他。

而他也还在喜欢我。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单方面的纠缠似乎也就没有意义了。

眼看着纲吉面露茫然,一副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跃迁这么快的迷茫表情,我很快将乱七八糟的发散回收,继续跟他分享八卦。

我:“对了对了,而且妃阿姨的丈夫是非常有名的大侦探哦。之前住在东京的时候,报纸和新闻上经常会出现他的名字的,是叫毛利小五郎,并盛那边有听说过他吗?”

“……没有。”

纲吉迟疑着摇摇头,像是有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这年头还有侦探这种职业吗?我只听说过那种帮人拍外遇证据的私家侦探……”

“这样吗。”

果然是小城市啊。

我想了想,道:“比那个厉害一点吧?毛利先生是负责帮助警方破案的。”

大概是类似于官方顾问的那种程度?

涉及到了我也不太理解的范围里,我果断将这个话题打住,转而开始研究该怎么去波洛咖啡馆。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打计程车最少也需要两辆,高昂的价格可不是国中的学生可以轻松负担的起的,所以我果断还是选择坐公交车。

在征求大家同意以后,里包恩淡淡地道:“那就你们两个人过去吧,碧洋琪带着其他人先去酒店办理入住。”

他说着,坐在碧洋琪的怀抱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灰色天幕,难得大发慈悲的解释了一句:“这种天气,要是不赶紧去酒店的话,大概接下来的几天就都只能露宿街头了。”

这可是个重要的问题!

我立刻重视起来,严肃的点点头:“好,那就你们先去米花酒店,我跟阿纲君见完妃阿姨就回来跟大家汇合。”

我拉过纲吉的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我拽了一下才跟上了脚步。

将狱寺沉痛的“十代目,请务必注意安全!”的话抛在脑后,我们坐上了前往五丁目的公交车,隔着车窗跟同伴们挥了挥手。

车子缓缓发动,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我这才把手放下,望着纲吉仍注视着窗外的白皙侧脸,忍不住轻轻戳了戳他。

我:“阿纲君,你会紧张吗?”

“我、我吗?”

纲吉下意识回过头,闻言指了指自己,又很快放下手,老老实实的端坐在公交车橘色的座椅上,有点困惑地道:“我为什么要紧张?”

“嗯……”

我沉吟,“因为要去见长辈?”

虽然只是没有那么熟悉的妈妈的友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却很紧张。

不过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告诉纲吉的,太丢脸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左右,摇晃的公交车停下,我和纲吉从上面走了下来。

波洛咖啡馆位于米花町五丁目39番的一楼,咖啡馆并不算大,装修风格也十分简洁,除了门口小小的立式招牌以外,就只在窗户上用白色胶带贴了店名,上面一行是英文的COFFEE,下面则是巨大的ポアロ。

一眼望去张扬又醒目,是绝对不会错认的程度。

“打扰了——”

因为下雨的原因,半上午的咖啡馆安静异常,空荡荡的店面里完全没有客人。

我推开透明的玻璃门,头顶的迎客风铃微微晃动,传来清脆的响声。

“欢迎光临——”

外间天气很阴,而咖啡馆里也没有开灯,略显灰暗的收银柜台后很快响起一个清越的男声,紧接着便有人站起身,绕过柜台朝我们迎了过来。

这是一名个子很高的成年男子,目测至少有180公分,随着他的靠近,我必须得仰起头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又是一个混血儿。

这是我在看清对方长相时的第一反应。

眼前的男子有着完全不同于亚洲人的浅金色短发,和一眼看见便觉得会很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面容十分英俊,年龄似乎只在20岁出头的样子。

他唇边噙着一抹浅笑,灰蓝色的双眼明亮而又锐利,就仿佛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一样,目光在我和纲吉身上逡巡一圈,最终锁定在我的身上,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小姐就是妃律师今天的‘委托人’吧?”

虽然是疑问句,可笃定的语气莫名便让他的这句问话显得胸有成竹,硬是像说了一句普普通通的陈述句一样。

我愣了愣,下意识点点头:“是的,我和妃阿姨约好在这里碰面。不知道您是……?”

“我是这家咖啡店的服务员哦。”

男子微微一笑,带着我们走到靠窗的位置上坐好,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了菜单,拔出胸前口袋插着的圆珠笔,按下笔芯。

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一切后,他这才含笑说道:“安室透——我的名字。”

这位名叫安室透的帅气店员自称是妃阿姨丈夫的弟子,很热情的接待了我和纲吉,在点完餐后便拿着菜单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厨房的幕帘之后,我坐立不安的动了动腿,伸出手拉拉纲吉。

“?”

纲吉疑惑地看向我,我朝他眨眨眼睛,他顿了顿,理解的凑近了一点,方便我去贴他的耳朵说话。

厨房和大厅只隔了薄薄一层帘子,我在这里都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安室先生跟人说话的声音。

习惯性的抱住纲吉靠近我的手臂,我凑过去小小声:“我们换个位置。”

咖啡馆的座位跟新干线上是一样的,我和纲吉并排坐在其中一个长沙发上,中间隔着桌子,对面的沙发是留给身为长辈的妃阿姨的。

而此时,我坐在靠窗的最里面,纲吉则坐在接近过道的位置,也就是外侧。

他有些不解地望着我,褐色的眼睛轻轻眨了下:“发生了什么吗?”

见他没动,我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一会儿我要去结账啦,不可以一来就让妃阿姨请客。”

在来之前妈妈就特意嘱咐过了,出门在外要节约,但不可以瞎节约,必要的钱是一定要舍得花的,所以这顿见面饭我打算自己出资。

手伸到兔子包包里,我摸着现在还鼓鼓的钱包,想象着回到并盛时它干瘪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流下悲伤的眼泪。

呜呜呜……这是我攒下的所有的零花钱了!

完全不知道我内心的苦痛之情,纲吉被我提醒,这才意识到这方面要注意到的事情,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然后抬起一只手伸过来,按在我抱着他手臂的手背上,好像是在安抚一样地对我道:“不用了,我去就好,你在这里安心吃饭。”

纲吉说着就要起身去结账,我连忙抱住他不让他走:“不行,怎么可以只花你的钱?而且你又不认识妃阿姨!”

他完全只是来陪我的嘛。

“没事的啦。”

纲吉不怎么在意地摇摇头,试图将手臂从我的两手中抽出来,未果。

男孩子好像都很在乎交往中谁花钱这种事……

我想起了这件事,犹豫了一下后,转而朝他张开了手臂。

我:“那抱抱可以吗?一个抱抱抵1000円这种的?是不是有点多……那500円?”

观察着他的表情,望着纲吉一副听到了什么可怕事情的惊恐表情,我有些泄气的塌下肩膀,鼓起脸道:“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这个反应……

果然是不喜欢身体接触的柏拉图式!

而纲吉也回过神来,有些惊慌的后退一步,白净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红晕,有点狼狈的避开我的视线,磕巴着道:“都、都说了不用了啊!我去就好了!”

说完就连忙转过身,跑到厨房后面去找安室先生了,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我拿着钱包站起来,刚准备追上去时,咖啡馆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哒——

是高跟鞋落地的轻响。

我回身一看,见到一名棕发被利落的高高盘起、身穿深紫色职业套装的女性正站在门口轻拍肩膀上沾到的雨滴,同时还不忘帮自己身后跟着的少女整理一下被打湿的头发。

“……妃阿姨?”

面前的人与记忆里的形象逐渐重合,我张了张嘴,不是那么确定的喊出了对她的称呼。

小小的咖啡馆里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很清晰的传入了对方的耳中。

棕发女子很快便抬起头,目光精准的望向我所在的地方,她微微一顿,隐藏在镜片下沉静的双眼弯起,朝我露出了亲和的微笑:“阳菜。”

没有认错。

我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有点拘谨的站好,瞬间将刚才想跟着纲吉去结账的事情忘了个精光,认真的和她打了个招呼:“是我,上午好,妃阿姨。”

“让你久等了,吃饭了吗?不如我来请你吧。”

妃阿姨说着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和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长发少女,面容秀丽,大概是高中生的样子。

“这是我的女儿,毛利兰。”

大概是我观察的目光太明显了,妃阿姨侧头看了一眼少女,很快便朝我介绍道。

“……”

我犹豫了一下:“……毛利姐姐?”

毛利兰弯着眼睛笑起来,温柔的纠正我:“就我小兰就好了,你就是阳菜ちゃん吧。”

好叭。

我点点头,从善如流的乖乖改口:“小兰姐姐。”

“想吃什么?”

妃阿姨带着小兰落座在我对面,完全是一副熟客的样子,轻车熟路地对我说道:“这家的波洛特制乌鱼子意大利面很火爆,要尝尝看吗?”

见她抬起头朝柜台后面张望、似乎准备点菜的样子,我连忙阻止道:“刚才已经点过啦!妃阿姨的也有点!就是……呃……”

我看了一眼计划之外的小兰,小声:“不知道小兰姐姐也会跟来,所以只点了三人份的……”

看出了我的尴尬,小兰连忙摆摆手,善解人意地替我解围:“没关系的,我已经吃过早饭了,现在完全不饿。阳菜ちゃん和妈妈吃就好了。”

“三人吗?”妃阿姨的视线落在我身边,那里是纲吉刚才坐的位置,已经被安室先生摆放好了纸巾。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她忍不住轻抚住额头,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明绘那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靠谱,竟然真的会让这么小的女儿一个人来东京。”

森井明绘,是妈妈的名字。

因为只在小时候跟妃阿姨仅有过几次见面,对她并不是很熟悉,但此时此刻,通过她对妈妈的称呼,那种明显对彼此很亲密的熟稔语气令我感到了某种类似于安心的情绪。

既像是拥有了共同的寄托一样……不对。

或许是“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这类的感觉?

总之就是能使距离感消失的奇妙氛围,让我忍不住对妃阿姨感到亲近了一点,放开胆子和她说了会话。

没聊几句,纲吉就结账回来了,在看到做在对面的陌生成年女性时很明显也有些紧张起来,局促的跟她还有小兰问了声好,便挨着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伸出手,在桌子下面紧紧拉住他,学着妃阿姨刚才介绍小兰的样子,努力自然、却又不知为何有些面红耳赤地朝她们说道:“这、这是沢田纲吉,并盛中学一年级生,阿姨和小兰姐姐叫他阿纲就好了!”

这种好像在见家长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看着小兰好奇打量我们的视线,随即逐渐转变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脸热热的,连忙将拉着纲吉的手给松开了。

妃阿姨沉静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随即浅浅的微笑,似乎看穿了什么,但没有点破。

作为招牌菜而被大力推荐的波洛特制乌鱼子意大利面很快就上齐了,但跟想象中的三份不一样,安室先生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还会有别人跟来似的,竟然连小兰的份都提前备好了。

“您的餐品已上齐,请尽心享用。”

帅气的金发男人笑意明朗,将最后一碟意大利面摆放在我面前,线条流畅的小麦色手臂收了回去。

小兰先是轻声道了谢,但在看到他后还是明显有些惊讶的道:“安室先生今天没有和爸爸出去吗?”

安室啊了一声,笑着道:“毛利老师走到一半就突然改口说要去看赛马,所以就让我先回来了呢。不过看现在的天气,大概赛马是看不成了,他应该也很快就要回来了吧。”

小兰:“……”

小兰尬住了,难为情地也配合着笑起来:“……这,确实是爸爸会做出来的事啊。”

相比起她的委婉,妃阿姨则直白多了,与初见面时成熟又沉稳的职场女性强大的气场不同,在提起丈夫时,语气明显变得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几乎是有些撒娇一般的表露不满:“他还是总做这种让人讨厌的事情。整日里不是在喝酒就是在赌马,果然当时离开家是正确的决定!”

说到这里,因为涉及到夫妻内部之间的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作为小辈,自然是插不上话的,于是气氛很快就沉默了下来。

而安室先生、妃阿姨、还有小兰姐姐,这三人明显是认识的,在讨论的又是我完全没见过本人的妃阿姨的丈夫,我和纲吉只好默默地低头扒饭,虽然不说话,但却默契的竖起耳朵准备听点八卦。

这可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家事诶,跟那些炙手可热的娱乐明星比起来,不知道哪边会更吸引人呢?

嗯……对不关注社会新闻的人来说,大概还是明星的八卦绯闻更有趣一点吧。

空气里才刚刚安静下来几秒钟,安室先生就像是没有察觉到这种令人有些尴尬的气氛一样,灰蓝色的眼睛看了我和纲吉一眼,便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对着妃阿姨笑吟吟地说道:“不过比起这些,妃律师倒是不用太担心友人孩子的安危问题,毕竟米花町可是很安全的。”

“对、对啊。”小兰很快接上,“米花町的治安在整个东京都都是数一数二的呢!”

诶——

我一边吃面,一边偷听他们的谈话。

看来米花町真的很安全啊,怪不得妈妈对我自己去东京这种事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不愧是东京都,就连警视厅都这么靠谱,跟随随便便就会出现危险物品的并盛完全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音清海弥君、L、缺钱猫大爷、满芳华、18211147、雨图、脑子露馅、有狐绥绥几位小可爱投喂的营养液,今天我也有在努力发芽哦-v-!

——

这是今日的正常更新,不小心爆字数了……

目前欠章3,下章开始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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