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两只皎皎(1 / 1)

祁皎用力的点了点头,眼含泪水,控诉的看向青年,“呜呜,难道哥哥不相信我吗”

说着,祁皎还状似难受的低着头,偶尔抽颤的肩膀让人知道她哭的伤心。

青年没有反驳或是安慰祁皎,他目光淡淡,却准确的落在重新结印施法的中年修士身上。

中年修士暗自咬牙,拉碴的脸上表情很难看。虽然眼前的青年看起来只有练气三层,但是依照他在修仙界混迹多年的直觉来看,对方很危险。他有一种错觉,练气五层的自己,在对方眼里不比一只蝼蚁强多少。中年修士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凭借这股敏锐,他好几次死里逃生,如此看来眼前的青年应该隐匿了修为。

好汉不吃眼前亏,中年修士不屑的哼了一声,祁家破败,祁典受伤,他就不信祁皎会没有落单的时候。不过,素来痴傻的祁皎怎么突然变得聪明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中年修士不甘心的死盯着跌坐在地上的祁皎,等这死丫头落他手上了,一定要她好看。

可能是过于怨念,以至于中年修士没看到地上的瓜果皮,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中年修士毫发无损,他看了眼周围的人,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一挥袖子,梗着脖颈,假装仙风道骨的大步离开。

这破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中年修士一离开,偷偷用余光观察他的祁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她拍了拍裙子上沾的灰尘,施施然站起来,笑靥靥的抬眸看向青年,灿若星辰,“这位大哥,谢谢你了,刚刚是事出有因,有人想强行拐卖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要是有什么冒犯的话,真是对不起!”

知道自己穿书了,所以祁皎说起话来特意文绉绉的,生怕这位路人大哥听不明晰。

祁皎已经做好的可能会被责怪的准备,不管怎么样,这位大哥都是无妄之灾,平白在路上被人拉着指指点点,就是恼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谁知道,青年没有责怪她,当然,也没有温和的来句安慰,而是极为平淡的说了声,“嗯。”

唔,祁皎重新看了眼这位路人大哥,好像有点冷淡的样子。刚刚心里想的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祁皎犹豫了片刻,还是果断做了决定。毕竟眼见没有热闹可看,原本围着她们的行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要是连青年都走了,回去的路上再碰到那个猥琐的中年修士,情况就不太妙了。

祁皎上前一步,直视青年,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恳求的神色,“大哥,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

青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双眸微垂,注视着祁皎,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

祁皎只当路人大哥是同意了,一股脑说道:“你能不能顺便把我送回家,我怕刚刚那个拐我的人路上还会出现,你放心,等我回家了,我家人一定会感谢你的。拜托了拜托了!”

“区区练气,何至惊慌。”青年淡漠道。

可能青年说话太突然,祁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正想开口解释,青年却先她一步说话,依旧是清冷如玉,“你可愿入我归元宗玉衡峰下,承宗门先辈遗志,怀泽九州万民,不惧前路艰辛,不辱天地鬼神,明心澄性,寻求大道。”

尽管是询问祁皎愿不愿意加入宗门,青年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只是眼中并不同于刚刚的平静无波,而多了郑重。

祁皎乍然被这么一问,愣神之下,脑海中却不自觉回想起书中的内容。

书中对修仙界的设定是四宗八门,且分散在不同的地界,而归元宗则是修仙界第一宗门。

至于玉衡峰,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祁皎猛然抬头,“你、你叫什么名字?”

“荀行止。”

祁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如果在夸张点的小说里,她这时候应该要瞳孔地震了吧,毕竟她面前的可是荀行止,书中举世无双,风姿卓绝,被同辈修士视作高峰望尘莫及,以一己之力抗住魔修十二使君,在昆仑峰上问道七载,悟得本心创下惊世绝艳的和光剑法的荀行止!

几乎是想也不想,祁皎直接应道:“我愿意!”

因为太过激动,祁皎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街市中,但却无一个行人回头。显然,荀行止早在问祁皎之前就无声息的布下结界,师承一事,尤为郑重。

得到祁皎的回答,荀行止面色未改,仍是淡淡,只将目光移开,随手挥出青徽剑。

短短一瞬,青徽剑悬于地面,陡然放大,剑身约莫一丈有余。剑脊镌刻繁复古文,剑锋暗芒隐现,甚至还有铮铮鸣声。

祁皎虽然穿书了,但是思维习惯还停留在现代,乍然见到这个世界的道法术术,只觉得惊奇,眼睛都移不开。

还是当荀行止立于剑身,清淡的眉眼扫向祁皎的时候,祁皎才反应过来。她小心翼翼的迈脚站上去,等两只脚都踏上剑身,祁皎半是新奇半是期待的抬头看向荀行止,等到开口时又有些困扰,“荀、荀……”

似有所觉,荀行止淡淡的声音从祁皎头顶落下,“即是同门,你可唤我师兄。”

“是,荀师兄!”荀行止一说完,祁皎就上杆子喊了师兄。机会摆在面前,她肯定要坐实这个名分,到时候荀师兄可就没办法反悔了。

看过大半本书的祁皎,以上帝视角的姿势,对荀行止的性格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荀行止性格淡漠,但是整个人犹如清透玉石,言行出众,千金一诺。在品行上,称得一句君子而不为过。

所以只要荀行止应下了,祁皎知道,自己拜入归元宗这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

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嘛,祁皎不无开心的想到。

正当祁皎愉悦的露出小酒窝的时候,青徽剑一下子从冲天而上,吓的祁皎下意识的搂住立于身前的荀行止。

祁皎能明显感到怀中的身躯一僵,上首的人声音依旧清冷,只是细听之下,隐约能发觉他是咬着牙说出口的,“松手。”

祁皎利落松手,有些尴尬的看了荀行止一眼,不过却只能瞥到他的背影。

荀行止不至于因为一件小事就和祁皎计较,只是接下来的一路都未曾同祁皎说过话,背对着她,身姿清隽,被云雾缭绕的山河映衬着,很有遗世独立、飘然若仙的意味。

荀行止此时已经解了身上施加的障眼法,原本修仙的冷峻姿容愈发掩饰不住,从骨子里透出的天之骄子的矜贵风华。寻常人穿白衣多少有些做作,可是落在荀行止身上平白添了分恣意超脱,让人移不开眼。

虽然青徽剑的速度很快,但是荀行止应该施了法,风没有波及到祁皎身上,否则按祁皎现在孱弱的凡人身躯,只怕早被吹了下去。

祁皎不顾形象的盘腿坐在青徽剑的剑身上,一手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看着荀行止的背影,目光有些怔然。其实荀行止是她在书里最喜欢的一个角色,相对于走升级流的男主祁典,荀行止一开始就站在了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四宗八门之首的归元宗掌门首徒,惊才绝艳,他在修仙一事的天赋更甚千年前飞升的归元宗师祖无郁仙人,所有人都认为他能悟得大道,飞升仙界。

然而这样风姿无双的青年,却没能如他们所愿。

祁皎摇了摇头,把纷乱的原书情节从思绪中丢开。

“荀师兄,我们离宗门还有多远啊!”实不相瞒,祁皎有此一问,不是因为着急想看看修仙界第一宗门是个什么样子,单纯是……她腿麻了。

所以她为什么要坐下来,还是盘腿坐,祁皎觉得自己感受到修仙界对她的深深恶意了。

当祁皎皱着眉强忍腿麻的痛苦时,身下的青徽剑铮鸣一声,好像知道她的窘迫,有意嘲讽。

荀行止不轻不淡的瞥了青徽剑一眼,这青徽剑就像通人性一样,瞬间收声装死。祁皎惊讶的睁大双眼,好像有点意思,她麻溜的询问起荀行止,“荀师兄,你说我进了宗门也会有把自己的佩剑吗?是不是和这把剑一样,想让它干嘛就能干嘛!”

荀行止随手施了一个法诀,随着淡青色的光晕落在祁皎的身上,她只觉得头清目明,当然,脚上的麻涩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祁皎乖觉的换了只脚继续盘腿坐,还是一手托腮看着荀行止。

就在祁皎以为荀行止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耳边传来他清越的声音,“你该问万法阁,物择主人。”

万法阁……

得益于原文中,自己有一位‘嫂子’就是归元宗的亲传弟子,所以对归元宗的描写还是不少的。祁皎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了。

归元宗的万法阁,不藏功法,而是有数不尽的各色法宝,品阶不低,基本都萌生浅薄意识,能自择主人。额,不过就是有的法宝也比较稀奇,不是指品阶稀奇,单纯是指法宝本身。

有那么一位归元宗长老,年轻的时候身为亲传弟子,得以去万法阁挑选自己的法宝,然后,他在一众珠光宝气的法宝中,被一只天阶下品的……破碗给看上了。

于是那只破碗仗着自己天阶下品的高傲地位,压下了其他长得好看,品阶却不如它的法宝,追了那位长老一路,强行择定主人。

自那以后,该长老为人就随性了许多,大概是破碗破摔了,时常穿的破破烂烂,行事不拘小节。隔断时间就特意扮作乞丐去凡间体验了一下人世疾苦,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合眼的有缘人。据说,这也是修行的一种。

祁皎眨了眨眼睛,默默把这些刷新她对修仙认知的事情甩出脑海。

不过,她应该还不用烦恼这个,万法阁不是随便哪个弟子都能去的,只有亲传弟子才有机会去挑选一次适合自己的法宝。虽然她很幸运的遇上荀行止,对方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要将自己收入归元宗,但是亲传弟子,整个归元宗也不过寥寥数人,估计和她搭不上什么边叭。

祁皎并不失落,现在的境况可比刚刚要好多了,她不是那么贪心的人,得陇望蜀,有机会拜入归元宗,还要奢望亲传弟子的位子。

只是,荀师兄究竟为什么要收她入归元宗呢。虽然她也知道自己骨骼清奇,可能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但是这玩意光看几眼就能确定,未免有点草率了吧。

秉着但求甚解的良好习惯,祁皎直接把疑问问出口。

“荀师兄,你为什么要收我进宗门啊,是因为我有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灵根吗?或者什么闭着眼睛也能修行的无垢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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