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帮我拿一下毛巾！”
卫生间里传来殷如离的喊声。
莫云杉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权当没听见。
下一刻,卫生间门从里面打开。
殷如离旁若无人地从里面走出来,不着片缕。
莫云杉左右看看,几个大步冲到殷如离面前,推着她的肩膀往回怼。
“你当这是大澡堂子呢！”她紧张道,“万一有偷窥怎么办？！”
殷如离满脸的无所谓，“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好像也是。
莫云杉放下心来，嫌弃道：“你不穿衣服瞎跑什么？”
殷如离两天胳膊搭到莫云杉肩膀上,勾住她的脖子。“还不是因为云杉假装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只能自食其力了。”
“你……你……”莫云杉结巴道，“你要毛巾……对……对吧。”
说完,一溜烟跑回卧室,三下五除二翻出一条自己没用过的毛巾。
“给，我不知道你的毛巾在哪里,你先用这一条吧。”莫云杉的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四处躲闪,“我没用过的。”
“你用过也没关系。”殷如离从莫云杉手里接过毛巾,返身回去。
莫云杉看着卫生间关上的门,摸了摸自己的脸。
两只手胡乱挥舞一通,故作硬气道：“她都不害臊，我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真是烦死这个臭狐狸精了！”莫云杉扯了扯头发，嘴巴愤愤然蠕动几下,“污染我眼睛,我要让她赔偿精神损失费！”
殷如离从卫生间出来后，莫云杉还趴在桌子上发呆。
殷如离倏然凑近，紧贴着莫云杉的耳朵说道：“在想什么？”
莫云杉从桌子上弹起来。
“你是鬼吗？”她埋怨道，“不声不响就出现在我背后，是不是想吓死我！”
殷如离耸耸肩。
“那我跟你道歉。”
莫云杉又找茬道：“你这样是为了显得我小肚鸡肠吗？”
殷如离往前上了几步，两只手一前一后搭上莫云杉身后的桌子，将莫云杉困在两条胳膊之间。
莫云杉露出紧张之色，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抵到了桌子上，退无可退。
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做人要讲信用。”殷如离的脸越凑越近，“你都说了要勾.引我，现在不仅不行动还对我这么凶，我要哪年才能爱上你？”
莫云杉为了躲开殷如离，使劲往后仰，要是腰上的力不小心卸了，铁定会整个人躺倒在桌子上。
殷如离不仅不收敛，还故意又往前压了几分。
“还是说你认怂了？”
“你才认怂！”莫云杉一把搂住殷如离的脖子，作势要亲上去。
殷如离不闪不躲，就那么等着。
莫云杉的唇距离殷如离只有一厘米，将将能容下一根手指。
殷如离一点没被吓退，莫云杉临门一脚的时候迅速缩回去，恼道：“你个老色狼！我的初吻是要留给喜欢的人的！想让我亲你等下辈子吧！”
“原来你刚才是想亲我，这我倒是没想到。”殷如离做出恍然大悟状，“原来云杉大小姐这么急色。”
莫云杉恼羞成怒，“你个王八蛋离我远一点！”两只手掌向前一推，手上传来从未感觉过的柔软。
“……”
殷如离边叹气边摇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不出来你对我的身体这么感兴趣。那你可得好好加油，争取让我早日爱上你，到时候你想怎么亲怎么亲，想怎么摸怎么摸。”
“你说这些话不羞的嘛！”莫云杉脸上红得几乎要滴血。
“我就是开个玩笑。”殷如离神色淡然，“难不成你当真了？”
“滚开！”莫云杉心头升起一团火气，恨不得把殷如离撕成一条一条的晒成肉干当零食吃。
殷如离身体前倾，将全部重量都压到莫云杉身上，虚弱道：“我洗澡洗得有点头晕，滚不开了。”
“头晕你就滚到床上去睡觉，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莫云杉话是这样说，胳膊却是很诚实地兜住殷如离，以防她真的摔倒。
殷如离点点头，贴着莫云杉的耳朵轻声道：“那我们去睡觉吧。”
莫云杉心上麻了一下，异样的感觉比以往更强烈了几分。
她已然意识到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别说殷如离会不会爱上她，就是殷如离真的爱上她，她恐怕也没办法按原计划狠狠蹂.躏殷如离的感情。
这才不过两周多点的工夫就沦陷了，简直是英名尽毁，让殷如离知道肯定要笑死她的。
想到这里，莫云杉不留情面地推开殷如离，斩钉截铁道：“你今天不许上我的床，我们两个以后楚河汉界，你要是敢踏过来一步我就打死你！”
殷如离没说话，率先走进卧室。或许是默认了。
莫云杉眼里莫名就氤出一层水汽。
她想象中的初恋明明是自己像个小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没想到现实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掉到坑底单相思。
这时，刚从图书馆回来的辛芮同学进屋，正好看到莫云杉红着眼睛的模样，怜香惜玉的小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撸了撸袖子道：“云杉小仙女怎么哭得这么让人心疼？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我替你收拾他！”
莫云杉抬手指了指卧室门，道：“姓殷的欺负我，辛芮你要帮我——”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还是洗洗睡吧。”辛芮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一阵风一样走进卫生间锁了门。
？？？
莫云杉愈发委屈，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淌。
殷如离回屋后，发现莫云杉半天没进来，返回去看了一眼，大小姐站在原地哭起来了。
殷如离霎时慌了神，走到莫云杉面前无措道：“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刚刚惹你不高兴了？我跟你道歉，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开这样的玩笑了行不行？”
“玩笑玩笑，你就会开玩笑！都怪你总是乱跟我开玩笑！”莫云杉一把拨开殷如离，“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
莫云杉将自己一系列奇怪的感觉都怪罪在殷如离总是开玩笑说她爱上她了，这一定是短暂的心理作用，她绝对不可能那么不争气——十几天就喜欢上一个人。尤其对象还是姓殷的！
殷如离还没反应过来，莫云杉已经先脚进了屋，还把门锁了。
殷如离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明白莫云杉怎么就生这么大的气。
殷如离叹了口气，走上前拍拍门。
“云杉，你先让我进去睡觉，有什么气明天再算账行不行？”
门那边，莫云杉已经擦干了眼泪珠子，双手抱臂靠到门上冷哼道：“你自己在外面好好反省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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