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经济法是随着各国之间贸易和经济往来日益增长以及国家对贸易和经济活动的干预日益加强而形成和发展的。早在中世纪末期,欧洲主要商业城市就有一些关于国际商业交易的规则。第二次世界大战后……”[1]
讲台上,盘头眼镜女老师讲课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变化,台下许多学生都昏昏欲睡。
这里面也包含莫云杉。
莫云杉本来就不是个爱学习的,此刻在一百多人的阶梯大教室里,更是睡得肆无忌惮。
一个内容讲到一半,女讲师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说道：“第五排右边数第四个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老师的问题。”
莫云杉睡得正香，感觉到旁边一直有个胳膊怼她,一时有了起床气，迷迷糊糊坐起来，冲旁边恼火道：“床那么大,你离我远点,不要烦我睡觉！”
因着此刻教室全场安静，这句话的声音便显得格外大。
莫云杉被自己的声音吓得陡然清醒,立刻捂住眼睛将头埋下去。
台上女讲师道：“这位同学很有个性,你先起来回答一下老师的问题,答对了我就让你回床上睡觉。”
莫云杉站起来,陷入沉默。她连问题都不知道,更加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刚才的问题是什么。”女讲师道,“国际经济法的主要研究对象为调整超越一国国境的经济交往的法律规范，主要内容是什么？”
旁边殷如离小声提醒道：“主要内容包括国际经济法的基本原则、国际货物买卖法……”
莫云杉按照殷如离的提醒，一句句复述下来。
盘头女讲师道：“旁边的同学真是以德报怨高风亮节,值得其他同学学习。”
明显是在讽刺殷如离给莫云杉提了醒。
教室里一片寂静,谁都害怕老师突然把自己揪起来提问。
盘头女讲师道：“一人期末扣五分，现在一起回床上睡觉吧。”
莫云杉抬头商量道：“老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让我一个人回去睡觉吧。”
全班同学：“……”
是条汉子。
盘头女讲师被气得笑出声来。
“你们一个个都还挺有义气，算了，今天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不为难你们，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听讲，不要因为上了大学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说完，冲莫云杉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莫云杉遗憾道：“不是说让我回去睡觉么，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
这句话只有殷如离能听见，她对莫云杉的粗神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堂课结束后，莫云杉感觉自己的脑仁儿都疼。
系草付宁海同学瘫着一张冰山脸走到莫云杉旁边，一只手插兜，酷酷地说道：“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就现在吧。”
“我说过吗？”莫云杉看着面前的男同学愣了愣。
系草付宁海同学蹙了蹙眉。旁边其他女同学发出一大片吸气声，长得好看的男人连皱眉也帅得惊天动地！
莫云杉回忆了一下。
“哦……好像说过。”
殷如离双手抱臂，悠悠然道：“我刚刚见义勇为，云杉是不是也该请我吃饭？”
莫云杉白了殷如离一眼，“你要是不给我提醒，老师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睡觉了，哪还需要在这里受折磨？该你请我吃饭还差不多。”
殷如离淡定地接受了莫云杉的逻辑，说道：“没问题，你请付同学吃饭，我请你吃饭，走吧。”
？？？
莫云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殷如离牵上手往食堂方向拖了去。
付宁海没提出什么异议，仍是双手插兜，像一幅行走的海报。
这三个人一起走在路上，赚足了校园里少男少女们的眼球。
莫云杉暗中观察到，殷如离每撩一次头发，旁边付宁海就会偷看她一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云杉倏然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一个头绳，将殷如离的头发胡乱扎起来，还振振有词道：“天这么热，小心悟出痱子。”
殷如离眼角弯弯，如水的眸子盯着莫云杉。
“云杉这么关心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你大放什么厥词！”莫云杉道，“你的头发太长了，看得我心烦！”
殷如离没说话，慢悠悠将头发上的头绳捋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重新将头发束成一个马尾。
没了头发的遮挡，眼下的泪痣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从侧面看，殷如离的下颌线弧度就像是数学家计算过数据之后在生成器里填上了黄金数据，赏心悦目。
莫云杉的目光在殷如离的脸上定了几秒，心里更加愤恼。
殷如离不管怎么看，都像只勾人的狐狸精。难道大学四年，也要一直被殷如离压一头了吗？！
莫云杉又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罩，迅速罩在殷如离脸上。
殷如离向莫云杉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莫云杉指了指天上，有理有据道：“太阳这么大，别把你晒黑了。”
殷如离点点头，“云杉说得对，我的皮肤吹弹可破，是不能长时间晒太阳。”
她顿了顿，又道：“云杉时时刻刻都这么关心我，真的不是爱上我了？”
莫云杉咬了咬牙，凑到殷如离耳边说道：“我说了，一定会让你在一个月之内爱上我，然后狠狠地拒绝你！咱们走着瞧！”
一旁的付宁海轻咳两声，示意她们旁边还有个人。
莫云杉扭头看了付宁海一眼，一点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付同学，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好看？”
面瘫脸付同学淡淡答了句：“我不会轻易评判别人的外表，而且在我眼里也没什么好看不好看之分。”
莫云杉一把抓住付系草的手腕。
这个动作来的毫无先兆，不光是付系草愣住，殷如离的眼珠子更是要瞪出来。
莫云杉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塞到付系草手里。
“你太清高了，我跟你吃饭会消化不良的，还是给你折现吧。”
莫云杉向来直来直去，最烦的就是拥有一个好皮囊，还非要自诩不在意外表的人。虚伪。
不在意外表还总是偷看殷如离，更虚伪。
没等付系草说话，莫云杉就撇下他继续往前走了。
付系草眉头拧在一起，学着莫云杉的模样，抓起殷如离的手腕，将钱塞给她，严肃道：“我帮莫同学搬书只是举手之劳，不需要给钱，麻烦你帮我还给她。”
莫云杉见殷如离半天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付系草正抓着殷如离的手腕。
莫云杉几大步走回来，恼道：“不在意好看不好看你占人家便宜！”
说着话，就一把拍掉付系草的手，扯着殷如离往宿舍走。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殷如离走在莫云杉身后，唇角勾着笑，眼里又充满无奈。这大小姐脾气是真暴躁啊。
莫云杉边走边教育道：“我跟你说狐狸精，那个姓付的嘴上说不在意，明明就是看你长得好看图谋不轨！你可别被他骗了！”
“嗯，云杉说得有几分道理。”殷如离道，“不过是你要请这个付同学吃饭的。”
“我请的吗？”莫云杉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我请的。”
殷如离在心里叹了口气，问道：“不吃饭了？”
“不吃了！”
莫云杉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殷如离道：“云杉不是要让我爱上你吗？现在就开始勾引吧。不如从请我吃饭开始，我最喜欢吃茄子和莲藕。”
“那行吧。”莫云杉挠挠下巴，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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