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现在,蕊白衣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副身体比前几个世界的身体都更容易操控,也就是说,更接近她本能的反应。
虽然出招之时依旧没有修为加成,可一些不需要灵力的招法可以轻易打出来,或许跟这个世界的本源有关。
身体砸下去那一瞬间,蕊白衣手肘重重击到慕容润肩头,慕容润将她抱起,又往地下砸。
“噗!”蕊白衣喷了一口血,掐住慕容润的脖子,她的血喷到慕容润脸上。
慕容润勾了勾唇,从手腕划出一根金针,朝蕊白衣手臂扎去。
蕊白衣不得不松开他的脖子,往他命根处踢去。
“告非!”慕容润倒吸了一口冷气,捂住最宝贝的位置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前方的脏丫头寻机弹跳起来,手里多了块断木,朝他劈过来。
两厢更激烈地打斗起来,茅草屋“咔擦”了几声,终于坚强不下去,出现坍塌之势。
李小兰见状,赶紧喊了几声,扶着一堆老弱病残往外跑。
这时候那两个不见踪影的馒头不知道从哪里滚了出来,豆豆眼睛一亮,跑回去捡,曹可慧旋即猛冲进去将他抱走。
墙角还有个瞎子老奶奶没人扶,曹可慧的小丫鬟却不敢冲进去,李小兰和二柱在前面无暇顾及,蕊白衣见状,一掌劈到慕容润大脸上,在他退开之时,翻身跳回茅草屋里,踹开要砸在老奶奶身上的断梁。
慕容润没攻击过来,站在外头,入神地望着她。
他等脏丫头把老人扶出来了,又击过去。
天色已黑,两个人又缠打起来,一副要从今晚打到明日鸡叫的架势。
曹可慧看了看他们,收回目光,对乞丐们吼:“你们都上笼子里去!”
“呜呜呜爹爹!”豆豆最先爬上笼子,对笼子里一个年轻男人泪眼汪汪,就他一个人迫不及待想被关进笼子里失去自由。
李小兰抖着脸将他扯回来。
老弱病残们也退得远远的,就算那笼子是金子造的,也没有自由来得有吸引力。
被关在笼子里的豆豆他爹喊道:“你们快跑!快跑啊!八王爷在那边打架,这两个女的又不会功夫,抓不完你们!你们快跑!”
曹可慧哂道:“跑?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快进去吧,八王爷的脾性你们也是知道的,你们敢反抗,等他解决了那小乞丐,你们都别想活。”
豆豆被吓得都不敢哭了。
一群乞丐立马爬上笼车,乖乖把自己塞进笼子里,豆豆如愿进了笼子见了他爹,咯咯咯笑了一声,他娘却是哭花了脸。
“嘭!”的一声,茅草屋彻底塌了,再次下了一场茅草雨,茅草雨里还夹带着几根断木。
曹可慧和她的小丫鬟又坐回车板上,跟着五个金笼子里的乞丐们继续当观众。
每当看到两人打到浓烈处,曹可慧在想自己要不要拍个掌。
这一条巷子的居民把门窗关得死死的,灯也不敢点,巷子外头当街的那几个面摊早就匆匆收了摊子跑回家里,巡街的差役自动避开这条街和这条巷子,只有今晚的夜空很争气,月亮当职,将月光洒下来,让慕容润和蕊白衣不至于摸着黑打架。
一个鼻青脸肿的金铠甲睁了睁眼,准备从地上爬起,他得回王府叫人过来,一坨肉却摔在他身上将他压回去。
“小姐,你推我做什么呀?!”摔到金铠甲身上的小丫鬟惊叫着爬起来。
曹可慧没回答她,瞥了一眼被她压晕回去的金铠甲。
……
蕊白衣觉得自己快挺不住了,对面的男人头发凌乱,鼻唇挂彩,脸上还有她的指甲印,肩膀也受了伤,可看上去还依旧一副意犹未尽、兴味盎然的样子,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
这男人看似招招狠辣,却留有余手,根本未出全力,跟她打架,想在做游戏。
蕊白衣左臂的衣袖已经被慕容润撕没了,腰部的衣裳破了两块,膝盖也血肉模糊,她击出最后一拳,在慕容润抓到她肩膀时实在没力气反抗了,就这样被他抓着肩膀甩了出去。
她砸在墙上,像黑泥一样滑下去,慕容润快步跑过来,扣住她的腰,将她滑落的身子推回墙上。
男人把她推回去后没再动手,怔怔地盯着她看,像看什么珍贵的宝贝。
蕊白衣趁他走神之际,一口咬到他肩膀上。
她并未体会到慕容润眼睛里的情绪,只感觉到他的杀意,又因为被他打成这么惨,这一口下的力道极重。
慕容润竟是没反应,任她咬着他,还笑出了声。
蕊白衣松开他,又一口咬下去。
两片冰凉的唇却在这时候含住她的耳尖,男人说:“恭喜你,成为本王的王妃。”
蕊白衣:“……”
慕容润松开她的耳尖,又碰了碰她的耳垂,咬住,力道不怎么重,“有意思的小东西。”
蕊白衣:“……”
她眨了眨眼,松开慕容润的肩膀,因为咬的时间有一小会儿功夫了,松开的时候撕拉出两丝沫线,怪恶心的,牙齿上还沾了血。
她把他的肩膀咬破了。
这得是下了多重的口。
慕容润却不当回事儿,见她又要滑下去,握住她的腰往上提。
打架的时候不觉得,这打完了,感官就一下子变得很清晰,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疼,蕊白衣唇角又渗了一口血丝,她模糊在脏发下的眉毛拧在一起。
慕容润将她唇角的血丝擦去,把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问她:“叫什么名字?嗯?”
蕊白衣道:“杨小蕊。”
她说了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慕容润将她乱糟糟的头发扒开,“哪个蕊?”
“花蕊的蕊。”蕊白衣说。
“嗯,好名字。”慕容润笑。
慕容润又问:“及笄了没有?”
这次蕊白衣没理会他,更确切一点儿的说,她没力气说话了。
慕容润掐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本王是问你,今年多大了?”
蕊白衣瞪他一眼,回道:“十六。”
男人这才松开她的下巴,又笑了起来,“嗯,及笄了就好,看你这小身板,本王还以为你才十三四岁呢。”
分明两个人都受着伤,慕容润却一副还要继续和她聊下去的意思,他捏了捏她的脸,又问道:“从哪儿来的?”
这个小神龙没跟她说过,蕊白衣便回答:“忘了。”
慕容润笑:“失忆过?”
蕊白衣瞪他:“嗯。”
慕容润又捏她的脸,“有点儿意思。”
“那你……”
“你再问下去我就要死了。”蕊白衣脏兮兮的小脸冰冷,声音从齿缝里发出来。
慕容润呆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时候握在她腰上那只大掌松了松,蕊白衣一下子失去重心,差点跌下去,慕容润赶忙将她捞起来,伸进她的腿弯将她抱起。
他们打到的这片区域似乎是另一个巷子了,慕容润抱着她走了一会儿,才走回原来的那个茅草屋。
只不过那茅草屋已经变成一片废墟,而那群乞丐和她一样,都成了笼中鸟。
就在蕊白衣以为慕容润也会将她塞进笼子里时,慕容润抱着她点地而起,飞跃到他那匹吊着金条的汗血宝马上。
慕容润将她抱在他怀前,基本上以一种将她脏兮兮的身子圈在怀里的姿势,男人的大脚踢了踢马肚,马儿甩甩马尾,动了蹄子。
“曹可慧,本王的护卫都倒了,将乞丐们运回王府的这个重任,本王只能交给你了,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哦。”
慕容润对坐在笼车车板上的曹可慧笑了笑,圈着怀里的脏丫头一会儿就跑没影了,只能看见嚣张甩动的马尾巴。
曹可慧:“……”
她的小丫鬟快哭了,“小姐,八王爷怎么能这样?!”
曹可慧道:“他要不这样,还是八王爷吗。”
笼子里的豆豆他爹见状,对豆豆他娘李小兰里道:“娃儿她娘,我们现在不逃,还等什么时候?!”
李小兰:“对!”
五个金笼子里的乞丐都开始砸笼子上的锁,其中一个脸上有条疤的乞丐对曹可慧吼:“小娘们,劝你快跑,不然等我们砸开笼子,有你好受的!”
曹可慧的小丫鬟吓得一抖,揪住曹可慧的袖子,“小、小姐……”
曹可慧冷笑一声:“呵,有本事砸啊,快点砸!这笼子可是金子做的,锁也是金子做的,你们可知道八王爷爱财如命?砸坏了他的金子,我倒要看看你们今晚能不能有命逃出桐箫城!”
乞丐们立马停住了砸笼子的动作,安静如鸡地蹲回原位,只有那个刀疤乞丐胆识过人,“你们怕什么!怕什么?!八王爷已经走了!现在只有这两个娘们在,你们还怕什么,再不动手我们就真的逃不掉了!”
乞丐们对望一眼,又开始砸门。
曹可慧又冷笑一声:“八王爷在不在有什么关系?这整个桐箫城都是八王爷的天下,没看见刚才那个小乞丐吗,她那么厉害,还不是对八王爷束手就擒?就凭你们这一堆老所病残,能斗得过八王爷?而且,你们要是逃了,那小乞丐就没命了!”
乞丐们立马停下动作,又蹲回去。
曹可慧“驾”了一声,驭着马儿拉着他们离开。
刀疤乞丐被气晕过去。
看上去是被慕容润圈着,确切的说是蕊白衣自身也没什么力气,整个瘫在慕容润身上,半点不带反抗。
男人脖子上挂的那条金链子怪硌脖子的,蕊白衣抬手扒开。
慕容润低头瞧了瞧,笑出声来,一鞭子抽下去,马儿更快得狂奔起来。
未几,眼前呼啸而过一排用金子打造的金狮子,终于在一扇金灿灿的大门前停下。
“欢迎来到本王的府邸!”慕容润非常尽地主之谊地对怀里的脏丫头指向自己家的大门。
脏丫头却听不见也看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因为她已经疼晕了过去。
“小东西?”慕容润拍拍她的脸,皱起眉头。
“王爷,这个乞……这位姑娘她伤势严重,一时半会可能醒不过来了。”大夫说。
慕容润手上的金球砸到他身上,“本王养你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救不活!”
大夫跪到地上,“王爷,奴才救得活,救得活的!奴才说了嘛,她只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慕容润哼了一声,“还不快继续去治!”
“诶诶!”大夫站起身来,神色很生气,“唉,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这可怜的姑娘打成这样的,太血腥,太暴力了!简直可恶!”
慕容润:“本王打的。”
大夫又跪了回去。
折腾到半夜,蕊白衣也不见醒来,慕容润将房里的花瓶香炉都砸了。
那些东西一样比一样值钱,都是他从各地淘来的宝贝,还不见脏丫头醒来,他已心痛到无法呼吸。
房里没什么东西可砸了,他一拳劈到用玉石打造的雕花屏风上,将屏风砸成一块一块的碎片掉在地上,似乎想故意制造刺耳的噪音将醒不过来的脏丫头吵醒。
见他没东西可砸了,管家赶忙叫人给他抱来一堆金元宝。
慕容润气得青筋暴跳,泄愤似将金元宝一个一个砸出去。
他力气大得没边儿,虽然八王府比皇宫还大,但那几盘金元宝都被他砸了出去,砸到王府外面,凄零零地滚落一地,却没有一个百姓敢跑过来捡。
蕊白衣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在那发疯,边扔金元宝,还边嘶吼:“你要是醒不过来,本王就杀了你!”
蕊白衣:“……”
她要是醒不过来,他还杀什么,杀鬼吗。
“王爷,她,她醒了!”大夫激动得破了音。
砸金元宝的男人滞了一刹,停下动作,怔怔地转过身。
蕊白衣看着他。
慕容润冲到她面前:“杨小蕊!”
他握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不然本王要陪你一起下地狱!”
蕊白衣:“……”
“我死了,只会上天堂。”蕊白衣说。
慕容润笑她:“做梦吧你,你不过一个乞丐,脏成什么样了,神仙会要你?嫌弃你还来不及。”
蕊白衣:你就是神仙,然后追了我八百年。
“王爷,杨姑娘的药熬好了。”一个侍女捧着一块金色的盘子走进来,盘子上落着一个翡翠碗,和一把翡翠勺,飘着热气。
“嗯,放下吧,本王亲自喂她。”慕容润脸色骤变,看起来心情很好,刚才还暴风骤雨,此时春风佛面。
侍女放完了药就退了下去,大夫也退了下去,房里只剩下慕容润和蕊白衣两个人。
蕊白衣被慕容润扶起来靠到床头,慕容润舀起一勺药喂到她嘴里。
蕊白衣也不拒绝,张口接下,药汤滑进喉咙,她发现这药是甜的。
慕容润要的就是她这反应,挑了眉笑道:“如何?是不是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甜的药?”
蕊白衣没理他,男人又说:“哦,你一个乞丐,可能还没吃过药这种东西吧?也是,乞丐怎么能买得起药呢。”
蕊白衣:“……”
慕容润用帕子擦擦她唇角的药渍,说道:“知道这药为什么是甜的吗?因为本王不喜欢苦,所以就花重金派人研制出比糖还甜的药。”
慕容润给她喂了一口药,又说:“哦,你可能连糖也没有吃过吧?也是,乞丐怎么可能吃过糖这种东西呢,不行!本王现在就要让你尝尝糖的味道!”
他放下翡翠碗和翡翠勺,冲到金子打造的衣柜面前翻箱倒柜了半天,翻出一包水果糖,又冲回床边,很认真地剥开一颗。
蕊白衣静静地看着他,以为他剥了糖后会喂到她嘴里,谁知道这人自己吃了。
他自己吃了也没什么,蕊白衣对糖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感兴趣,现在也没心情吃糖,可男人吃了糖后,目光盯像她的唇。
盯了一会儿,就凑了过来,蕊白衣抬手抵住他。
“松开!”慕容润突然很生气。
蕊白衣:“……”
她发现这个世界的魏润不仅审美雷人,这说话做事前后逻辑,都不大……正常,比皇甫润还不正常,跟疯子一样,比皇甫润疯多了。
慕容润握住她抵住他肩膀的手,拿开,覥着脸继续凑过来含到她唇上,将嘴里的糖果往她嘴里推。
蕊白衣嘴巴闭得紧紧的,根本不想吃他的口水,唇却被咬了一下,她下意识张开,那颗糖果就溜了进来。
她皱着脸想吐,慕容润瞪她:“你吐你个试试?你要敢吐,本王立马将你的肉砍成一块一块!”
“噗!”蕊白衣将糖吐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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