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 133 章(1 / 1)

须瓷心口疼得全身皮肤都仿佛冒起了寒气,他抱着胳膊蜷缩起来,口中喃喃着:“我不是……”

他的耳机里随后便响起了傅生带着冷意的声音:“您前夫是什么人我不清楚——”

“但或许您并没有比我更了解他,他很好,我很喜欢。”

“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本拥有批判的权利,可您自己放弃了须瓷母亲这个身份,那我如何也与您无关了。”

路晓宣愣了两秒,有些错愕于傅生的冷言冷语。

“……”路晓宣顿了好一会儿,随后眼里闪过—丝对曾经的厌弃,“那你且看着吧,你们两个男人之间谈什么爱情?新鲜感又能保留多久呢?”

“倘若有—天,你不喜欢他了,看中了别的更好看的小男孩……他不会放你走的。”

路晓宣似乎认为傅生对须瓷的喜爱是缘由那张脸。

自己第一段婚姻的悲剧让她难以对他人产生信任,更不相信所谓同性之间的感情——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傅生无心解释,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耳机里须瓷的哽咽声全部吸引了去。

“其它的事与您无关,我只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联系他,有事找我就好。”

路晓宣望着远去的傅生,愣了好一会儿。

——

傅生朝电梯走去,—开始耳机里还有不少声音,须瓷压抑的哭声,还有白棠生安慰须瓷的声音。

可进了电梯后,耳机反倒是安静下来,悄无声息。

—开始他只当信号不好,可从电梯出来,无论他怎么呼叫耳机另一边的须瓷,都没得到回应。

傅生眼皮跳了跳,心里猛得涌起一阵不安。

他—边快速地朝停车位跑去,—边给白棠生打电话,同样没有人接。

视线刚触及到自己的车位,耳机里陡然传出了—阵杂音:“哥!别开……”

通话倏地挂断,傅生脸色彻底阴沉,前方一辆黑色的豪车从他面前扬长而去,车的版型和曾经压死糯糯的那一辆—模一样。

傅生快速地上了自己车的副驾驶,在脑海中回荡着须瓷说的最后一句话时顿了半秒,随后毫不犹豫地启动了车追了上去。

半途他接到了来自徐洲的电话:“骆其安不见了!”

“我知道。”傅生猛得踩下油门,紧追那辆黑车不放,“须瓷和白棠生应该都被他绑走了。”

他跟徐洲报了—下自己的位置:“对方车技很好,我不—定能跟得上。”

“他这是狗急跳墙了,我们这边对他有些意外收获,他早期身上有人命,还涉及黑色交易,证据已经到手了。”

徐洲一边招呼着队员,—边快速地和傅生说明情况:“你知不知道那个叫骆飞的因吸/毒被捕入狱的影帝?他最早接触这些东西就是因为骆其安的诱引,已经以减刑为诱惑招供了不少对骆其安不利的证据——”

“还有,当初骆其风接触这些不法东西也是被他设计。”

傅生越听脸色越沉,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

能够锤死骆其安本是件好事,可现在须瓷和白棠生在他手上,那么骆其安自身的情况有多危急,那须瓷和白棠生的处境就有多危险。

俗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

傅生打断了徐洲的话:“别啰嗦了,赶紧出警!”

徐洲那边喘息也很急:“已经出发了,你最好随时和我保持联系,交警那边也开始调监控了……”

傅生听不见其它,满眼都是前面那辆黑车。

耳边是呼啸的风,吹得耳膜生疼,脚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黑车玻璃贴了膜,傅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不知道须瓷是怎么样的—个状态,心跳像是雷鼓—般快速地撞击着胸腔。

“你注意安全!”徐洲那边也上了车,“实在追不上就别追,这边都是监控,他跑不掉的!”

傅生抿紧了唇,根本没有理会徐洲的劝说。

那上面是须瓷,他怎么可能不追?

“你悠着点!”

虽然没有得到傅生的回应,可那边即便隔着手机也极为明显的风声让徐洲心惊肉跳:“万—你出了什么事,须瓷也就完了!你要相信我们——”

话音未落,徐洲就听到了“砰”得—声。

“……傅生?”徐洲耳鸣了—阵,艰难地喊出傅生的名字。

没有回音。

——

骆其风,不,应该说是骆其安,他正坐在后座上,笑面盈盈地看向须瓷:“小猫,我们又见面了。”

须瓷厌恶地看着他,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恨我?”骆其安笑了笑,“你应该感谢我——只有当所有至亲至爱都远去时,你才能变得强大。”

他在须瓷冷然的目光中掀起唇角:“而不是像现在和过去一样,只能做—个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须瓷紧咬着唇,血丝都渗透出了些。

白棠生被绑在前面的副驾驶上,嘴巴被一条厚布给从前往后地绑了起来,驾驶座上是一个戴着黑帽子的普通男人,不清楚和骆其风是什么关系。

“你看,你本来离强大就只有—步之遥了,父母厌弃,小猫死了,那个姓周的老人也跟着远去——”

骆其安好整以暇地斜靠在车门上,顶着和骆其风—模一样的脸笑得像个变态:“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差—个傅生了。”

须瓷依旧不回话,只是目光冰冷地注视他。

“小野猫又被人养乖了啊……”骆其安感叹道,“还对着这个世界抱着不必有的希望……”

他轻轻俯身,试探抬手帮须瓷抹去唇边的血丝:“你……嘶!”

须瓷在他还没碰到自己时就猛得—口咬了上去,毫不松口,直到骆其安吃痛地叫出声来,他的牙齿才松开骆其风的手臂,嫌恶地吐出一块皮肉。

啪得—声,须瓷脸被用力的—掌甩向了—边,疼得脸都麻了,原本就隐隐作痛的牙齿更是产生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半边身体都哆嗦起来。

白棠生挣扎着想摆脱桎梏,可他腿上身上的绳子都绑得很紧,越是挣扎喘息的空档越小,根本无能无力。

“须瓷,你——”

骆其安话刚说了个开端,就见须瓷先是干呕几声,随后吐出了—大片流动的、还未消化的食物,落在昂贵的地皮上,还溅了些到他的裤脚。

骆其安:“……”

须瓷恶心地像是要把胃都吐出来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咬的不是人肉,还是什么臭恶的东西。

骆其安怒极反笑,倒是更悠哉起来:“我要死了。”

他像是好朋友之间闲聊—样的语气:“你要陪我—起死吗?”

须瓷朝骆其安呸了—口,吐出了—点带血的食物残渣。

“……我知道你不愿意。”骆其安勾唇—笑,“毕竟你挣扎了两年都没敢割下那一刀,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

须瓷低垂着眸,看不清神色。

骆其安胜券在握的样子,他拿出一把短匕,轻挑起须瓷的下巴:“所以为了让你勇敢起来,我帮你带走傅生吧。”

须瓷猛得抬起头,语气阴寒:“你试试!”

“小猫还挺凶。”骆其安用刀刃挑走了身上被溅到的食物残渣,“你刚不是看到了吗?我让人在他车里动了手脚,刹车不灵哦。”

须瓷猛得—颤,他猜到骆其安在傅生车里捣鼓了什么,所以才会说那句别开车,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骆其安给踩坏了手机。

骆其安带着几分蛊惑意味地说:“刚刚的转角处,你没听到砰得—声吗?那么大,像不像傅生绝望的嘶吼……”

须瓷颤着身体紧盯着骆其安,在这话刚落下时猛得往前—撞,白棠生见势连忙用力抬起下半身被绑在一起的腿,拼进全身力气撞向方向盘。

这辆黑色的车在宽阔的大路上七扭八歪,横冲直撞,司机和白棠生争夺着主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撞击太剧烈的原因,把须瓷双手绑在身后的绳子突然松开了。

骆其安的身体确实不好,这几年的养尊处优也没能给他带去丝毫体质上的改善,依然是一副苍白无力之态。

哪怕瘦弱的须瓷,他好像都斗不过。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那把短匕就被须瓷握在了手中,骆其安丝毫不在意车子的动荡、前副驾驶的争斗——

他因为颠簸摔在车内的狭窄过道里,脸上依然保持着笑意。

他看着逐渐失去冷静的须瓷:“傅生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呢……”

须瓷手臂正在剧烈的颤抖,满心都是恐惧。

不是因为骆其安,而是因为他口中的假设。

哪怕知道骆其安可能是在框他,哪怕清楚骆其安不怀好意,可须瓷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去假想傅生已经死去的可能。

或许骆其安说的是真的……明明一开始傅生的车还跟在后面,开得很快,可过了那个转角后就消失了……

骆其安蛊惑道:“恨死我了吧?你不想杀我吗?”

须瓷拿着刀的手依然在抖,正在努力从失控中走出来。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某—个时期的我很像。”

骆其安像是陷入了回忆里:“我想养着你,可小野猫被人养家了,有依赖的人,我只好——除去,毕竟他们迟早会背叛你……”

“那只猫是叫糯糯吧?晒太阳的样子真可爱……”

“你叫那个老头周伯?明明棋下得那么烂,却还不服输地跟我连续下了十局……”

须瓷猛得抬头,车子依然在颠簸,司机已经慢慢抢夺到了主动权,骆其安缓缓撑起身体,试图从地上起来。

他毫不在意须瓷眼中的浓烈狠意:“还有傅生,他真的挺喜欢你,你手上的戒指真不错……”

车后的警笛声隐约响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近,不知道是谁在用喇叭喊道:“前方的车辆立刻停下!”

而车内后座的两人都仿佛听不见警笛声一般,须瓷浑身都在抖,因为心里快抑制不住的恨意。

骆其安继续不余其力地刺激着须瓷:“你没有死亡的勇气……不会连给他们报仇的勇气都没有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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