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到了窗帘上。
……自从抓奸那天，薄雅明确表达过不赞成她跟钟晓太接近这个意思后，就再也没有说过第二次。叶乔一是可以感受到薄雅的那么一点儿不满意，但她既然不敞开天窗说，她也乐得装傻。薄雅只是存在偏见，而且她相信这点偏见也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消失不见的，毕竟她没觉得钟晓有哪儿不好。
钟晓拄着拐杖来给她开门，叶乔一奇道：“哪用你来开？王阿姨呢？难道她这么早就睡了？”
钟晓：“她家里办喜事，有两天没来了。”
叶乔一大声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那这几天你怎么过的啊？”
钟晓：“哎哟，你小点儿声，没事的，我表姐也来过，吃饭什么的可以叫外卖，很方便啦。”
叶乔一气恼道：“你倒是想得开！”
钟晓神秘兮兮地眨眼：“怎么可能想不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乔一把门关好，扶着钟晓进房里去。钟晓得意洋洋地指着笔记本，让叶乔一自己过去看。
叶乔一：“看什么？这就是你让我来看的东西？”
钟晓：“你看嘛，看了就知道！”
叶乔一坐下来，手指点着鼠标，随意地浏览页面——然后眼睛就看直了。
这个帖子最开始是钟晓上次去抓孙北南和施顾顾的奸时拍到的照片，照片下面是段声泪俱下的控诉文字，说施顾顾怎么怎么勾搭有妇之夫，又怎么怎么被正室逮个正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恬不知耻的要跟正怀着孕的正室动手，当场被正室的闺蜜打到鼻青脸肿云云。最后还附带视频，叶乔一颤巍巍地点开，居然是当初施顾顾在会议室里骚得不行的换丝袜的画面！
再看网站……林氏公司的内网啊！
“……怎么做到的？”叶乔一假装镇定地扭头，问钟晓。
钟晓：“林氏的网站随便一搜就出来了，很简单的嘛。”
叶乔一：“我不是问你这个！这段视频还是去年的了，当初就应该被施顾顾删除了的，怎么回事？”
钟晓狡黠道：“我表姐夫是高手中的高手啊，这点手脚，小case啦。”
“等等……你表姐夫是林氏的员工？否则他怎么可能拿到这段视频？”
钟晓：“我没跟你讲过吗？我表姐就是那位林总的二秘刘可薇，我表姐夫是技术部的王嘉君嘛。”
叶乔一尖叫道：“要不要这么凑巧啊！”
钟晓：“我表姐手里早有这段视频了，据她说是当初就觉得施顾顾在会议室里不对劲，可事后去查监控又什么记录都没有，她就留了个心眼啊，让我表姐夫恢复了一下数据，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意外惊喜！这次我跌这么惨，本来是跟她发泄一下的，她就把这段视频给我了。”
叶乔一总算是没那么惊讶了，再看帖子，搭配着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发帖才短短一下午，这个新闻已经创了林氏内网有史以来最高的点击留言量，这人气，真是所向披靡无与伦比啊：“钟晓，你看喔，施顾顾这回要再不死就没天理了！”
钟晓：“要不要庆祝一下？”
叶乔一往下翻看留言，啧啧啧，看来施顾顾平时在公司里的人缘很不行啊，竟然没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的，要么是落井下石，要么是求□的……叶乔一一路看下来，不禁心花怒放。她把手一挥，豪迈道：“太要了！”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发生了这么一桩大快人心的好事儿，叶乔一没喝多少，人就熏熏然了。钟晓眯着眼睛看完时间，推她：“得，真不早了，你今晚回去吗？”
叶乔一：“走不了了，歇你这儿。”
钟晓：“你老住这儿卓大没意见？要不让她来接？我给她打个电话！”
钟晓说着就去翻叶乔一的手机，叶乔一慢半拍，反应过来，抢回手机就揣进了怀里，大着舌头道：“不用……不用！我就歇这儿了，你别管。”这电话要真打了，指不定薄雅说什么难听的话呢，而且这么晚了可能也睡了，省的把她从床上挖起来再跑一趟。
第二天，还早着呢，叶乔一就神采奕奕地爬起来。钟晓问她干嘛去，她高高地抬着脖子，孔雀似的无比骄傲道：“当然是去看公众人物啊。”
钟晓：“那行，帮我也多看几眼。”
叶乔一脸上原先的淤青退了些，再遮遮瑕，又化了个大浓妆，就几乎看不出来了。她趾高气昂地从电梯间里出来，扭着腰肢“哒哒哒”地往秘书办公室走。
大秘二秘见到她，就跟人民群众见了抗日英雄似的，全部热泪盈眶，激动得不得了。叶乔一被她们的情绪所感染，也激动了，迫不及待道：“施顾顾呢？”
大秘二秘的目光双双射向林之姚的总裁办公室。
叶乔一了然于心，方向一转就要往那里去，被二秘捞着胳膊抓住了：“叶小姐，里面……在吵架！”
叶乔一：“吵架？”
大秘点头。
吵架？干嘛吵架？林之姚都跟施顾顾分了那么久了施顾顾爆出这种新闻来她们有什么可吵的？难不成林之姚还……爱着她？难不成她们还……藕断丝连？
叶乔一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重新振作了士气往林之姚的办公室进发。林之姚对施顾顾吼得极为大声，以至于叶乔一站在门外都听得清清楚楚：“施顾顾！你够了！你出尔反尔，你敢！”
施顾顾的声音轻些，叶乔一就听不真切了。叶乔一怕自己进去了会影响两位发挥，于是选择体贴地趴在门上听壁角。
——下一秒，门开了。
叶乔一差点摔进去，就见施顾顾出门来，额头还贴着片创口贴，叶乔一想起来了，她的鞋跟就是因为敲向施顾顾额头的那一下断掉的。施顾顾见到叶乔一也是一愣，旋即调整了表情：“叶乔一，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不过我们两个究竟谁能笑到最后，现在还不知道呢！你等着瞧好了！”
说着，她大力推开叶乔一，挺直了腰杆走到秘书处，端起事先收拾好的私人物件，坐上电梯下楼去了。
这是……受不鸟舆论的压力，不在这儿干了？
室内，林之姚一脚踹上办公椅，犹不解气，又用力地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到了地下。
“……”叶乔一浑身一凛，她还没见林之姚动过这么大的怒：“……你没事吧？”
林之姚见她来了，笔直地走到窗户边，往外眺望着平复怒气。
叶乔一来到她身旁：“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网上那个关于施顾顾的帖子？”
林之姚看了看她，摇头。
叶乔一：“那是因为她的离职啰？我看到她收拾东西走人了。”
林之姚：“不是。”
叶乔一：“……那是为什么？”
林之姚转向叶乔一，嘴巴张了张，道：“你今天怎么会来？”
叶乔一明白她是在转移话题，既然会转移话题，那自然是因为不想对生气的理由作出解释。叶乔一也不强求她：“我怎么会来，难道你还不清楚？”
林之姚点头：“因为那个帖子。”
叶乔一：“总而言之我看完了心情舒畅，不来你这儿溜达一圈，我不圆满。”
林之姚皱眉道：“你前不久是不是跟施秘——她打过架？”
叶乔一：“打过啊，怎么？”
林之姚：“难怪你会这么做。”
叶乔一：“我这么做？……喂！你不会以为网上那些东西都是我发的吧？”
林之姚疑惑道：“不是？那段视频不就我们三个知道吗？”
叶乔一：“你还真以为！我……是啊，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记恨施顾顾！”她总不能说是二秘干的吧？如果让林之姚知道刘可薇私自动过监控，连带着王嘉君都得遭殃了。这件事儿于她而言也是得利，施顾顾的敌人就是她的朋友，她扛下这个罪名也没什么。
林之姚听完，眉头锁得更重了。叶乔一猜不透她的心思，既不是因为戴了绿帽子，又不是因为惜才，那她对着施顾顾这么大吼大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叶乔一百思不得其解。
☆、【爱之局】
林之姚不肯直说,叶乔一也没兴趣一直对着她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她现在心情出奇地好，犯不着在这儿给自己找困扰。
出了林氏大门，叶乔一看什么都觉得顺眼,这天也蓝了，树也绿了,道路也宽阔了,她就这么一路好心情地回了薄雅那儿。
但她有好心情，并不代表薄雅也该如此。她哼着小曲儿进门,屋里静悄悄的，她开始还以为薄雅没在家，拎了手机拨她号呢,然后铃声就从某个房间内传过来,叶乔一循声在书房里找到了薄雅。
窗户开着，但窗帘都拉上了，窗外的春|风吹起片片窗帘，不断拍打到薄雅的椅背。薄雅指尖夹着烟，听到门响，抬头看过来。
叶乔一：“你在这儿干嘛？”
薄雅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叶乔一看到书桌上的烟灰缸里积了很多的烟蒂，便问她：“你抽这么多？遇到烦心事了吗？”
薄雅一眨不眨地盯着叶乔一，缓缓地，开口道：“怎么化了这么浓的妆？”
她的声音很轻，有点沙哑，叶乔一没在意，只眉飞色舞道：“昨晚钟晓不是让我过去了嘛，你知道她让我看了什么？”
薄雅：“嗯？”
叶乔一想着便高兴，哈哈大笑道：“她把抓奸时拍到的施顾顾的那些照片，和一个很久之前施顾顾在会议室里换丝袜的限制级视频都发去了林氏的内网，施顾顾现在是声名狼藉啊！我今早上特意去林氏啦，她主动离职了，哈哈哈！”
她的快乐一点都不能感染到薄雅，薄雅淡淡道：“看起来，钟晓是替你报仇了。”
叶乔一：“我跟她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嘛，她好我也好。报仇是不算啦，顶多就是出了口恶气罢了。”
薄雅：“那么，你还有其他事要跟我说吗？”
“耶？”叶乔一不解道：“其他事？你指什么？”
薄雅：“没有？”
叶乔一被问得莫名，摇了摇头：“没了啊，就这事。”
薄雅：“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叶乔一摸不着头脑，又不甘心就这么出去了，她绕过书桌搂住薄雅的脖子晃啊晃：“薄雅~~人家总算出了口气了，你都不为我高兴嘛？……还有还有啊，你没回答我呢，是遇到烦心事了吗？怎么突然就抽这么多烟？”
薄雅掐灭烟头：“没事，你让我独自待会儿。”
叶乔一不依，撒着娇的又要往薄雅腿上坐，薄雅却始终没个笑脸，叶乔一折腾了会儿，只得悻悻地从她身上下来：“你真不要我陪着？”
薄雅一径沉默地看着她，嘴唇抿起，已经有了些不耐烦的前兆。叶乔一闹不明白她是怎么了，总不至于她昨晚出去，薄雅的闷气就一直生到现在吧？
“喂！薄雅，你难道是因为——”叶乔一的后半截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薄雅略挑双眉，神色很冷淡，叶乔一终于察觉到了自己是在把热脸往她的冷屁|股上贴，怪没意思的。心里想着，也有点赌气，便撒手就走了。
但从这天开始，薄雅就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自己好像也很矛盾，有时对叶乔一是不咸不淡的，有时又刻意很体贴。因为她自己都拿捏不好这个度，叶乔一作为接受者，就更是云里雾里了。但这些都是次要的，除了不是那么温柔或是过于温柔，毕竟薄雅看上去和以前也没有很大的区别。最让叶乔一介意的，就是薄雅再也不肯碰她了。有时候她主动去引|诱她，薄雅也装作看不见，有时候引诱地太过露骨了，薄雅就说“累了”，或者“没有心情”，这种消极的态度让叶乔一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问题究竟是出在了哪里。她也曾厚着脸皮耍无赖，让薄雅给她一个理由，薄雅的反应是起身出门。
那之后叶乔一很识趣地不问了，同时也失去了再跟薄雅亲密的心思。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她就是再大度，也会觉得难堪和心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