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登场的就是钟晓。钟晓风|骚地扭着腰肢往台前走,一转身,头发在飘,裙角也在飘,真是又醒目又诱人啊。
台下口哨尖叫此起彼伏,叶乔一就见小班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伸长脖子扯着嗓子拼了命地嘶吼……她往嘴巴里塞了点儿爆米花,面无表情地就着可乐吞下去——钟晓那妞更暴|露的样子她都见过了,现在只不过是露了那么一点点打底裤的边儿,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何至于这么激动啊?
前一秒还淡定如山的叶乔一,后一秒就感受到了自己震动的手机。她随手掏出来看了眼……耳朵边是轰隆隆的节奏,她整个人仿佛被从中劈开,一时混沌着有点意识不清了。
还是那个号码,还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是海绵宝宝的面具。面具戴在女人的脸上,因为遮着脸,看不出那是谁。
……可是叶乔一知道。她看到那个女人发间箍的黄色发带,“颜小小”这三个字第一时间冲进了她的脑海。
这是她和薄雅之间的面具,薄雅走的时候还说过,如果想她了,就把面具拿出来看看。……可是这个面具现在在颜小小手上,她戴着她,就像是她的东西一样。
叶乔一克制着发抖的手臂,艰难地把这个名字发了过去。对方这次依然没有回复她,只是几分钟过后,一个很简短的视频发到了叶乔一的手机上。
躁动的音乐声中,台上充斥着不安分的男男女女,统一地搔首弄姿,故作风|情。小班长挥舞的手臂碰掉了叶乔一的手机,她居然都没有察觉,还在随着节奏给台上的诸位加油呐喊——
叶乔一低头,看着掉下去的手机,眼泪差点儿也掉下来了。
薄雅:“还没有好吗?”
“等……好了,说吧。”
薄雅:“我最喜欢你了,就喜欢你一个,满意了吗?”
“我是谁?”
薄雅:“小小,颜小小。”
镜头就只对着薄雅的脸,叶乔一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好证明她说的这些话都是违心之论,可是没有,没有,她的表情那么自然,擒着笑,是一贯的温柔宠溺。
她怎么就会想不到呢?薄雅对她那么温柔那么宠溺,也会对另外一个女人同样的温柔和宠溺。她只想到她的某一位前任来捣乱,怎么就想不到在她而外,薄雅同时还会和别的女人交往呢?
……颜小小,她来示威了,她想要让她知难而退吗?
☆、【绽放】
一直到汇演结束,叶乔一都是浑浑噩噩的,她甚至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能耐坐在凳子上发呆而没有抓狂的。
随着人流往礼堂外面走,叶乔一差点儿被挤跌倒,小班长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看了看叶乔一脚上的鞋,顿时流露出了然的神色:“你的鞋跟儿这么高,走路小心点呀……喂!前面是台阶,你看着路走啊!”
叶乔一迟钝地看着她,反应不过来似的,好半晌才“噢”了声。
小班长歪头道:“叶同学,你怎么啦?”
“没有……”叶乔一说着,抓在手里的手机又震了起来,她惊地差点儿把它扔出去。小班长疑惑地看着她,叶乔一好不容易才镇定,翻过屏幕看了看,是钟晓。
钟晓约她一块儿宵夜,让别走远了,就在礼堂外碰头。叶乔一怎么会有吃宵夜的心思?她的心正受着无边无际的煎熬呢!……可想到回去后就是一个人,那还真不如在外面跟着她们一起热闹着,还暂时可以不去想起那些让人难受痛苦的事情。
小班长第一次和钟晓打交道,不停搓手,手背都给搓红了。她又是羞涩又是狂热的,像个纯情小粉丝。钟晓大咧咧地给她倒了杯啤酒,小班长激动地连手都在抖,一杯倒洒掉了大半杯。
钟晓闷头笑,小班长把剩下的半杯啤酒喝掉,红霞立刻就爬满了脸颊。
“还不知道你们班上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啊?”钟晓蹭蹭叶乔一的胳膊肘,叶乔一魂不守舍地抬起头:“啊?”
钟晓:“……你在发什么呆?”
叶乔一:“没啊。”
钟晓“切”了声,问小班长:“班长大人,你班上的叶乔一同学今晚怎么回事啊?吃个夜宵而已,不至于时时刻刻都发呆吧?”
小班长嘀咕:“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有些奇怪……”
叶乔一:“废什么话!来来来,喝酒!”
她说着,给自己满上,然后就是一口闷光。钟晓看她那爽利的喝酒方式,慌忙拦着她:“你可别,待会儿喝醉了又要找茬,我记着呢,上次把我从床上踢下去,还把孙北南给骂到头臭,我算是见识你的醒酒气了。”
……
叶乔一后来到底还是没喝成,孙北南有应酬不来接她们,钟晓和小班长两个还指望着她送回家呢。叶乔一没辙,送完了小班长,顺道载钟晓回去。
钟晓坐在副驾上,拉了镜子照照自己的妆,瞥了眼叶乔一,随口问道:“你家卓大还要在外面待多久啊?总不能老把你一个人晾着吧?”
叶乔一目视前方,没应腔。
“等她回来了,你俩可得请客——啊不,卓大得请客,她把你挖过去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们这些亲友团一些安慰吧?”钟晓自以为幽默,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叶乔一就被她那把幽默之刀割地东一道口子西一道口子,皮翻肉绽的,疼地呼吸都困难无比。视频中薄雅的脸不断在她眼前晃动,说着喜欢颜小小的薄雅,表情那么自然无懈可击的薄雅……
叶乔一的眼眶瞬间就热了,她往肩头蹭了蹭,蹭掉了溢出的泪花——最起码,不要在外人面前哭出来,薄雅背叛了她,发生这样的丑事,丢人。钟晓知道她才刚和薄雅在一起没几天,要是让她了解到现在的情况,她肯定会义愤填膺没有错,可是她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叶乔一不要任何人的同情。
送完了钟晓,叶乔一绷着脑子里的那根弦,一鼓作气开到了薄雅那儿。她直接冲到薄雅的房间,呆立了半晌,而后从嗓子里憋出沉闷的一声呜咽,便疯了似的开始砸东西。她是被触了逆鳞的疯龙,床铺掀不动,她把床单被子一股脑掼到地上,高跟鞋用力往上戳,戳累了,去掀沙发扫桌子拽窗帘,开了衣柜就动手撕衣服,总之极尽一切方式和手段,把薄雅的房间搅地天翻地覆,支离破碎。
……可哪怕做了这些,心里的疼痛也无法缓解丝毫。她坐在一地的残缺布料里,捧着脸嚎啕大哭,难受地五脏六腑蜷在一块儿了。
为什么?为什么薄雅是这样的呢?她说过那么多好听的甜言蜜语,她也那么动情地侵占过她的身体……居然就会掩盖地这么好,好到她完全被蒙在鼓里!
真是残忍……她以为薄雅是不同的,她是来拯救自己的感情的,可是事实呢?她不过是另外一个林之姚——不对!林之姚再坏,也从来没有玩弄过她的感情,她一直维持适度的距离,从没有做过逾矩的事情。……薄雅就是连林之姚都不如!既然做不到一心一意,当初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呢?一点一滴地占据了她的心,然后从心到身,全都给她了。她的真心付出去,就是得到这样的回报这样的结果吗?
叶乔一翻到那段视频,一次一次地看,翻来倒去地看,每多看一次,心里的疼痛就会加深一分……自虐一样的,镜头里的薄雅笑得那么好看那么柔和,可叶乔一对着手机屏幕却哭地如此丑陋如此窝囊。
她哭地肝肠寸断,简直就是没有活路的光景了。期间薄雅的电话打进来,叶乔一的眼泪流地更凶,她想也不想就摁掉了。
还要来装深情吗?不用了,她听着恶心。两头这么兼顾着,你不累,她都累了!怎么会这么坏,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她上次就见过薄雅和颜小小的亲昵,那时候质问薄雅,薄雅却四两拨千斤地只说是妹妹,现在呢?要照片有照片要视频有视频,事情再清楚没有了,薄雅打一开始就是在骗她!骗子!混蛋!
她曾经以为千好万好的薄雅,拨开了外衣,内里声色犬马地都要烂掉了!叶乔一用力捂住心口揉,这个位置真的要碎掉了,救命啊……好疼,好疼好疼……
挂着眼泪靠在床尾,迷迷瞪瞪地到了后半夜,叶乔一又转清醒了。薄雅负了她,她怎么会忍气吞声就此罢休!?她哭地这么惨毫无用处,她这么哭着,让她难受的那两个人没准正笑得开心呢!
你们不是搞一块儿去了,在伦敦双宿双栖很快乐么?好呀,你们自己不要脸,我又何必要帮你们藏着捂着不让人瞧见?干脆敞开了放在大太阳下,想必那位在养伤的薄夫人对这段姐妹禁断会比她还要感兴趣的!
叶乔一说做就做,心里顶着一股怨气,她快速地拨通了阿诺的电话。正在凌晨,真是难为阿诺竟然还接了。叶乔一开门见山就问他要薄雅在伦敦的地址,阿诺听她声音不对,却也没多想,她要,他就给了,还顺势问道:“你什么时候去?”
叶乔一:“天亮!”
“……”阿诺顿了下,说道:“好的,我去接你,签证和机票我帮你准备好。”
叶乔一:“……”
叶乔一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再不能睡着,爬起来下楼,胡乱整了几件衣服,翻出护照,睁着眼睛等天亮。
阿诺果然给她准备好了一切手续,直接把她载去机场。叶乔一脸色憔悴,眼神却极亮。阿诺偷偷打量她,她警惕道:“你不许告诉薄雅!”让他告诉了还有戏吗?她就是要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阿诺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好的。”
从去机场,到上机,再到飞机飞行……这个过程里,叶乔一绞尽脑汁地为自己的腹稿润色。她被人耍了,骗了,绝对没有装傻的道理。她知道自己该学聪明点,不该做出暴跳如雷的样子,她越是淡定,对方越会吃不准自己,到时事半功倍——省的事情没有达成,反被她们咬一口说是胡说,是污蔑。
……可是腹稿不管是哪一种开端,到最后无不演化成叶乔一对着薄雅破口大骂的场景——叶乔一想着解气,便由着自己的性子在脑海里把薄雅骂得一文不值。她这么骂她,可恶她,心里却比谁都疼。
她就在这两股情绪的折磨下,生生熬到了落地。深吸一口气,她绕去洗手间,给自己补了点妆。
她走出来,伦敦正是下午,熙熙攘攘的机场里,到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她翻出阿诺特意抄在纸上的地址,一排英文。
她叹了口气,把纸给牢牢捏在了手心里,戴上墨镜,迈着大步往前走。其实心里也不是没有动摇,但既然来了,也就豁出去了,哪怕是找上门被人羞辱,也要拉着她俩一起垫背!
叶乔一走出机场大门,观望了一番,往右侧走去,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后面响起:“错了,宝贝儿,这边。”
叶乔一僵硬地扭过头,薄雅就在她身后米远的地方,阳光落在她蓬松的头发上,发梢泛出金黄的光晕。她把衣领翻了上去,衬得脸很小,下巴很尖。
她总是这副样子,让人看见就觉得软到心窝里去了。——她就是用这样的一副皮囊,把她欺骗地这么惨!
叶乔一的眼眶更红了,好在有墨镜遮着,薄雅看不见。
薄雅走上来,探着身子,把头送到叶乔一眼下:“宝贝儿?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阿诺这个王八蛋!他有什么是不对薄雅说的吗?……而且什么惊喜啊!她是来给你家薄夫人惊吓的好嘛!
叶乔一自以为冷静自持,但是微微颤抖的身体早已经出卖了她。
薄雅揽住她的脖子,贴近她,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记:“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好累啊……现实生活各种崩溃,但作者菌绝对不会在文里报复社会……姑娘们大大的放心!
以及还没有过12点,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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