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城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已经凉了,夏日的早晨空气中带着露水的味道,阳光打在脸上,感觉还算不坏。
他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眼睛,伸手往旁边一搂却扑了空。
他愣了一下,困意顿时都没了,倏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天台上,四周散落着很多空酒瓶,而徐辞年已经没了踪影。
那家伙一大早跑哪去了?
瞿城揉了揉宿醉的脑袋,站起来四下看了一眼,刚想张嘴叫人却发现自己竟然连那只公孔雀叫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彼此只见过两次的人,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问就做了那档子事儿,还真是跟419没什么两样,要不是满地的酒瓶子和衣服上沾染的污浊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事情,瞿城简直真的要以为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春***梦。
这……实在是有点太荒唐了。
虽然他以前对这种事情一向放得开,但是绝对不会借着酒劲儿趁火打劫,可是昨晚他简直像着了魔似的,明知道那只孔雀刚经历了被人强x的事情,又喝了酒心里提防正是脆弱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压住心里的欲***望,压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食髓知味一般,连停都停不下来……
想到昨晚徐辞年坐在他身上,仰着头咬着嘴唇,明明已经情难自禁却仍旧一副不服输的表情,一向自诩厚脸皮的瞿城都忍不住耳根发热,身**下的大家伙也急不可耐的硬了几分。
操……真是没救了。
瞿城暗骂一声,嘴角绷不住笑了起来,昨天发生那种事情,依那只孔雀薄脸皮的程度,酒醒之后肯定会恼羞成怒,说不定也正是因为不好意思才故意趁着他没醒的时候偷偷溜掉。
低头望了望已经抬头的大鸟,瞿城用手指使劲戳了戳,“兄弟,你命真大,那孔雀没把你直接剁了简直是个奇迹。”
这么一想,之前的不快全都抛到了脑后,瞿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腰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大喇喇的把空酒瓶处理干净之后,转身离开了天台。
他以前从来不信什么狗屁一见钟情,但是现在却又不得不承认,世界上没准真的有天意这种东西,既然老天都帮他把这只孔雀送到了身边,他就没道理再放手,只要人还在他瞿城的地盘,总有一天他会把人乖乖降服。
瞿城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想起那只扭伤脚的孔雀,心里又不自觉的有点担心,那家伙受了伤又被自己折腾了一整晚,这时候肯定浑身难受的厉害,一会儿趁着跑操的时候,去狱警那边给他弄点消炎药膏抹上,应该会舒服不少。
心里这么想着,他几步路走出了天台。。
这时候天空微微擦亮,操场上已经聚集了几百号犯人,不远处站着三区的狱警,这会儿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瞿城快速扫一眼,没看到徐辞年的身影,当即有点疑惑,全体集合的时候他都没来,这时候能去哪里?
难不成昨天真的伤着了,这时候连起身都起不来了?
他的心里有点打鼓,转身就准备去牢房找人,却被迎面走过来的几个小弟叫住,“城哥,您来了啊。”
瞿城随便点了点头,没心思跟他们聊天,那小弟看他脸色不好,连忙问道,“城哥,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会儿就集合点名了,您要回去找什么东西,我帮您去就成。”
瞿城顿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小弟跟徐辞年的牢房住隔壁,没准真的知道情况,“昨天被刀疤脸为难的那小子你见到了吗?”
小弟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哦,您说他啊,他今儿一早天还没亮就走了啊。”
“走了?”瞿城脸色一变,“去哪儿了?”
那小弟不明白他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只能照实说,“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今儿一早二区的王警官就把他带走了,说什么以后也不会回来了之类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瞿城转身就跑了,那小弟急忙在身后喊,“城哥您别走啊!昨晚上您打碎了餐厅玻璃门,今天监狱长要让您在这里受处分的!”
可惜这时候瞿城根本就顾不上这些了,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子。
普通囚犯未经允许绝对不能随便乱串监区,不过瞿城可不管这一套,直接绕过三区大门就往二区跑,一路上撞见好几个三区的小狱警,一看是他,也没人敢强硬阻拦。
瞿城旁若无人的走到二监区,正巧看到不远处王胖子正大摇大摆的往这边走,他二话没说,直接跑过去勒住他的脖子就往角落里拽。
王胖子被吓得屁股尿流,以为遇上了越狱犯,抄起警棍就打,一抬头发现是瞿城,当即就傻眼了,“城……城哥……您怎么在这儿啊?一大早就兴师动众的……咱,咱有话好好说。”
瞿城阴沉着脸,也不跟他废话,“上次你押到三区的那个人呢?”
“哪……哪个啊?”王胖子欲哭无泪,他每天往三区押过这么多人,哪儿知道瞿城说的是哪一个。
“就是我说要罩着的那一个!”瞿城的脸色非常糟糕,好像王胖子再说一句废话就要打人似的。
“哦哦,你说他,他今天出狱了啊。”王胖子可算反应过来说的是徐辞年,当即松了口气,“他一共被判了五年,到今年就满了,再加上他平时又总干些脏活累活赚邢分,所以被批准提前半个月出狱,今天早上还是我给他批的条子呢,这事儿他自己也是早就知道的。”
他本来以为瞿城听说徐辞年被放走,心里会高兴,所以故意抬高自己的作用,结果瞿城不仅没有高兴,一张脸反而黑的更加彻底了。
“你说他早就知道了?”
兴许是瞿城的脸色太难看,王胖子一下子也没了主意,只能跟着点头,“我……以为您既然说要罩着他,肯定跟他关系不错,这事儿也该早就知道了……”
瞿城抿着嘴角,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一双黑色的眼睛里一片死寂。
这家伙来的这么突然,走的也这么突然……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竟然就这么走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今天出狱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说!?
瞿城心里没来由一阵愤怒,接着又是一阵无可奈何。
他以什么立场来要求那家伙告诉自己这些?他们的关系说好听一点叫各取所需,说难听一点跟一|夜|情打炮又有什么分别?
是啊,没错。
谁会为了一个刚见面两次的男人甘愿留在监狱里面,更何况从昨晚徐辞年的话里,他也能听出当年他入狱一定别有隐情,这时候好不容易熬了五年可以离开牢笼,自己又凭什么跟他生气。
垂下胳膊,瞿城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一字一句的问道,“他叫什么?”
王胖子脑袋飞快的转着,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一跺脚胡诌道,“他姓陈,叫陈军。”
他打死也不能说实话,看瞿城这副样子分明跟徐辞年有一腿,现在一个出狱了,另一个还在牢里,万一瞿城打听到自己以前在二区是怎么虐待徐辞年的,他哪儿还有活路啊!
更何况,现在徐辞年已经出狱了,三区跟二区的人又像来没有牵扯,他说谎也是死无对证,瞿城肯定不会怀疑他。
陈军……吗?
瞿城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一时百感交集,甩下王胖子径直离开了。
他没有去操场,直接去了昨晚的天台。
此时四处无人,天空大亮,远远地还能看到远处的山间小路。
阳光洒下来,烤的周围暖洋洋的,瞿城站在最靠近高压电网的地方一直盯着远方,他知道在这里肯定看不到徐辞年的身影,但还是想来这里找点念想。
这场莫名其妙的感情来得突然,结束的也快,像放了个闷屁一样,连声音都还没听到,就已经这样急匆匆的结束了。
既然连最后离开都走的这么干脆,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真他妈不甘心啊,瞿城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难看,良久之后,他倏地站起来,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既然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只要能从监狱出去,他就不信逮捕住这只死家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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