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外。
妖精很默契的配合老夫人打了两句嘴仗,在我对老墨与江老夫人‘无奈’的迁就下,妖精‘愤然’且‘不甘心’的同意了让江玉随老夫人一起离开度假村。
虽然上海分公司被祸害成了烂摊子,但也没有人可以否认江玉是个人才,只是他的心思不在上海那一块蛋糕上,而是一直惦记着北天这个蛋糕房而已,然而越是聪明人,越会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自作聪明——‘以小人度君子之腹’这话并不合理,因为哥们压根就不是什么君子,所以我愿意留下所有不姓江的江家人在这里被风吹雨淋、被警察通宵审问甚至是因为抓不到沙之舟而恼羞成怒对他们严刑逼供,却独独乐意放他江玉回家洗热水澡睡大觉。
他江玉懂得利用江家人的私心来壮大声势讨伐我,继而向老墨施压以达到他回北天进集团高层的目的,我又为何不懂得利用今天的事情给江家人扣一顶勾结沙之舟的大帽子,让警察折腾他们以激起他们对江玉的不满?丫不回家睡觉,不足以将江家人遭到利用与背叛的愤怒吹涨到最大化...
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江玉肯定是懂的,所以我说他自作聪明,因为他肯定是觉得我没他聪明,坚信以我的智商,还制造不出来这等级别的阴损主意,充其量就是更匹配我小人物身份与思想的、就像昨天会议上对端木流水那种程度的睚眦必报。
你打我一拳,我必须踹还你一脚——这玩意儿最没技术含量,却是江玉此刻最害怕的,他怕我硬将沙之舟混进度假村绑架行凶的罪名扣在他脑袋上。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永远是‘关系’第一位,就像他一直在算计着自己与江家墨家的关系一样,他现在很害怕我利用与警察的关系整他,毕竟,我有个情人就是女警,脾气看起来也不太好的样子...
江玉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纨绔,大多纨绔都是敢风骚惹事却没出息独自承担后果的,温室里长大的花草,哪有机会经历风霜雪雨的吹打磨砺?他们有底气,不等于他们有骨气。
骨气是hp,底气是mp,纨绔们mp强大,但消耗也大,最多够放俩大必杀:拼爹、拼家世,威力跟他+妈开挂似的,秒杀任何喽啰和boss,但如果miss了或者无效化,也就基本萎了,只有那可怜的一丝hp,看到哥布林或者史莱姆都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只有被推倒蹂躏的份儿。
江表哥丢下这些被他骗来壮声势的江家人,落荒而逃,就是因为他那两招纨绔必杀在这里不好使,他慌了,所以怕了,他怕了,所以乱了,他乱了,所以二了。
丫未免太小看我了,把你交给警察,折磨你两天两夜?哥才没有那么幼稚呢,事后证明沙之舟混进度假村跟你没有直接关系,不就变成了我泼你脏水啦?我傻呀?哥要么不整你,要整就整死你,不会给你留一丁点反击或者翻身的余地,张力导演司马海挑我那件事情,对我就是一个血的教训。
就好像闵柔在月之谷生态园搞的那个猎狼游戏,为了将猎人面对野兽的风险降低为零,会先拔了狼的牙齿和爪子,同理,要对付一个人,也要先去除他所有的威胁,堵死他所有的退路,等他意识到你要吃了他的时候,他会发现,你有一口好牙,而他,只剩一身好肉...
在我看来,江玉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因为他太浮躁,藏得不够深,与老谋深算的张明杰比较起来,长相更成熟更文青的他,嫩的就像个孩子,小聪明与大智慧从来都不是一回事,我之所以好奇又不解,是江老夫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让人犯晕的态度,她对江玉的宠溺和疼爱不是假的,这一点从她看江玉的眼神就足以确定,可是她做的,却是我想的...
我是不会让一个不肯脚踏实地总琢磨怎么剑走偏锋的家伙进入风畅高层骚扰墨菲的,这种货色,根除之...
流苏、墨菲、虎姐,都在车里看到了老夫人临走前甩我的那记耳光,虎姐更是跳下车要跟她理论,阻止她与江玉离开,被我拦了,不明所以的虎姐只当我是卖老墨人情,又犯贱‘自残’,所以转而对只骂街却不采取任何实质性行动的妖精冷嘲热讽,想激她发话留人,毕竟这当口,最先赶到的一拨警察还在半山腰上控制现场,林志带领的‘大部队’还在路上,这里就她一个警察,江家人要走,她两条胳膊根本拦不住,但妖精可以——手下一百多号人呢。
可妖精一句噎死了冬小夜:“我是黑社会,又不是警察,留人?他们告我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的,但她的大狗腿子桑英杰随后便命令众小狗腿子:警察到来之前,不许放走任何一个江家人!
那些正要跟着江老夫人和江玉一起离开的家伙们顿时傻了眼。
虎姐不是傻瓜,一听这话,前后矛盾呀,再看妖精笑的那么奸,就差将‘小秘密’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立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她问我,我没说,因为我也不知道江老夫人到底是啥意思,咋说?问妖精,妖精比我还糊涂呢,但丝毫不介意装出一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样子膈应虎姐,惹她发狂。
妖精明白的事情只有三件,第一,江老夫人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凶恶、不讲道理,第二,江老夫人很喜欢她,第三,江老夫人很不喜欢墨菲...
知音啊。
车里,楚缘兀自睡得像头小猪,口水哗啦哗啦的流,墨菲擦的手帕都能拧出水来了,这臭丫头的睡相实在没有她的脸蛋那么好看,好在一样的耐看…
程姑奶奶还在假模假式的揉着楚缘的小脚丫,见我上车,赶紧低头,她早就不哭了,可又不知道当众发泄了积压的情绪、激动的表白了感情以后,该怎么面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为此觉得丢人了、生气了,故而羞臊、不安,于是丝毫没发现,她都快将楚缘的脚趾头含到嘴里去了…
妖精就是一厚脸皮,自己有四十多辆车,却非跟我们挤一辆,就为坐我大腿上,要不是惦记东方小娘,我非踢她下去不可,‘姑爷’这事我还没跟她算账呢——女孩子哪能如此不矜持?
虎姐开车直奔红顶小筑,却看到闵柔那辆惹眼的枣红色劳斯莱斯就停在门前小桥边,闵姑娘在雨中撑伞而立,窈窕优雅,很有诗意,似乎已经等了有些时候。
我率先下车,闵谷娘何等身份?竟将伞举到我头上,不顾自己淋雨,我瞄了一眼她的座驾,问道:“她在车里?”
闵柔点头,笑道:“在等你。”
我也不废话,手里拿着三小姐的那只高跟鞋,径直到了劳斯莱斯旁,伸手拉车门,居然锁上了!
“你这张脸就真的这么稀罕被人看?”
“你不稀罕,为什么想看?”车里的妞反噎了我一句。
“谁稀罕?笑话,哈哈——”咱也傲娇了一把,心里这个恨啊,骂了八百多句‘臭娘们’,嘴里却不以为意道:“我是要把鞋子还你。”
三小姐也针锋相对似的“哈哈”两声干笑,问道:“楚南,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哥们将傲娇进行到底,我俩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针尖对麦芒,我是,她也是…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属性相克?
“我等你,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作为一个大人物,三小姐却没表现出大人物应有的气度,咬牙切齿道:“鞋子是你从我脚上脱下来的,你就得亲手给我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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