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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α、z-β已停止运作。从他们最后传回来的信号来看,两人应该都被破坏掉了。”
下属低头报告道,卓牧然看不到他的脸。其实刚拿到信号时他就有了判断,后续的数据分析只是坐实了他判断正确而已。
自己在主脑面前失误了。
mul-01对手里的d型初始机进行了持续改进,将数据全部存储后,它将原样本作为奖赏奖励给了自己。它曾试图根据那些数据逆向解析s型、a型初始机的结构,可惜不太成功,只弄出了一队质量还过得去的强悍兵力。
话说回来,主脑将d型初始机给自己,一方面也是看上了自己的肉.体与d型初始机的契合度。z-α和z-β是他的复制人,正因为这个体质,他们才被用于和d型衍生物进行融合和改造。
s型产物太过温吞无害,a型产物虽然强悍,没有后备支援的情况下很容易因为受伤而失去战力。d型是测试对手能力的最佳型号,搭配上主脑量身定制的作战外骨骼,战斗能力也不会比a型产物差到哪里去。
可他们输了。
根据战力看来,nul-00拥有在大叛乱开始时,名义上被“销毁”的a型初始机。卓牧然在他们的战斗过程中没有停止过观察和计算。唐亦步本不该是z-α和z-β的对手——他的躯体几乎是纯人类的,关节和肌肉都太过脆弱。
就算有a型初始机帮忙,人的肉身终究拼不过特制的合金。
然而他刚松懈下来没几秒,变故便突然出现。唐亦步的人类同伴——或者说他饲养的人类科研人员——冲了出来,用某种药物扰乱了战场的局势。
从表现来看,那或许是某种对机械病毒。但看它的容器和完成情况,那东西还处于研究阶段。
而向他们出卖唐亦步信息的正是阮闲,也就是说,阮闲和nul-00在此之前并没有合作关系。他正通过这种做法给唐亦步施压,逼他为了自保而站队。
红幽灵压根就不是从属反抗军的势力,nul-00有自己的武装和科研力量。
卓牧然心烦地搁下茶杯,他一点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了。
岛中央的爆炸使得他们损失了几位精英探查员,爆炸之后的毁灭也毫无意义——z-β在生命最后传来的信号被严重干扰,他无法推断唐亦步他们的去向。
自己在主脑那里的评价毫无疑问会下降不少。
“阮闲本人应该不在那座岛上。”卓牧然朝几步外的主脑报告道,“扣除明确死亡的仿生人秀参赛者,岛上的生物扰动反馈没有显著变化。”
“因为岛上存在严重的感知干扰,扰动反馈的探测需要时间较长,我刚刚命令人彻底计算了一遍。最近一个月,只有四个人来到岛上,离开的也是四个,生物特征极其相似,没有人被置换。”
“嗯。”主脑应道。
mul-01面无表情,没有实体的手指在卓牧然的茶杯边沿转了一圈。
“我已经命人在附近的海岸沿线布下埋伏,所有的培养皿也都戒严了。接下来我们会对无人区进行地毯式搜查,他们跑不了。”
主脑缩回手指:“我的城市呢?”
“所有公共设施都被优化和升级过,玻璃花房的事件不会重现,其余问题现象也都在正常范围内。若有异常,我会第一时间派人彻查。”
“给你出动小队的权限,不过z-α和z-β已经倒了,再制造需要时间。没有d型衍生物做前锋,你能调动的还有s型、a型共四名战士,请不要浪费。”
“是。”
“还有一点,请活捉那个和nul-00维持肉.体关系的科研人员。我对他的作品很感兴趣。”
“个人认为,杀死后取走头颅解析比较安全……”
“那样没法收集到全躯体数据,做不到完美复制……他不一定能像现在这样创造新的东西。”主脑的投影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我有自信说服他,放心。如果你做得到,我可以不追究这次失误。”
“明白。”卓牧然微微低下头。
待主脑的投影消失,他打开存放小队的储存仓库影像。
这座巨大的仓库仅仅为了六个战士建造。主脑费尽心思优化的衍生品仍然达不到初始机的水平,稳定性也有所欠缺。好在它极其擅长机械配件的设计和人体改造,能够靠添加附属物来平衡这些缺陷。
z-α和z-β需要被重新制造,眼下仓库的六个液体槽中两个空空荡荡,其余四个里则盛放着沉眠的生物体。液体槽的玻璃壁有整面墙那么大,没有任何接缝的痕迹,无数图表、数字和文本在其上闪烁。槽内生物的身上接满密密麻麻的管道,悬浮在清澈的混合液中。
和已经被击杀的两个战士相同,那四只生物也两两相似,仿佛同一个原型的复制品。
卓牧然将手指按上光屏中的景象,拉近视野,开始查看数据。
撇开自行隐藏遗传信息的阮闲等人,主脑找寻了数据库中尚存的所有基因讯息。这是它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寻得的样本,它们和不同初始机的特性最为适配。
作为a型的高级衍生物,两名a型战士早没了人形。比起人,他们更加接近某种奇异的野兽——他们的身长足足有四米以上,身体结构活像没了毛的异形老虎,几乎没有任何正常的皮肤露出来,每个关节都嵌套了完美的合金护甲和辅助机械。
s型则恰恰相反,他们——更准确地说,她们的大部分肌肤裸露在外,身上穿着十分方便行动的战斗服。两名女子身上改造的痕迹较少,只有不少管道从皮肤钻出又没入,黑红的血液在其中奔涌。
配上苍白的皮肤,以及在混合液中飘散的黑色长发,她们看起来有种古怪的脆弱感。
非常美丽的女人。
然而卓牧然的表情没有半点动摇。他的目光的确在她们身上多停了会儿,但那并非是因为异性之间的吸引——这张看过成百上千次的脸突然生出了点奇怪的熟悉感。
卓牧然沉思片刻,没能找到那诡异熟悉感的来源。
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他摇摇头,继续确认液体槽上的度数,将这个想法暂时按了下去。
“提前唤醒r-α和r-β,对她们进行常规记忆治疗。”卓牧然下令道。
主脑的城市,深夜。
阮教授无法长时间维持感知迷彩,他原本想要引导余乐绕着某座建筑复杂地来回驾驶,触发监控bug来获取休息时间。只是他们刚绕到第三圈,仲清不干了。
“转什么啊!”他大叫,“我真的要吐了,真的!”
“我们得找个地方躲。”余乐吼回去,“吵得老子头疼,我们又不是专门他妈的给主脑送菜的。我话撂这,今天你要敢吐我车里,我可不管啥合作不合作——信不信老子剥了你的皮,塞处理器里搅烂做固体燃料?”
仲清呆住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慢慢浮现在他脸上。阮闲怀疑他这辈子都没被这样吼过。
小孩子就是豁得出去,仲清呆了会儿,开始刷刷掉眼泪。
“哭也没用,你以为我干嘛循环这首歌?刚刚还有人嗷嗷哭来着,免疫了,抱歉。”面对少年的眼泪,余乐不为所动。
唐亦步响亮地喷了口气,表情严肃。铁珠子在季小满怀里睡饱了,有样学样地跟着喷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人啊?”仲清用手背抹了几下眼睛,吸吸鼻涕,眼泪说停就停。“我……我这不是想帮你们嘛。我知道更安全的地方,你们就是在白费力。呸!”
“叫余哥。”老余不咸不淡地答道,“那敢情好,你要说就赶快点。反正咱都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倒霉一起倒霉,卖人情就免了。”
“知道了,大爷。”仲清嘟囔。
余乐脖子上的血管鼓了起来。
“去旧的殡仪馆。”仲清老大不情愿地转向“脾气比较好”的阮闲,“现在他们在那边做最后的数据记录和探查,新的殡仪馆已经建出来了,这个旧的两周后会拆掉重规划,监视挺宽松。”
说着他扯下一块纸,擤擤鼻子,用擤完的纸指了指阮教授:“你们能带着这种东西,多少懂点技术吧?嗯?黑一黑不比在这乱转好。”
“我需要你的帮助。”阮教授转向唐亦步,“将那片区域的监管程式的入口开放给我,秒就够了,时间太长容易被发现。”
唐亦步转头看向阮闲。
“先确定一下比较保险。”阮闲点点头。
唐亦步凝视了他一会儿,开始沉默地操纵光屏,全身上下带着奇妙的忧郁气息。
事情到了这一步,阮闲是真的不清楚那仿生人在纠结什么了。在他的构想中,自己才是该混乱的那一个,唐亦步的思路应该非常清晰坚定才对。
他的nul-00从不会犹豫。就算遇到解不开的问题,唐亦步也会将它塞进计划表里,合理安排时间慢慢解析。阮闲能摸透他之前的所有表现和行为,却完全看不透那仿生人当下的状态。
他们之间的那团乱麻被流水冲洗,慢慢湿润腐烂,种种纠结之处本应该被流水带走。可一切都被洗净后,剩下的残骸仍然无法分离。
余乐说得对,他们俩的状态的确不对劲,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等安顿下来后,他们可以在今晚敞开聊聊。
阮闲活动了一下脖子,把目光从郁闷的唐亦步身上撕下来,投向窗外。
下一刻,他的心跳差点停住。
他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女人的身影,她正慢慢朝市中心的方向走着,柔顺的长发披在肩膀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的目光像是对上了一瞬,而后她被快速行进的装甲越野甩在后面。
这是他今晚看到的第二个“死者”,阮闲花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那是他的母亲。
和活蹦乱跳的仲清不同,她早就死了,尸体就腐烂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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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逐渐干枯_(:3」∠)_
这一个月怎么这么漫————————长。
下章感情戏主场!两位的感情更接近先破后立吧,掺杂太多要素反而不容易辨明_(:d」∠)_
反正我的主角cp都是注定要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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