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曲悠悠居然是司政大人的女儿,罗刚顿时浑身一颤,而后就一个劲地狠狠磕头,口中不停地念道:“职下该死,职下该死••••••”
那罗刚磕头如捣蒜,一直老老实实侍立一旁的祁融涛也是大吃一惊,眼睛瞪得连眼珠子都差一点掉在了地上,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被自家老爷子找来帮忙的主判大人到底是在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位“司政大人”,最终落了一个生死不明的下场了,只是那位主判大人因为辱骂曲悠悠遭到了严惩,那自己这个曾经放话说要对曲悠悠不客气的人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一想到这里,祁融涛只觉一阵凉气自脚底升起直冲头顶,竟让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贵为一城司政,慕容秋石的胸襟气量原非常人可比,眼瞅着罗刚那副凄惨的模样,他自然不屑于再去痛打这条落水狗,于是他只是厌恶地瞥了罗刚一眼,便用一个“滚”字打发了这厮,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待那罗刚千恩万谢、连滚带爬地离开,慕容秋石终于把目光投向了祁融涛,说道:“祁融涛,你来给本座解释一下,今天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曲悠悠到底触犯了哪一道天条,竟让你们这么多人联起手来对她发难?”
虽然早知道慕容秋石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事到临头却仍然让祁融涛惶恐不已,原本他还想将事情推到冯贵头上,让这个家伙做自己的替罪羊,可是在司政大人那凌厉的眼光逼视之下,他哪里还敢有丝毫的隐瞒,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回大人的话,并不是职下要跟曲大人为难,只是••••••只是今日有人在我们赌坊出千作弊,行欺诈之举,职下得报之后便赶来处理,谁知这几个人竟是曲大人的属下,这才跟曲大人之间闹出了一点误会•••••••”
慕容秋石打断道:“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是曲悠悠带着自己的属下到你这里诈取钱财来了?”
“职下不是这个意思!”祁融涛说道:“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曲大人参与了此事!”
“那就是说,已经有证据表明曲悠悠的属下涉嫌欺诈了?”慕容秋石问道。
“这个嘛••••••那个••••••”祁融涛嘴上支支吾吾,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对策。在此之前,祁融涛还毫不怀疑肖云峰等人能在自己精心设下的陷阱中脱身,要让他放手那根本不可能,但现在他想的却是如何才能尽快了结此事,要知道,尽管他为肖云峰等人量身打造的诬陷计划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可这些计谋若是摆在司政大人面前,那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小把戏,但凡他有心追查,漏底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所以祁融涛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原计划,先想办法把司政大人蒙混过去再说,只不过一场大戏已经演了一大半,不是说停就能停的下来的,即使要停那也要有个合情合理的说法才行,而这个“说法”又哪有那么好找?就在祁融涛正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为肖云峰几人开脱之时,却听慕容秋石说道:“你们谁是曲悠悠的属下,站出来亮亮相吧!”
事到如今,即便是傻子也知道慕容秋石这一趟过来就是来给曲悠悠撑腰来的,因此一听到司政大人召唤,自知今日已无大碍的肖云峰三人便昂起了头,大大方方地来到了慕容秋石面前,按照修士应有的礼仪跪倒行礼道:
“职下肖云峰••••••”
“职下萧逸••••••”
“职下良益舟•••••”
“见过司政大人!”
“嗯!”慕容秋石点点头,用很是温和的口气说道:“免礼,你们起来说话!”待肖云峰三人站起身,他又说道:“作为悠悠的父亲,本座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太大,还倔的要命,你们跟着她免不了要受一些委屈,请你们看在本座的份儿上,能多担待就多担待一些,别跟她计较,你们放心,只要有机会,本座定会设法补偿你们的!”
“多谢大人美意,不过大人这是多虑了!”肖云峰拱手道:“曲大人平日里对我们很好,不但不会让我们受委屈,而且还处处为我们着想,所以我们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能跟曲大人共事绝对是我们的幸运!”
“如此就好!”拿眼角瞟了一眼仍在摆弄戒指的曲悠悠,慕容秋石忽然沉下脸来,说道:“本座问你们,刚才祁融涛说你们欺诈,此事是否属实啊?”
提及此事,萧逸立时便是怒火中烧,愤然答道:“回禀大人,这纯粹就是诬陷,我们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哦,是吗?”慕容秋石说道:“可是刚才本座上楼的时候分明听到有人在指证你们嘛,这你又如何解释?”
“那些人都是‘银海赌坊’找来的‘托’!”良益舟接话道:“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我们!”
“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慕容秋石问道。
“我们没有证据!”肖云峰说道:“不过职下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他们在撒谎!”
“另一个角度?”慕容秋石说道:“那你就说说看,你要怎么证明他们是在撒谎?”
“请大人试想一下!”肖云峰说道:“‘银海赌坊’攀诬我们的罪名是‘违规使用冥息操控赌局结果并合伙作弊’,而这几个人就是所谓的‘证人’,可我要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使用了冥息,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早说,却偏要等到那个冯贵公然发难之后才出来证明?”
“嗯,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慕容秋石捻须道。
“还有!”肖云峰继续说道:“虽说这赌场里的一众管事、荷官、伙计并不是修士,但是有没有人在赌局之中动用了冥息他们还是能很轻易就察觉到的,就算那几个证人是为了不多事而缄口不言,可这些人却也不可能容我一把接一把地去操纵赌局结果吧?再说了,那个冯贵突然跳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赌了十几二十局,并不是在赌第一把,然而在这之前,为什么非但这间贵宾大厅里的管事、伙计不站出来制止我,而且连我们桌上的荷官都没有任何表示呢?大人,难道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把目光转向祁融涛,慕容秋石冷言道:“祁融涛,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
心里话说,尽管肖云峰提出来的疑问很是尖锐,但解释起来其实也并不算难,祁融涛完全可以用“兹事体大,一般的管事、伙计做不得主,只能一边先把他们稳住,一边来向我禀报,然后由我来处理此事”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不过祁融涛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他也不愿再为这些细节去做无谓的辩解,于是稍一权衡,最终他还是决定弃卒保帅,让那个冯贵来顶缸,反正这会儿几个“人证”之中能指认肖云峰动用了冥息的人都不在场,剩下的“人证”能证明的也只有肖云峰几人曾经“挤眉弄眼”,如此一来,关于“伪证”的问题就很好解决了,现在他只要再把“构陷”的罪名往冯贵头上一扣,那么今天这一关也就能平安的渡过去了。
如是想着,祁融涛当即说道:“大人,这件事我无法解释!不过现在看来,会发生今天的误会一定因为有人心怀不轨,想要从污蔑肖大人和他的同伴这件事情当中获取好处!”说到这儿,他猛地扭过头看向冯贵,怒喝道:“冯贵,我们‘银海赌坊’待你不薄,你说,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啊?”冯贵闻言登时就傻了,因为今天的事情分明就是祁融涛指使他去诬陷肖云峰作弊的,可现在情势有变,祁融涛却又毫不犹豫地将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把他推出去挡枪,猝不及防之下,冯贵就是想辩解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见冯贵只是傻傻地看着自己发愣,祁融涛知道他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缓和了口气道:“冯贵,今天早上我才把你升做贵宾区的管事,晚上你就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虽说我知道你这么做十有八九是不想让肖大人几个再从咱们这里赢钱,也好让你多拿一些提成,可是你做的事情毕竟严重地触犯了咱们‘银海赌坊’‘公平’、‘公正’的原则和底线,唉,事已至此,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了!”说罢,他先是冲冯贵微微挑了挑眉毛,示意他配合自己演好这出戏,而后便大声下令道:“来人,给我把这个无法无天的王八蛋拖出去,先痛责二百皮鞭,然后赶出‘银海赌坊’,永不叙用!”
听了祁融涛这番话,尤其是看到他那个隐秘的动作,冯贵就知道今天这顿责罚是躲不掉了,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就算今天挨了皮鞭被赶出赌坊,回头祁融涛也必然会重赏自己,说不定自己后半辈子即使不用费心费力地出去干活也照样能过上滋润的小日子,想到这儿,他立刻趴伏在地,装模作样地痛哭流涕道:“三爷,是小的吃屎昏了头,一心只想着多捞几个钱,这才干下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求您看在小的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就再给小的一个机会吧!”
眼看冯贵如此上道,祁融涛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可他还是板着脸道:“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哼,晚了!来人,给我拖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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