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了胡老四的解释,朱副统怒哼一声正要发作,却听胡老四又说道:“副统领莫要动怒,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未能按主事大人的钧令行事,确实是该死至极,只是••••••”话说到这儿却是戛然而止,直过了片刻,才听那朱副统领说道:“我说老胡啊,你在车马房当副管事也有两年多了吧?可你就拿这么一点币珠来打发老子,这是不是也太没有诚意了?”
“大人这就是冤枉小的了!”胡老四陪着小心道:“您也知道,车马房虽然也算是庄子里的八大房之一,可薪俸却连你们护卫房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我们又不像采买房、近侍房那么有油水,最要命的我还只是个副主事••••••”
“得了吧你,老子可没功夫听你在这儿哭穷!”朱副统领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样吧,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今天老子就放你一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胡老四,你可听清楚了吗?”
“是是是,多谢副统领超生!”胡老四连连道谢道:“请副统领放心,今后我们车马房一定严守庄规,绝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了!”
“嗯!”朱副统领答应一声,又道:“老胡啊,刚才你们在房里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就听到警哨声了,其他的没有!”胡老四答道。
“娘的,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朱副统领骂了一句,便指挥手下道:“你们几个,先去马厩里看看,然后再把草料库好好给老子搜查一遍,记住了,那些草垛要统统给老子搬开,就算里面藏着一只老鼠也得给老子抓出来!”
“是!”众护卫起一齐答应一声,便奉命去搜查马厩和草料库了,与此同时,藏身于车架内的肖云峰也几乎急红了眼睛。
“怎么办?怎么办?”肖云峰急得抓耳挠腮,却仍然想不出脱身之计,就在他没着没落、无计可施,已经在考虑与外面那些护卫们殊死一搏之时,突听那胡老四说道:“副统领,不过是例行搜查而已,这点小事让您的弟兄们去办就行了,您又何必亲自在这里盯着?我看不如这样,前些天我从茶酒房的老赵那里要了点好茶,您跟我进屋,我给你泡上一壶,咱们一边喝茶一边等结果岂不是更好?”
听了胡老四的建议,朱副统领似乎很是心动,只是沉默片刻之后却听他叹道:“唉,还是算了!老胡啊,今晚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你当今晚我们护卫房倾巢而出是在找谁呢?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一回潜入咱们云梦山庄的人乃是黄钰城‘福运来’商行的大老板夏怜冰,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娘们儿!”
“夏怜冰?”胡老四惊道:“就是那个黄钰王爷的私生女,长得美若天仙却爱做男子打扮的那位?”
朱副统领说道:“可不就是她嘛!”
“那她为什么要潜入咱们云梦山庄?”胡老四不解道:“以她的身份,即使大大方方的进来只怕也没人敢拦她吧?她又何必闹这样的幺蛾子?”
“哼!”朱副统领冷哼一声,说道:“要是来吃饭,那她当然会大大方方,可她这一次过来却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抢人!”
“抢人?抢什么人?咱们••••••”话未说完,胡老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道:“难道她要抢的是隔壁院里那几个女孩子?”
“不为她们还能为谁?”朱副统领说道:“夏怜冰那娘们儿也不知从哪里得知咱们从庆蒙城运来了几个女孩子的消息,便企图买通咱们教习房的副管事老乔做内应,将这几个女孩子劫走,可老乔是什么人哪?那可是主事大人从龙城带过来的心腹老人,又岂是区区二十万币珠就能收买得了的?结果老乔前脚收了那娘们的钱,后脚就把此事禀报给了主事大人,而咱们的主事大人何等英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没有声张,只是将计就计、欲擒故纵,一边假装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去城里赴那娘们儿安排的鸿门宴,一边让咱们护卫房的钟大统领应那‘招春楼’老鸨之请去‘招春楼’逍遥快活,其实却叫龙城总账派过来押运肉票的孙把头埋伏在庄内,只待这娘们前来劫人便将其一举拿下!”
“主事大人高瞻远瞩、英明天纵,着实是令人敬服呀!”胡老四赞美一句,又道:“不过副统领,您这个时候到我这儿来,该不会是因为走漏了消息,被那夏怜冰逃走了吧?”
“唉!”朱副统领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胡老四的问题,只是说道:“我说老胡,就算我不进屋,你就不能给我泡壶茶了?那边不是有张桌子吗?咱们去那里坐坐也是一样的喝茶聊天嘛!”
“哎呦,这都是小的疏忽了!”胡老四答应一声,便吩咐手下的伙计回去泡茶,而他则引着朱副统领走到不远处的那张小桌前坐了下来。
待二人坐定,朱副统领又道:“老胡,你们车架房也捣怪的很,好好的凳子不用,却非要弄几个木箱子当凳子坐,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
“副统领有所不知!”胡老四解释道:“您别看车马房院子挺大,可这库房实在是小了些,很多杂物都没地方放,所以我们只能做了一些箱子放这些东西,可箱子又没地方搁••••••嘿嘿,让副统领见笑了!”
胡老四这几句话原是实话实说,朱副统领听听也就算了,可这些话在肖云峰听来却像是天籁之音一般,因为这句话无意中点醒了他,让他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车厢内虽说漆黑一片,但是从窗缝之中透过来的一丝微弱的光亮就已经能让肖云峰看的清清楚楚,经胡老四提醒,他迅速蹲下身子,掀开座位旁的遮帘,细看之下,果然在座位下的挡板上发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缝隙。
来不及犹豫,肖云峰赶忙从乾坤袋中取出了当年金彩送给他的那把匕首插进了那道细细的缝隙,不过三两下就将那块隔板撬了下来,露出了其中的内仓,只不过看着这个小小的内仓,肖云峰却又犹豫起来,因为这个内仓长度倒是足够,但高矮宽窄却约莫只有半米左右,放一个人进去倒也还算宽松,可要是挤两个人进去,那样子该有多暧昧也就可想而知了。
肖云峰还在迟疑不决,忽听外面有人说话道:“启禀副统领,马厩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异常!”
“嗯!”朱副统领应了一声,又道:“你们几个先去帮其他弟兄搜查草料库,那边搜起来挺麻烦,有你们帮忙能快一点••••••”顿了顿,他又说道:“搜过草料库之后你们再把这些车架挨着个查看一遍,若无不妥,咱们就可以收工去别的院子了!”
听到这个命令,车架里的肖云峰哪里还敢犹豫,他先是俯下身子轻声在夏怜冰耳边说了句:“冰少,事态紧急,肖某得罪了!”便将夏怜冰抱起,面朝上平放进了座位下的内仓,而他自己则面朝下挤了进去••••••
被一个男人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这叫连手都是今天第一次被男人拉的夏怜冰几乎羞恨欲死,也顾不得身处险地,下意识地便要叫出声来,幸好肖云峰早有防备,只是轻轻一歪头,便将自己的嘴巴盖在了夏怜冰的樱唇之上。
其实这也不是肖云峰趁机去占夏怜冰的便宜,只是这内仓的空间实在太小,他挤进来之后也是完全腾挪不开,尤其是他和夏怜冰的脸已经贴在了一起,即使他想用手去捂夏怜冰的嘴那也是塞不进去,所以他这么做也纯属无可奈何。
一边堵住了夏怜冰的嘴,肖云峰用另一只尚能活动的手将撬开的侧板拉回来封住内仓,如此一来,这狭小的空间之内便陷入到了彻底的黑暗之中,就算灵人的眼力再好,却也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起初刚“吻”住夏怜冰之时,肖云峰还能明显感觉到夏怜冰在拼命扭动脖颈想要抗拒,只是那会儿他可不敢“松口”,否则夏怜冰一嗓子喊出来,那他们就算是彻底完了,于是他只能尽力制止夏怜冰的反抗,而夏怜冰在中了麻药之后原本就没什么力气,挣扎几下之后便没了动静。
感觉到夏怜冰不再抵抗,肖云峰这才挪开了自己的嘴唇,正想附在夏怜冰耳边解释几句,夏怜冰的头却忽然一歪,樱唇便轻轻地吻在了肖云峰的脸上。
“哎呦坏了!”肖云峰不由暗叫不妙,心说这个夏怜冰该不会是就此认命,打算跟了自己吧,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夏怜冰的嘴唇自从吻在他的脸上之后就没有离开,可夏怜冰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是爱极了他肖云峰,亲吻这种事那也会是浅尝辄止,绝没有吻住不放的道理,所以肖云峰最后得出结论,那便是夏怜冰并非是逆来顺受准备以身相许,而是被自己给气晕过去了。
“唉,这丫头气性可真大,明明知道我这也是情非得已,却还是能把自己气成这样!”肖云峰暗暗想道:“奶奶的,看她这个样子,将来想要取得她的谅解只怕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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