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肖云峰原来的想法,他的确是打算找到一家地下赌场就灭掉一家地下赌场的,可是听老邢这么一说,他就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正要问问老邢对于此事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就听老邢继续说道:“还有啊,在扫灭地下赌场这件事上,你们千万不要想着能一蹴而就,这可是一场持久战,你们一定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行!”
“你这话我可不赞同!”曲悠悠说道:“老邢,你可能还不知道云峰的本事,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他愿意,别说是一天,哪怕给他半个时辰,他就能赢下上千万币珠,要是按这个速度去赢,一天灭掉一家赌场那都是慢的,既然如此,又何来的‘持久战’一说?”
“曲大人,你这是把那些开赌场的老板都当成傻子白痴了!”老邢摇着头道:“我把话放在这儿,你们要是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按曲大人的办法行事,那你们所谓的‘为民除害、顺手发财’就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既除不了害也发不了财!”
“为什么?”曲悠悠问道:“难道你是不相信云峰的能力?”
“这跟能力无关!”老邢说道:“如果你们用错了法子,那小肖大人就算是赌神降临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说了半天,萧逸却仍然是一头雾水,便问道:“赌神降临也改变不了结果?老邢,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
“道理其实很简单!”老邢说道:“打个比方说吧,你们明天去了一间地下赌场,小肖大人也如你们的预期那样大杀四方,一天下来就赢了一亿币珠,可你们觉得这一亿币珠你们能拿得走吗?”
“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萧逸若有所悟道:“你的意思是说不论我们赢了多少,只要装不到口袋里那就做不得数?”
“对了!”老邢说道:“只要赌场的人脑子没有坏掉,就绝不会如数把钱付给你们,而且你们赢得越多,他们付给你们的就越少!”
“这又是什么道理?”萧逸又开始糊涂了。
肖云峰替老邢解释道:“老邢是想告诉咱们,地下赌场存在的唯一目的原本就是盈利,如果赔的钱不多,为了保住信誉,接下来能继续开门做生意以便挽回损失,他们还会尽量把钱付给咱们,可要是赔得多了,那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关门赖账!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赖账,再付给咱们那么多钱岂不就成了傻子?”
“赖账?这个账不好赖吧!”萧逸眯着眼道:“到时候他们要是不如数付账,我就揪着赌场的掌柜不让他走,直到他付钱为止!”
“你这招没用!”一旁的曲悠悠说道:“地下赌场真正的老板通常都不会露面,你揪着一个傀儡有什么用?到时候人家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又该怎么办?难不成你还真敢杀了人家?阿逸,你也算是个‘老’捕役了,那你就应该知道,咱们庆蒙城的法条虽说并不禁止赌客光顾地下赌场,却也不会保护这些赌客的合法利益,所以说人家摆明就是赖了你的,你拿人家也是毫无办法!”
萧逸不服气地说道:“那••••••那我就告他私设赌场之罪!”
“这更没有用!”曲悠悠无奈地说道:“赌场的掌柜都是没有修为的傀儡,城里的法条对这种人的处罚力度很小,不过就是罚点钱做两年苦役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咱们的目的是让那些真正的幕后老板破产,即使你惩处了这些傀儡,对那些罪魁祸首也没什么影响,那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哦,好吧!”萧逸心里认可了曲悠悠的说法,便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他扭头看着老邢,说道:“老邢,说了这么多,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邢并没有回答萧逸的问题,而是看向了肖云峰,说道:“小肖大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非你是想让我们温水煮青蛙,慢慢来?”肖云峰问道。
“聪明!”老邢又一次挑起了大拇指,说道:“我是想建议你们不要心急,也不要把精力放在某一家或者几家赌场上面,而是要全面撒网、全面打击!不是有二三十家地下赌场吗?那你们就轮着来,一天去一家,每次也不要赢得太多,能赢个十几二十来万币珠就够了,要是你们再能轮换着上桌,那么只需要三个月左右,你们就能赢到一千五百万币珠,而且还不会引起各个赌场的怀疑!”
“一千五百万币珠?”萧逸又问道:“为什么是这个数?这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当然!”老邢肃然道:“有了一千五百万币珠,你们就有足够的钱交会费,成为‘银海赌坊’的紫花级会员,从此开始真正的赚钱之旅了!”
听到“银海赌坊”这个名字,肖云峰倒是毫无反应,可曲悠悠和萧逸却是同时瞪大了眼睛,齐声惊呼道:“‘银海赌坊’?你竟然让我们去‘银海赌坊’赌钱?”
老邢耷拉着眼皮看着面前的酒碗,淡然道:“怎么?不敢了?”
“不是不敢赌,而是••••••而是••••••”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萧逸“而是”了半天,却没有把后面的内容说出口。
“而是不敢赢,对不对?”老邢替他补齐道。
“这个•••••••我••••••那个••••••”萧逸坑坑巴巴了足有半分钟,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眼看萧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而曲悠悠虽然没有说话,可一张俏脸也涨的彤红,肖云峰终于忍不住问道:“各位,我知道这个‘银海赌坊’应该是个赌场,可这家赌场既然有名有姓,那它怎么会是地下赌场呢?”
曲悠悠沉着脸道:“从表面上看,这‘银海赌坊’的确是一家在册的正规赌场,可实际上它却是庆蒙城最大的一家地下赌场!”见肖云峰一脸茫然之色,显然是没听明白自己的说法,她又解释道:“除了有没有合法的注册之外,正规赌场和地下赌场还有两个最大的区别,其一是限注,其二是放贷,可‘银海赌坊’不但不限注,而且还在放高利贷,那你说这算不算是一家地下赌场?”
肖云峰奇道:“既然是地下赌场,那为什么没人去查处?”
“因为赌场是祁家开的!”萧逸忿忿地说道:“祁家老爷子是司刑院刑审局的掌令大人,有他撑腰,又有谁敢去查他们家的产业?”
“祁家?”肖云峰皱起眉头道:“你说的是祁融涛那个祁家?”
“没错!”萧逸说道:“这个祁家从老到小一窝子都是王八蛋,可城主大人偏偏对这一家子钟爱的很,真搞不懂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给我闭嘴,小心祸从口出!”曲悠悠口中呵斥萧逸,眼睛却看着老邢,那样子分明是在担心老邢会把这句话传出去,最终害了萧逸。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老邢淡淡地说道:“我老邢虽然稍微有一点贪财,可嘴巴却是严得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在分署当差也有些年头了,可曾见我嚼过谁的舌根?”
肖云峰说道:“我相信老邢不会在外面乱说的,不然他也不会建议咱们到‘银海赌坊’去了!”顿了顿,他又说道:“阿逸,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是对这个‘银海赌坊’顾虑很深,难道你是担心会受到祁家的报复?”
“唉!”萧逸叹了口气,说道:“这祁家的人个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咱们要是让他们家损失惨重,其后果可是很难预料啊!”
“哼!”肖云峰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怕他,我可不怕!祁融涛这个狗东西几次三番地刁难我,我正愁着该怎么收拾他呢,这下可好,机会终于来了!”
“云峰,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啊!”曲悠悠说道:“虽然祁融涛只是个王八蛋二世祖,不足为虑,但他们家老爷子在司刑院的影响力却是很大,如果真是盯上了你,你的麻烦可是不小!”
“无碍!”肖云峰挥挥手道:“反正我早就被祁融涛给盯上了,这事已经没法善了,只要我不死,他们家老爷子终究都会介入,不过是迟一点早一点的问题罢了,这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区别!老大、阿逸,此事是我和祁融涛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们就不要插手了,免得无辜受了牵连,你们放心,钱咱们还是照分,可事情我一个人去做就行了!”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萧逸闻言立马就瞪起了眼睛,说道:“什么叫钱照分,事你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肖云峰,这件事要干就大家一起干,要不干大家就都别干,你在前面冲锋陷阵,却让我在后面当缩头乌龟,这种事我萧逸可做不出来!”
“阿逸说的没错!”曲悠悠也说道:“云峰,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有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要是闯了祸,不管我参不参与,照样也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这事算我一份儿,最多不过就是被撤职查办而已,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哈哈哈哈••••••”老邢在一旁击掌笑道:“好啊,好啊!这一下我老邢装修餐舍的钱总算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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