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那些酒菜,正阳阴着脸说道:“肖云峰,你是咱们灵都的重犯,按规矩任何人都不能来这里探视,那你说说看,这些酒菜是谁给你送来的?莫不是本座今天恰好赶上这牢房里改善伙食?”
肖云峰说道:“谁送的关你屁事!你到底是来提人还是来视察伙食的?正阳,话我已经说过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小爷正在吃饭呢,你别站在这儿坏了小爷的胃口!”
“哼!”正阳也不生气,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他转过头看向那个牢头,说道:“他不肯说那就你来说,这些酒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大人,您••••••您说啥?”那牢头虽然就站在正阳身旁,但一来他这会儿正在琢磨眼前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二来他也没想到正阳会突然找他问话,于是根本没听见正阳说了些什么。
正阳似乎是被这个牢头目中无人的态度给激怒了,就见他把眼一瞪,大声训斥道:“奶奶的,你今天是没有带耳朵过来吗?站在本座身边竟然听不到本座说话?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不在本座手下任职本座就收拾不了你了?”
那牢头不过是执法院中一个不入流的小吏,论级别只怕连正阳府里的马夫都要压他一头,此时见正阳这位比自家的大上司执法长老排名还要靠前的掌军长老大人居然冲自己发了飚,还扬言要整治自己,登时便被吓得面如土色,腿肚子直抽筋,差点就瘫在地上。
“回••••••回大人••••••话•••••••”那牢头哆嗦着嘴唇说道:“小人不•••••••不敢!小人只是••••••只是天生耳背,这才•••••••这才没听清大人••••••大人问话,请大人恕••••••恕罪!”
这个时候最不愿意节外生枝的便是正阳,既然已经成功地分散了这个牢头的注意力,再也没工夫去生疑,他自然不会揪着这么点小过失不放,于是便道:“耳背?哼,也罢,那本座就暂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听好了,我再问你一遍,肖云峰牢房里的这些酒菜是谁送进来的?”
“是霏雪大人!”那牢头见正阳长老宽恕了自己,不觉心头大安,说话也利索了很多。
“霏雪?”正阳皱着眉道:“她是怎么进来的?莫非就因为她是界皇大人的亲眷,你们便私自放行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哪有这个胆子!”那牢头急忙申辩道:“长老,霏雪大人是手持界皇大人的令牌来的,小的们不敢不放她进来啊!”
“界皇大人的令牌?”正阳说着,又拿出那块令牌出示给牢头,继续说道:“是这个?”
“正是!”那牢头扫了令牌一眼,却不敢接接过去细看,口中说道:“小的懂规矩,知道出示此令牌就代表着界皇大人亲临,所以小的们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那也不敢阻拦持令之人啊,还请大人明鉴!”
“哦!”正阳点了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刚才界皇大人要把霏雪关进府中的似牢用刑,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啊?”那牢头惊呼道:“难道霏雪大人是偷偷拿着令牌过来的?那••••••”
不等那牢头把话说完,就见牢房中的肖云峰像是触了电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冲到牢门之前吼道:“你说什么?霏雪被用了刑?”
正阳瞥了一眼肖云峰,不无嘲讽地说道:“怎么,你心疼了?好,本座告诉你也无妨。你听清楚了,就在本座从界皇府出来之前,界皇大人亲口下令,命人将霏雪狠抽三百皮鞭,再倒吊一天一夜。怎么样,这消息甜不甜啊?”
“正阳,你这就带我去见挚辉!”肖云峰几近疯狂地叫道:“这件事怪不得霏雪,你们不能这么对她!”
“哈哈哈哈••••••”正阳长老大笑道:“肖云峰,你刚才不是还跩得很吗?怎么,这才一会儿工夫你就怂了?”
肖云峰用布满红丝的眼睛瞪着正阳长老,大声说道:“正阳,要杀要剐你们冲我来,欺负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很好,算你有种!”正阳一挑大拇哥,说道:“罢了,看在你还算是个男人的份上,本座就不为难你了!”说完,他看向那个牢头,又道:“给这个人犯洗一洗,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再把刑具都给他戴齐全,然后就放他出来吧,本座要带他去给界皇大人复命了!”
“啊?”那牢头不解道:“给他洗澡换衣服?这是••••••”
正阳白了那牢头一眼,骂道:“蠢货!他现在要去见的可是界皇大人,难道就让他这么臭烘烘的过去?”
“哦,小的明白了!”那牢头恍然,稍稍一想,他又请示道:“大人,这个肖云峰如今已经没了修为,不知道还要不要戴锁冥枷,请大人示下!”
“戴上!”正阳长老毫不犹豫地说道:“还有你们这里最大最重的枷锁,统统都给他戴上!这小子号称是天灵界十万年不遇的‘异才’,想必是有些本事的,小心一些总不会错!对了,还有醉心和暮霜,给他们把刑具也上齐了,以免在押解的途中出现意外!”
“职下遵命!”那牢头连忙躬身答道。
原本那牢头对正阳长老前来提审肖云峰还是有些怀疑的,因为自打他到天牢当差之后,这么多年以来,就从来没有发生过界皇令牌一日之内在天牢之内出现两次的奇事,不过刚才正阳长老的一顿脾气却让他没时间去细想这些,而此时正阳长老对肖云峰凶狠的态度也让他更加放心,暗道自己还是想多了,看来这两个人不但不可能是同伙,而且必定还怀有深仇大恨,不然哪有这么折磨人的?
只因从天牢中出来的时候不但戴着沉重的枷锁,还被蒙上了双眼,即便是坐上了马车也是如此,所以肖云峰并不知道自己被送到了哪里,直到有人给他去除了刑具,又把梦在眼睛上的黑巾摘掉,他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陌生的小屋之中,而从外面传来的阵阵吵杂之声让他可以断定,自己眼下还在灵都,而且这间小屋必定处于繁华的闹市区。
等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肖云峰这才看到,在这个房间之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五个人,分别是方追长老、正阳长老、醉心、暮霜还有霏雪。
刚看到肖云峰的时候,醉心不禁被他身上那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伤疤吓了一跳,半天没缓过神来,于是直到这时她才一把拉住肖云峰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眼泪汪汪地说道:“云峰哥哥,你••••••你怎么成这样了,这得受多少罪啊!”
一旁的暮霜也紧紧皱着眉头道:“是啊!虽说咱们都关在天牢,但我和醉心除了修为被封之外倒也没吃什么苦头,可你却被折磨成这样,他们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肖云峰闻言不由一怔,说道:“啊?你们也被关进天牢了?这是怎么回事?”
暮霜正要解释,却听神色肃穆的方追长老沉声说道:“行了,眼下时间紧迫,这些事你们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把你们安全地送出灵都,其他的都不重要!”
虽说已经被成功地从天牢救了出来,但是在被关押了大半年之后肖云峰对眼前究竟是什么状况并不了解,不过有一件事他却是不用亲见也能猜想得到,那便是既然营救自己要如此大费周章,竟需要方追长老、正阳长老和霏雪联手才能完成,这就说明目前灵都的大权必然已经落入了‘圣元界’来的圣使祥柳和她的走狗智信手中,而那些人一旦得知自己逃狱,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力量来搜寻自己,所以肖云峰对方追长老说的话自然是深以为然。
如是想着,肖云峰深深给方追长老等人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各位费心搭救,救命之恩肖云峰永世不敢相忘!”顿了顿,他又说道:“方追长老,听雪儿说是您策划了这次的营救行动,既然如此,想来您必定想好了后招,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您只管吩咐就是,肖云峰无不遵从!”
方追长老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之后的事情我是这样安排的,暮霜,无论相貌还是身材,你跟肖云峰都很相像,所以我已经仿制了一套与圣冥甲极为相似的铠甲,过一会儿你穿上它,冒充肖云峰跟正阳长老和醉心一起从北门出去直奔沼海,我已经同玄都的人商量好了,等你们到了海滨,会有玄都的船只接应你们。至于肖云峰和霏雪,你们两个要化妆易容由东门而出,离开灵都之后也不要立即折返前往沼海,你们要在远离灵都的地方隐藏半年,然后再去沼海和接应你们的人汇合。记住,你们出发之前,云峰要把圣冥甲分给霏雪一部分,这样可以掩人耳目,更不易被人发觉你们的行踪!”
肖云峰是何等的聪明,方追长老的话没说完他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说道:“方追长老,您这是打算让暮霜替我引开追兵吗?这不行,我不同意!”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打算,不过我这么做也有我的理由!”方追长老坦然道:“云峰啊,你实话实说,在服用了霏雪的凝玉丹之后,你的修为恢复了多少?”
“嗯••••••恢复的差不多了吧!”肖云峰犹豫着说道。
“是吗?”方追长老说道:“那好,你把你的圣冥甲拿远一点,让我看看你现在的修为究竟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