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个十分强大的对手,这个对手来自异国他乡,为了一块树芯为到处奔走,却不料在途中,被树芯落在了我的手中,那么,他必然不肯甘心,一定要拿下我,也算替自己完成一个交代。
现在树芯已经被小彩给吸收掉了,他下一个目标必然也就转移到了小彩的身上,这是个十分危险的敌人,现在张小饼虚弱到昏迷,光凭我一个人,能够从这家伙眼皮子底下将人安然带出去吗?
答案是不确定的,我小心提防,将车窗摇下来,对着空处高喊道,“阿赞法师,我们并非有意和你为敌,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两个离开,大家免伤了和气,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说话已经代表服软了,毕竟独自面对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神秘高手,我压力山大啊,光是这手传音入密的手段,就足以将我震慑住了。
然而对方显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倘若只用一句服软的话,就能打消此人的念头,那位未免太好说话了,我心里清楚,接下来我即将面对的,既有可能是疾风骤雨一般的报复手段。
果然,我这话音落下不久,耳边就传来他十分乖戾嚣张的冷笑,说年轻人,想用一句话将我糊弄走,你是觉得我傻呢,还是你自己太傻呢?如果你不想跟我起冲突的话,倒不如我们来完成另一个交换条件。
见事情有了转机,我眼前不免一亮,反问道,“是什么?”
阿赞法师冷冷的笑声传递过来,如同跗骨之蛆,让我的脸色瞬间就冷下去了,“把你身上那个小妖精交出来,让我带回去炼制,反正我的目地只不过想要得到那树妖的精华,既然树芯被你身边那鬼妖给吸收了,我带走她也是一样!”
小彩在我眼中,是亲妹妹一样的存在,我会为了暂时的苟活,将自己视若明珠,深深珍爱着的“家人”交给对方吗?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于是我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将双手撑在方向盘上,冷着脸回应道,“这么说起来,阿赞法师是一定要难为我这个小辈了?”
他冷笑,说我知道你不肯给,要想培育出这样一个鬼妖,恐怕花费了不少代价吧,既然你不肯给我,那我便亲自来取就是了,小子,没人可以在得罪我之后,还能优哉游哉地活在这个世上。
我禁不住冷笑起来,说阿赞法师,你未免对自己太有自信了,我华夏大地卧虎藏龙,岂是你这区区弹丸之地中走出来的降头师所能睥睨的?想来我中原低头撒野,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他说哦,想不到你小子死到临头,嘴皮子倒挺硬的,来吧,就让我好好看看,这中原地界,究竟有多少藏龙卧虎的年轻强者吧。
这话讲完,便陷入了很长久的沉默,我捕捉不到这老东西的气息,感觉他整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然而心中却丝毫不敢大意,让身体里面的气感流动,去感受周遭的邪异,小心提防着,再度发动汽车,挂上档位,准备直接驱车逃离此地。
在对于敌人实力并不明确的情况下,我第一反应还是远远逃开最好,这家伙带给我的心里压力十分沉重,我感觉自己未必回事他对手。
虽说未战先怯不是我的风格,但人要有自知自明,从我踏入这个行当开始至今,才经历过多少事?比起这些在术道中纵横了一辈子的老前辈,到底还是欠缺了一点火候,能够避免直接交手就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事实却证明,我似乎小看了这家伙的手段,我拧着车钥匙发动了好几下,刚把火重新打燃,却发现怎么都启动不了,引擎盖中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更加令我不安,我有一种直觉,好像引擎盖下面被填装了某样东西,正是这玩意阻止了我驱车离开。
这或许是对方早就算计好的,他猜到我在进行人质交换之后,就会立马多车逃走,所以事先还在这引擎盖中埋藏伏笔,我刚才只顾着驱车逃离,根本没有时间与机会来检查抢来的这辆车是否安全。
我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眼睁睁看着那汽车引擎盖子上的铁皮,在一点点拱起来,被什么东西强行坳弯,铁片上面浮现出一道狰狞的脸,并不大,看着好像是个女人的,与此同时,那车前盖铁皮的连接处,也在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
砰!
忽然之间,那车前盖直接就被顶翻起来,夹杂着巨大的撞击力道,徒然间砸向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在巨大的压力下,挡风玻璃上面炸裂出了无数的碎片,而我的视线则被弹起来的车前盖给挡着,根本看不见前面有什么。
只是直觉告诉我,那个东西很可怕,我察觉到了浓浓的煞气在车头前沸腾,一圈又一圈的血色血雾也渐渐弥漫了起来。
愣神之际,我突然感觉左边有异,顿时猛地一扭头,只见一个黑色的物体在我的车外一闪而过,绕着车撞旋转了一圈之后,那汽车引擎盖子又突然砸落下来,紧接着呈现在我视线当中的,却是一团红色的血雾,翻滚着、好似粘稠的浓云在沸腾。
在那粘稠得好似化不开的血雾之中,有一对黑黝黝的眼睛,在一点一点地浮现,随即出现的则是五官,精制而漂亮,只是那笑容中则满含着说不出来的怨毒,两颗眼珠子也几乎要跳出眼眶来,一直都在死死地盯着我。
我仔细一看,心中大惊,这张脸……不就是张小饼在宁城找到的那个小情人,那个叫做温如月的少女吗?
此刻她已然被人连制成了邪降头,头发好似水草,在冷风中吹动着,挥舞起来,几乎盖住了整个汽车挡风玻璃,那张扬开来的黑发如同柳絮,在风中吹呀吹着,飘来飘去,脸上则呈现出娇艳的视觉效果来。
她的嘴唇很薄,好似用红笔描绘上去的一般,是紧抿着的,猩红、美艳,不时发出娇笑声,呵呵呵呵……好似清脆的铜铃,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格外的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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