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长锋在空气中斩过一道银弧,宛如飞虹匹练,我刺出了这辈子最快的一剑!
人被逼到绝境,要么崩溃,要么发狠,我已经受够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当做死狗的待遇,我不是废物!
当!
长锋迫体,勇哥狞笑着伸手,在剑脊上轻轻一拍,一瞬间我感觉胳膊肘麻麻的,好似电流涌过,整个人都过电似的颤抖了一下。
这就是修行者的手段吗?
“啊……”
我强忍掌心触电般的酸麻感,小腹中热气回流,化作一股呼啸的山洪,沿着我的筋脉逆行而上,作用在掌心深处。
那一瞬间,手臂酸麻的感觉不再,我整条手臂仿佛被灌注了千钧般的力量,在空手徒然一抖,又变幻了一个方位,刺向勇哥小腹。
人的丹田乃聚气所在,尤其是修行者的丹田,经过气劲的囤积炼化,已然形成气海,一旦气海穴破碎,管他是什么铜铸的金刚,也得跪地叫孙子!
“咦?”
勇哥伸出一把的手徒然一顿,剑锋迫体的瞬间,他发出了一道吃惊的低呼,急忙将双手回防,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子。
他双手中有一股粘劲,圈子成型,我递出去的剑锋便好似遭遇了磁铁一般,不受控制地改变反向,刺进了他胸口那个看不见的“圈子”当中。
所以喷涌的气劲都仿佛泥牛入海,被勇哥悄然化解,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骇然的事实,那边是剑锋落入勇哥这个圈子里,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禁锢住了一般,既不能往回拨,也完成不了前刺的动作。
那看不见的气劲,防护化作了旋转的漩涡,将我的所有攻势都牢牢锁死在了其中。
勇哥目光阴冷,死死瞪着我说道,“小子,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强的气劲修为,能够冲得开我的禁制,也是少年有成的高手了,快说,你师承是谁?”
我双眼暴凸,紧抓着剑柄疯狂角力,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扬声道,“你给小爷听好了,老子师承龙虎山,我师父是龙虎山掌教真人,你刚伤我半根毫毛?”
听我报出这个大个名头,勇哥老脸徒然一抖,屎尿都差点吓出来了,骇然惊呼道,“什么,你师父是张天师?我……”
他话到一半,语气却徒然一变,脸上恢复了几分狰狞,
“呵呵……差点给你小子吓唬住,我听人说,龙虎山张天师已经闭关几十年,哪儿来你这么个年轻的小徒弟,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吹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凭你,也配做张天师的徒弟?”
他掌心徒然一划,对着空处轻轻拍出几掌,胸前那一团气劲骤然暴走,仿佛化作千万把钢刀,将我手中短剑搅得粉碎。
“去死!”勇哥掌心一压,黑压压的掌风伴随着一股乌云,对着我当头笼罩而来。
顷刻之间,我察觉整个天空仿佛都阴沉了下来,眼前唯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只有真正和这帮修行者交上手,我才晓得自己那点本钱,究竟显得多么可笑和无力,勇哥动辄之间便能拿捏我,能撑过一招半式,已经算是我超水平在发挥了。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绝境之中,我胸口却莫名浮现出了一股阴寒的气息,那股凉意仿佛渗透了我的皮层,沿着四肢百骸行走,徒然间穿过我手掌上的筋脉,凝聚在了掌心之中。
这是什么?
我心中大骇,然而生死之间却全然顾不得那许多,身体本能地往后一仰,将冒着阴寒邪气的掌心往上一扬,与勇哥自上而下的手掌对接在了一起。
轰!
一道雷音炸响,整个地下隧洞都在簌簌发抖,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身上仿佛多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将手掌悉数包围。
勇哥的掌风压迫感再强,也丝毫不能在我心中起到任何波澜,我甚至浮现出了一种错觉,此刻的勇哥,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只能够随意拿捏的蝼蚁。
咔!
爆响身后,我和勇哥同时各退了一步,他脸色潮红,气息紊乱,像老牛鼻子一样喘着白气,浑身更是挂满了一层严霜。
至于我,却屁事都没有!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等我想明白,勇哥的惊呼声已经传到了我的耳膜,“小子,你身上……你到底是谁?”
我抬头,望着勇哥那双充满骇然之色的双眼,“我就是我,还能是谁?”
“不……这不可能,我刚刚明明看到了……我明白了,原来你……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勇哥语无伦次,让我大脑中一阵懵懂,谁知两秒之后,他却用更加阴狠的表情望着我,笑得越来越大声,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宝贝,天啦,居然让我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遇上了你,老天爷成全,哈哈……”
他厉啸之间再度朝我扑来,我仍旧挥着手掌去接,然而这一次挥手,丹田中却全无反应,甚至连我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那点气,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卧槽,怎么会这样?”
我心中大骇,此刻勇哥大手已经抓到,死死扣着我的脖子,将我直接拎了起来,扭曲的五官中带着深深的贪婪,声音沙哑,犹如夜枭,
“臭小子,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没关系,他很快就会是我的了……啊!”
勇哥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被一声惨叫声所取代。
我立刻低头,却看见这老小子肥猪一样的身体后面,居然多出了一截短小的匕首,匕首插入他背后,直至没柄。
“噗!”他喷了一口血,双手无力地垂下,仿佛微微失声,又在剧痛的刺激下徒然转醒,“哇呀”怪吼一声,将目光转向身后,却见那里,多出了两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只多出了一个,因为罗倩倩本来就站在那里,一直没怎么动过。
隧洞中光线阴暗,那人牵着罗倩倩的手,从里面一步步地缓缓走来,当那张黝黑的老脸呈现在我和勇哥视线当中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勇哥,都难以遏制地爆发出了一道惊呼,
“居然是你!”
“你没死!”
罗烟锅,这个早该在两天之前,就被长沙帮联合打落溪流中的老头,此刻居然面无表情地牵着罗倩倩的手,缓缓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他黝黑削瘦的老脸上,一道道皱纹仿佛刀刻,双目暴寒,在黝黑夜色中闪烁夜猫子一样的幽冷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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