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少夫少妻(1 / 1)

高中的日子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每次做题山题海的试卷时,觉得生不如死度日如年,可是再一回头,又会恍然发现,时光如电,一学期眨眼就又过去了。

高一时,学校还组织了春游,到了高二,这项经久传统地活动就无声无息打了水漂。学生们明示暗示了好几次,都不了了之,时间也就快速地过了春天。

六月初,校园里那株标志『性』的合欢树开了花,也迎来了这一届高三学生的毕业季。

高考前几天,高三的学生都放了假,留了充足的时间休养生息,让疲惫的大脑彻底休息一下。

有的学生习惯了学校氛围,依旧留在学校,也有的则回了家,属于高三学生的半边宿舍楼空了一半。

晚自习的教室里,高二的学习氛围被高三带动,也明显凝重了些,平时还时不时有人交头接耳,嘻嘻嬉笑,这几天,整间教室里就全是沙沙的写字声。

黄亚哼哧哼哧地做完了一张英语试卷,扭头向着阮轻暮的座位一看,叹了口气。

得,还想找阮哥对一下选择题呢,忘记现在阮哥已经不爱在这儿了。

白竞扭过头:“找阮哥啊,去领航班呗。”

晚自习允许不在行政班上,走班的小教学班也专门留了教室,竞赛班和领航版的老师经常喜欢揪着学生加训练,时间久了,不少成绩好地学生也都习惯了去那边。

阮轻暮的三门副科,这学期已经全都达到了领航班的水平,全面升到领航班去了。

黄亚忽然有点愣神。

去年九月刚开学,阮哥还后座上懒洋洋地睡着觉、拄着拐杖,还和刘钧他们打得一脸血,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就变了呢?

回头的时候,阮哥懒觉的姿态就变成了咬着笔杆做题,再后来,好像做题速度就快了起来,上课被老师点名的时候,回答得虽然简短又散漫,可是……都是对的。

而且,阮哥已经连着几次英语和语文在『摸』底月考中本班前几名了。

对了,高二刚开学时,阮哥还和秦大佬在走廊上干了一架,好像还不小心撕了秦大佬的衣服?

可现在,阮哥和秦大佬站在一起,没任何人觉得这是学渣和学霸的组合了。

“快看!合欢树那边有人,好几个,哈哈哈!”窗户边,忽然有人叫,声音兴奋。

立刻不少人趴到窗户边,好奇地往那边看。果然,夜『色』里,影影绰绰的,有好几个人影一溜烟地跑到合欢树下,捣鼓了一阵,又飞快地跑了。

“我知道是谁。”一个男生得意地显摆,“高三文科2班的,602寝室的几个。中午在食堂。我就在他们后面,听见他们在一起打赌来着,说今晚一起去挂表白信,不去的是狗。”

“哦哦,厉害!”一群学生们啧啧感慨。

三中的这棵合欢树又叫情人树,每年六月开花季正是高三学生的毕业季,不知道哪一年开始,就有学生在毕业时写表白信给自己喜欢的男生女生,然后挂到这棵有着美好寓意的树上。

有匿名,有实名。

有的人只是写下自己暗恋的心思,不指明对象,也有胆子大的学生,直接就写下诸如“xxx虽然你永远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我想说我爱你”之类。

有人会塑封了挂上去,有人会只写个纸条贴上树身,一场雨过后,纸条也就稀巴烂了,再没了痕迹。

学校还算开明,每年这个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往到了暑假后、开学时,再集中清理一次,算是给高三的孩子们一个抒发懵懂心事的机会。

“嘿嘿,听说这两天夜里还有人来呢。”几个女生趴在窗口,小声聊着。

“理解啊,白天被人撞见多不好意思。”

“那你们明年会写不?”

“写啊。为什么不写?”牛小晴抱着一瓶可乐,“老娘不仅要写,还要实名。”

“嘿嘿,我知道你喜欢谁,校草第一名、新任学生会正会长嘛。”

“闭嘴闭嘴!”牛小晴脸红了。

高三的上一届会长毕业了,按照惯例,都是下一届的副会长接任,培优1班的秦渊已经在几天正式接任了这个职位。

“可是向秦渊表白的,一定会有几个排哎。”她的室友感慨。

“我表白又不指望什么!”牛小晴叉着腰,“他看见以后,起码知道有这么个名字啊,记住几天也是好的。”

“我觉得,秦大佬连名字都记不住……”有人嘻嘻地笑,“他是我们班体委的。”

“对哦,我没办法想象他和女生在一起的样子哎,天天只和我们体委待在一起。不过说起来,我们高二的几棵大校草都不谈恋爱,真是品学兼优、守身如玉。”一个女生感慨。

“我给我堂妹看校草评选贴,说秦大佬、我们体委,还有1班傅松华这几个都不谈恋爱的,她都惊呆了。”有个女生附和着,“她说我们学校女生好怂,还说这样的极品要是在她们学校,早就被倒追拿下了,还留得到高二下学期?”

……此刻,既不在领航班,也不在寝室的两位“不谈恋爱”的大佬同学,正在文体楼三楼那间活动室里,面面相觑。

“这几天不能来这儿了。”阮轻暮痛苦地抓头发,“毕业就毕业了呗,还来留个『毛』的表白信。我待会儿晃晃树,把他们那些情书都抖下去!”

真烦啊!从八点多就陆续不断,下面来了一拨又一拨,他们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发现了窗户缝里的灯光,在下面大惊小怪地叫。

挂表白信就挂嘛,说“三楼有鬼”是什么脑洞!

害得他一晚上只做了两套半套卷子,英语新课文也还没预习。

秦渊坐在他身边,淡淡敲了他一眼:“自己心静就好了。”

阮轻暮瞪着他:“谁的心不静啦?”

秦渊眼睛盯着课本,心不在焉地递过来一罐刚打开的果汁:“你。你是不是也想去挂一条?”

阮轻暮人都惊呆了:“男朋友同学,你说话有没有逻辑?这种弱智的东西谁要挂啊!”

秦渊看了他一眼,神『色』有点奇怪。

站起身,他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向下面看了看:“都走了。”

合欢树已经有几十年树龄,树冠铺天盖地,现在正是粉红『色』的合欢花盛开的季节,合欢树的叶片本就是偏嫩绿,花朵又是纯正的粉红,绒绒的一朵,盛放在巨大的树冠里,总有千百朵。

加上甜美清雅的特殊芳香,在夜风里随着摇曳枝条四处纷涌,盛大又灿烂。

阮轻暮没抬头,低头继续啃物理题,随口说:“傻子毕竟不多。”

做了一会儿题,才发现秦渊一直没回来,他抬起头,诧异地问:“还不回来看你地编程书,暑假你不是要去参加国赛培训?”

秦渊这学期拿到了数学和物理两门课的省赛一等奖,暑假还要去冲刺计算机编程国赛的培训,日常作业已经被老师特赦了,现在做的,都是竞赛题。

秦渊扭头,冲他招招手:“过来。”

阮轻暮疑『惑』地走过去:“什么事?”

秦渊的声音淡淡的:“你的傻子男朋友做了一个弱智东西,刚刚挂上去。”

阮轻暮:“……”

糟糕,这谁能想到啊,平时明明不这样的,现在怎么也会学小女生,搞这些肉麻兮兮的东西?

他硬着头皮往外看去:“啊哈哈哈,让我看看?我男朋友做的肯定心思特殊、手艺精美……“

往外一看,他就呆住了。

满目的粉红翠绿堵着视线,正对着窗口的枝条上,挂满了一个个漂亮的铭牌,下面配着银『色』的流苏坠子,还打着同心结。

不像是塑料,更像是水晶玻璃材质的,小小一个,坠得一条条枝条儿颤巍巍地垂了下去。

窗帘拉开了,活动室里的灯光洒在了附近的树冠上,和外面流银泄地的月光一起,映照着那些铭牌,闪烁着粼粼的光。

他愣愣地伸出手,小心摘了一个下来,看着水晶玻璃里面的字迹,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很感动你的浪漫和用心。可是请解释一下,‘少夫少妻、一生一世’是什么鬼?”

秦渊的眼睛,在月『色』下无比得亮,映着星光月『色』:“一生一世不懂?”

“我问少夫少妻!”

秦渊看着他抓狂的脸『色』,淡淡的表情终于绷不住,笑了。

他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阮轻暮的腰,在他耳边低语:“我在我们的贴吧专帖楼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喜欢的cp名字。什么‘倾慕’、什么‘轻软’、都不好听。”

阮轻暮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男朋友同学,你有点无聊哎。”

秦渊低低地道:“我忽然想起那你送我的那幅画,你叫我少侠,自称少主——我就觉得,少夫少妻挺不错。”

他的嘴唇距离阮轻暮的耳朵很近,温软气息喷在他耳后:“你喜欢不喜欢?”

阮轻暮的身体有点软,不动声『色』地拿手撑住了窗台,咬着牙:“喜欢的,只要我是夫,你是妻。”

秦渊不说话了,好半晌才低声道:“这种事……以后会搞清楚的,你不要急。”

阮轻暮气急败坏地低声叫:“谁他妈的急了!”

“你现在就很急,头上青筋都爆了。”……

阮轻暮狠狠盯着他,半晌忽然叹了口气。

月光下,他的男朋友眉目俊朗,唇边有笑意,眸中有星辰,虽然已经活了两辈子,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够。

算了,和他争什么啊,看上去强势又冰冷,可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上辈子为他死了、这辈子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身边的小可怜儿。

他猛地捧起秦渊的脸,胡『乱』地在他鼻尖、脸颊、额头亲了好几下,毫无章法:“行行,是我急。我急着给我的人盖个戳呢。”

秦渊站着不动,任由他『乱』七八糟的吻盖下来,然后才捉住了他的下巴,姿势标准地吻回去:“阮阮学习进步挺快,这个怎么一直不行。”

练习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都不长进,吻起来永远像是考场上第一次作弊的坏学生,脸红心虚,『色』厉内荏。

“呸!谁不长进。唔……”他的男朋友同学在他身边发出了一声呜咽,像是被老师捉到了的后进生,可耻地发出了一声求饶般的轻『吟』。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渊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快要熄灯了,得回去。”

两个人的身影刚分开,忽然窗外树冠下面,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个人往下一看,有个黑影沿着伸展纵横的枝丫,正灵活地越爬越高。

“他们说,表白也是许愿,挂得越高,许愿也越灵。”秦渊在阮轻暮耳边轻声解释。

阮轻暮斜了他一眼:“所以你跑到楼上来挂?那倒是没人高得过你。”

这下面,不知道是哪个高三恋爱中的大弱智,这大晚上的爬这么高,也不怕摔下去!

一晚上来挂信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直接粘在树干上,有的人带了许愿的心思,就会拿重物做个坠子,高高地扔在下面的枝条里,卡在树枝上就好,很少有人真的爬树。

那个人影已经爬得足够高了,可是一抬头,竟然瞧见了头顶上秦渊挂的那些,似乎一愣,又继续往上爬。

一直爬到了附近,他才伸手摘了一个下来,凑到眼前看了看。

“艹……什么少夫少妻?这垃圾玩意,敢挂得比我高?”

他发了狠一样,脚下踩了踩,踩准了一根粗壮的主干,又往上攀了小半米,终于把秦渊挂上去的那些踩在了脚下。

活动室的窗帘背后,秦渊和阮轻暮熄了灯,默默无语地看着某位大傻子举起手,把手里的塑封明信片挂在了更高的地方,然后惬意地拍了拍手,看了看。

屋里,阮轻暮忍无可忍身子一动,想要大吼一声,秦渊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出声。”

阮轻暮小声抱怨:“他说我们是垃圾!”

秦渊心细得多:“不安全,万一吓到摔下去。”

阮轻暮不动了。

枝丫摇曳,花香扑鼻,外面的傻大个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终于又顺着树干“蹭蹭”爬了下去。

两个人藏在窗帘后,看着那个身影撒丫子冲着寝室那边跑远了,才推开窗,看向了那封用红丝线挂在树冠上、高高飘摇着的表白信。

好半晌,阮轻暮才嘟囔了一句:“还是不行,不准他压着我们。”

秦渊轻轻笑了。随手摘下自己做的一个铭牌,和那个明信片系在了一起,重新挂了上去。

“并排好了,一起。”

夜『色』安然,月光如水,粉红『色』地合欢花朵中,簇拥着两对懵懂又浪漫的少年心事,温柔又静谧。

“少夫少妻,一生一世。”

“傅松华永远喜欢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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