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拍摄问题,万年没能去参加金像奖。
他没得到提名,提名的是刘思思,这姑娘靠着《神都龙王》里的银睿姬拿到了最佳女配角的提名。
算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拿到正儿八经的演员类奖项的提名,之前虽有白玉兰最佳女演员和金鹰最佳女演员,但那靠的都是大热的电视剧。
而她在《神都龙王》里的表现有目共睹,虽比不上那些积年的老妖精,但在徐老怪的调教之下,秒杀掉赵由廷、林庚新之流还是没问题的。
姑娘自认为功力大成,便从《捉妖记》剧组请了假,屁颠颠奔香江而去。
本届女配角的争夺可谓是两个世代的对决,一边是《中国合伙人》中的杜鹃加《神都龙王》里的刘思思,一边是《僵尸》中扮演单亲母亲的惠英红和《扫毒》中的罗兰。
电影都是相当有分量的大片,几人的表现也都称得上是各有千秋,悬念十足。
不过,金像奖嘛,懂的都懂。
一晚下来,《一代宗师》拿下了13项大奖,唯独少了梁朝伟的最佳男主角,剩下的,《僵尸》、《狂舞派》、《激战》也都是典型的香江电影。
内地电影,包括电影人依旧是全面扑街,《神都龙王》苦逼的一奖未得,连一向是安慰奖的视觉效果也被《僵尸》拿走。
与其叫“第33届香江电影金像奖”,不如改名叫“《一代宗师》表彰大会”,和当年《叶问》大火之后,一堆大奖不要命的给一个尿性。
兴冲冲的去,灰溜溜的回来,刘思思这个憋气劲儿,恼透了金像奖小家子气的尿性,巴拉巴拉给万年打电话求摸头求安慰,说以后再也不去金像奖。
万年也特真诚的安慰了她,临了还承诺,以后肯定给她整一个影后。实在不行,花钱也得把这事儿给办了!
······
日子过的很快,《病毒》的拍摄也一切顺利。
4月18日,两位清水美人驾临了摄影棚。
话说在原本的《釜山行》中,有两个老太太游客,是众人中的人性担当。
算来算去,万年就把这俩角色改成了一对儿三十多岁的姐妹,坐火车去富士山旅游,半路途中碰上丧尸袭击,最终遇难。
正好适合韩佳人和广末凉子。
俩人都剪了波波头,站在一块儿,还真有点姐妹的意思。
接下来的戏份是,广末凉子饰演的姐姐被丧尸咬伤,而妹妹韩佳人对于车厢里众人的行为绝望,便打开了大门,引丧尸进了车厢。
拍摄早早开始,几人完成一段戏后,便等待广末凉子化妆完毕。
一个化妆师正在忙活,广末凉子坐在化妆台前,一边聊天,一边由化妆师在脸上粘各种古里古怪的奇怪和疤痕。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练之后,化妆速度也大大提升。
像广末凉子这样简单的丧尸妆,基本五十分钟之内就能化完。而一些复杂的妆容,比如那些脑门上长嘴,眼珠子往外掉的,就很费时间,得花一个多小时才能结束。
历史上,《釜山行》的丧尸动作设计是由韩国舞蹈家朴在仁设计的,摇摇晃晃好似帕金森患者,动起来却有种舞蹈一般的古怪且残酷的美感。
这次青年影视没找他,而是找了王亚彬。
她是《十面埋伏》的舞蹈设计,还在北舞的时候就连续三年拿下舞蹈表演金奖,非常杰出的青年舞蹈家。
顺带一提,她还演过《乡村爱情》里的王小蒙,就是最开始那一版···
给出要求后,她很快便设计出了合适的动作,就是对演员的身体素质要求比较高。
所以,剧组里的群演有很多都是北舞的学生,一些对动作要求高的角色,比如第一个变成丧尸的女乘客,都是由他们来完成。
场景还是在车厢里,话说剧组一共搭建出两个车厢,一个用来拍摄,另一个则根据拍摄计划,及时布置新的场景,两者轮换,保证拍摄效率。
车厢中座位早已混乱,四周到处是脸上沾着鲜血的群众演员,周围也散乱着绳子、球棒等武器。
香川叔身上那件华贵的西装早已血淋淋,此时正跟万年对峙。
“action!”
车门口,万年戳在香川叔跟前,弓着身子,头埋低,看不清脸色。
下一秒,他缓缓舒展身子,躯干和四肢像是伸展开来的弹簧一般,缓慢释放着力量。
然后他抬起头,整个人猛地扑出,一拳把香川照之打翻在地。
香川强装镇定站起身,肩膀微抖,“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万年怒吼着,说着又是一拳,“疯子!本来都可以进来的,为什么?”
之前的戏份是,石宇和拳手几人有惊无险的抵达目的地,但常务在车厢中却鼓动众人把住门,不让他们进入,拳手为了保护众人牺牲。
他的情绪和心理便崩溃了,若是说之前还是纯粹靠着理智跟随着拳手逃生,那现在便是极为清楚的,从理性向感性的一次转变。
倒在地上的香川照之有些惊讶,他跟姜闻在内的不少中国影人合作过,除了那个神神叨叨,像是大狗熊一样的男人之外,大部分的中国演员,在他看来都偏向内敛,修的都是内功。
按理说,像是他这样歌舞伎出身的演员,在感染力和压迫力上是要绝对更强的。
而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香川觉得自己的想法应当要改一改。
那种似放似收,压着内心的恐惧和痛苦,又将那种痛苦藉着台词,藉着语调,藉着动作蹭蹭蹭的喷发出来,论感染力,可是要强过他们那种完全外放的表演。
“呼···呼···”
香川趴倒在地,慌乱的喘息着,恐慌莫名,又极为怨毒的大叫道,“这小子被感染了!这小子···”
“这小子被感染了,看他的眼睛,看他眼睛!过一会儿他就变成怪物了,不想死的话,就应该把他们全部赶出去!”
万年死死盯着香川,沉静如水的眼睛似被火焰映得血红,强压着心中的愤怒,未外放,却让每个人感同身受。
“喂!”香川呵斥了一声。
成东镒也恐惧,怯怯道,“从那边过来的人,现在不能跟我们在一起,到后面的车厢去!”
“···”
车厢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万年僵在当场,难以置信。他身后的罗根·勒曼和安雅也依偎着,怯生生的望着车厢里的男女老少。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滚啊!”
剩下的人便也开始吠叫,
“快点走!”
“走啊!”
一群人如同嘈杂的猴子,如同望月吠叫的野狗,杂乱的散发着自己的恶意和恐惧。
只见万年微微抬头,用俯视的角度,略带嘲讽的瞄着眼前的乌合之众,眼神扫过一个个幸存者,入眼尽是冷漠的表情,敌意的声音,看着这群人像是驱赶怪物一般的驱赶他们。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绕了一周,最后停留在了香川的脸上。
“呵···”
万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干枯枯的声音,似笑非笑。
就这一声笑,身后的两个小年轻就感觉浑身一个激灵。
事后,吉尔莫在接受采访时如此说道,
“鬼,大家都是知道的。《咒怨》也好,《午夜凶铃》也好,当鬼出现时,不都会有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音效嘛!当时我在监视器之后,无比清晰的听着笑声。那个感觉,就如同伽椰子出现在我的身后一般,浑身颤抖。”
接着,万年迈开大步,毫不停顿的离开了车厢。
一群人是被驱赶的老鼠,却偏偏走的大气凛然。反倒是车厢里的幸存者,畏畏缩缩,他们才像是真正的老鼠一般。
“卡,
avo!”
吉尔莫鼓着掌,大声叫好。
一场戏下来,感受最深的是一里一外的两位清水美人。
其余人除了成东镒,大都是新人,虽有感觉,但并不清晰,正所谓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所以,也就是她俩,既在戏中,也在戏外,还有经验,才能看出个中妙趣。
香川照之是隐忍、阴险的像一只狐狸,遮掩着自己染血的尖牙,颤抖的身子里像是藏着利爪,随时准备挠你一下。
万年则是压抑中的愤怒,感情充沛,直接品味便是妙韵十足,不经意间便令人沉醉。
实在是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