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剧组化妆师的福,刘思思也没必要早起化妆。起床,刷牙洗澡,涂点防晒霜,立刻就能出门。
出门前,万年看着宾馆房间地面上的五只大箱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万年是那种出门连提包都觉得麻烦的人,若不是现在移动支付还不太发达,他恨不得拿个手机揣个钥匙就出门。
出远门的时候,万年也是尽量少带东西,提包都费劲,更别说提箱子了,头疼!
因此,提一个箱子都嫌麻烦的万年,就不是很理解,刘思思是怎么把五个箱子带来横店的。
五个大箱子一字排开,都是最大号的款式。第一个放满了各色内衣,颜色都相当独特,蓝色紫色,审美清奇,不过如此。
第二个箱子里则是电脑跟日常消遣用的小玩意,网瘾少女嘛,平日里更更博,看看剧,顺便还能找点小菜用一用,齐活了。
第三个跟第四个箱子里都是衣服跟鞋子,刘思思自己说,每件衣服都有对应的鞋子。不过,万年看了半天,还是没分辨出这一堆鞋子有啥区别。在他眼里,姑娘的鞋子只分两种:高跟鞋跟非高跟鞋,再细一点他就抓瞎。
第五个箱子才是最重要的,梅子、各类点心、鸭脖鸭翅鸡爪鸭爪一应俱全,齁辣齁咸,都是那种吃一口就能干一碗饭的。
所以啊,素雅淡然都是表象,内里骚气的很,口味还很重!
一大早,收拾完妆容,刘思思就打开了箱子,衣服倒是选的很快,她纠结的是零食要选哪种?
昨天吃了瓜子,坚果就不能吃了。鸭货···天气燥热,吃多了长痘。糖果嘛,最近有点腻,不是很想吃。
思来想去,姑娘纠结不已。
“哎,别发愣了。你说,我今天带点啥零食好?”刘思思决定问问万年的意见。
万年瞄了一眼,“嗯,梅子吧!”
“有核,吃起来麻烦!”
“呃,凤梨酥?”
“掉渣,不太干净!”
万年一拍额头,叹了口气,“吃香蕉吗?”
“大白天,说什么呢?”刘思思害羞道,这演技,一看就是装的。
老天爷啊,她说黄段子,她不纯洁了!
万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干脆都带上,让你助理提着箱子去剧组得了。”
“这,不太好吧?”她还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万年干脆拿了个袋子,一样装了一点,然后强行拉着刘思思下了楼。再纠结下去,估计天都要黑了。
餐厅,万年喝着一碗玉米粥,玉米粒清甜,混杂的小米也倍儿好吃,说不定还是晋省的小米。养人啊,得多吃一些!
哧溜一口粥,吧嗒一口饼,万年吃的特香。
对面的刘思思则对着一碗白米粥调味儿,她觉得粥有点淡,于是把鸭胗倒了一袋子进去,白粥立刻变得鲜红,跟小当家里的那碗红色的粥差不多,指不定吃多了也上瘾。
看着刘思思吃的特香,万年也挺馋,于是就问姑娘要了一袋,吃一口爆辣的鸭胗,再来一口清甜的玉米粥,简直了!
“好吃吧!平时让你吃,你还装模做样的拒绝!”
“还凑合,”万年点点头,“就是有点辣!”
“这才开胃啊,不然早餐那么淡,一点胃口都没有。”
万年笑道,“腊八蒜也开胃,要不下次去拍戏的时候给你带点?”
醋,加上蒜,那就是绝味!腊八蒜正好就是两者的结合体,这么一融合,蒜的辣味轻了,醋的酸味也淡了,融合成了一种更好的味道,咬一口,那体验绝了!
“别,大早上吃腊八蒜,那一天我还说不说话了!”刘思思摇摇头,这男朋友啥都好,就是爱吃蒜。
······
横店,明清街道。
这里是街道中间的一片区域,左边是处深宅大院,院门靠里,对街而开。右边则是一座酒楼,二楼开窗正对大院门口,只要坐在二层,隔窗而望,对过的院子里就一览无余。
一枝梅跟燕三娘不打不相识,虽惺惺相惜,但却交流不足。目的都是为了偷曹安府中的十万白银,自然就产生了矛盾。实际上,俩人都是为了劫富济贫,但一个觉得对方功夫尚浅,一个则觉得对方资历不足,如此这般,便争执了起来。
这场戏,讲的就是二人约定以曹安府中家传宝玉为彩头,得手的为胜!
还是偶像剧里你不说我不听的那一套,没办法,故事要推进,角色就得有矛盾。总不能俩人上来就一见如故,拜堂成亲吧?
燕三娘的男装英俊潇洒,一身白袍翩若谪仙。而女装则更是英姿飒爽,红色劲装贴身无比,顺带着还有一条紧巴巴的钩花腰带,勒的小蛮腰不堪一握,一派侠女气概。
“开始!”
摄影机跟在刘思思身后,看着她一步步踏上酒楼的台阶。镜头里,小蛮腰一扭一扭的,英挺之外还带上了丝丝魅惑之意。
二楼空无一人,显然是被包了下来。她走上楼,望着窗边冷哼一声,“没想到,江南道上大名鼎鼎的一枝梅,居然还是个白面书生。”
窗边的白衫男子转过头,正是万年。
他也并未辩解,只是笑道,“只当是闲云野鹤,没想到还是云中飞燕。”
“是又如何?”刘思思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窗边的座位上。
万年未说话,摇摇头,夹起桌上的鱼脍,沾一点黄芥,闭目咀嚼了起来。
当然,剧组肯定不能请专业厨子来做一盘鱼脍,看起来纤薄透明的鱼片,其实是萝卜。白萝卜片配上黄芥末,那个冲劲儿哟,偏偏万年脸上还得做出一副极为满足的样子来。
刘思思冷哼道,“还真是大家子弟,吃东西都是如此讲究!”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乃是人之本性,难以改变。”万年起身摇摇头,望向了对面的宅院,“美食让人懈怠,沉迷眼前的口腹之欲,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
“笑话,燕三娘出道多年,还尚未失手过。光凭你,就能给我带来杀身之祸?”刘思思心中不服,白皙的双拳收紧。
万年摇摇头,“说的不是我,而是他!”说罢,他抬手一指,刘思思低头一看,院门口,曹安正与一身着黑袍的老人说话,卑躬屈膝,甚是恭敬。
“此人乃是宫中派出来的矿监,专为搜刮民脂民膏而来。曹安这狗贼,媚上欺下,将矿监请到了自己府内招待。”
“那又如何?”刘思思不以为意,以她的功夫,潜入曹安府中不费吹灰之力。
“矿监位高权重,府中必有重兵把守,我担心···”
刘思思笑着摇摇头,右手在桌上一摆,酒杯应声而裂。看起来潇洒写意,其实是道具组牵着两条钢线,跟着刘思思动作一拉,酒杯自然裂开。
她身体轻轻前倾,眼中含着一丝得意,“这一手,如何?”
“高!”
“可否于曹安狗官府中来去自如?”
万年身体坐正,严肃道,“还不够!”
“哼,小家子气。不如,赌一把如何?”
万年微微抬头,“比什么?”
“三日为限,先取曹安府中家传宝玉者为胜!”刘思思笑道,脖颈向后一弯,天鹅般优美,又像是天鹅一般骄傲,“胜者,狗官手中十万白银都归他,如何?”
从头到尾,两人虽彬彬有礼,但话语之间,只闻生死武功,而不论曹安死活。两个悍匪,一谨慎,成名已久;一激进,初出茅庐。
但有一点相同,那便是两人都是无比的自信,都自认为是狩猎的孤狼。知府虽是本地一霸,但放在两人眼里,不过就是肥羊,毫无威胁。
镜头死死钉在万年的脸上,对方台词讲完,接下来就是他接招的时候。
只见他面容一敛,一双透亮的眸子轻轻眯起,略微在对面女子身上停了那么一会儿,待再度睁开时,已然带上了几分傲慢与趣味。
万年忽而低笑一声,“难得,当真是难得!”
“既然三娘有此意,那我也不好不接招。这个赌约,我接下来了。”
“卡!思思,刚才演的不错!”李利国鼓励道。这几场戏,刘思思都没怎么卡,跟影帝对戏还有这个buff?
有个屁的buff,昨天晚上对戏两个多小时,从语气分析到动作,要是这样都能漏洞百出,那还是回家洗白白睡觉吧!
刘思思也松了一口气,刚才万年那一句词出来,她还真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眼神不冷,语气也不阴,但是听着那句话,再看着那双眼,就莫名其妙脊梁上窜起一股凉气。
“思思,思思!准备威亚了!”万年提醒道。
她这才回过神,走到窗边去准备动作戏了。
错觉!肯定是错觉!
动作戏是双机拍,一台在楼上,一台在楼下,试了两次之后,刘思思点点头,示意准备OK!
“各部门准备,开始!”
“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只见她身形一跃,左脚踩在窗口栏杆上,抬头,纵肩,腰啪的一提,借着威亚的劲儿,一个空翻就跃出了窗!
紧跟着,半空中刘思思身子刷的一开,像是飞燕展翅,又像是孔雀开屏,干净利落的落到了地上。
临了,她抬头望望窗口的万年,嘴角扯起轻笑,满满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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