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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多话,我更无言,他会带些文书过来翻阅,我只是泡壶浓茶,静静陪在一旁。

夜深人静的时候,连风轻轻吹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有时他会逼我唱首小曲,我不知道明曲的唱法,也并不擅长,只是捡些曲调简单的糊弄他一下。

那人并不以为意,捉着我的手,只是闭目养神。

偶尔也要我服侍,我是真正厌烦这些,与不爱的人做男女之间最最亲密的事,实在是件酷刑。

司徒陌早看出我的不愿,有次欢爱途中,他停下来,静静地看我,“柔儿,我记得你以前是很喜欢我这样的。”

我撇过头去,以前那个早已香消玉殒了,如今这个并不是你枕边良人啊。

可这些话,我无从说起,想来他也不会懂。

窗外明月高悬,月朗星疏,寒鸦在林间低声嘶叫,这一切的一切,多么玄幻,多么可怖。

我心有戚戚然,如今,我只是一抹孤魂而已,受制于人,全无半点自由,即便是眼前,更是赤.身裸.体被自己不喜之人压在身下,教我情何以堪。

眼泪便自个往下掉,顺着眼角滑入枕间。

身上之人愣了一愣,轻轻俯下身,低低唤我名字,“柔儿,我的好柔儿,别哭了,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就是。”

我哭着摇头,我只想要自由,我想回去,想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你给得了吗?

给不了,说出来又有何用?

“三爷,奴家…奴家,”我极不愿意说“奴家”这两字,“奴”这一字,真是对女性的极大侮辱,罢了,我勉强不来自己,“我上回跟你说过,我不想服侍你,不想与你睡在一处,也不想与你…与你这般样子亲密。”

司徒陌脸色极差,我以为自己能得些解脱,我心中期盼他能起身离开。

谁知,他将我翻了个身子,看着我,“是不是之前我只顾着自己舒坦,让你难受了?”

我只是嘴硬,“三爷,你别这样,我不喜欢,对不住你,你能不能出来?”

可是这人却不肯放我自在,把我抱坐起来颠簸,这个姿势确实舒服,因为入得太深,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司徒陌实在是个坏痞子,他似乎极其享受我的样子,一双黑色眼眸紧紧盯着我不放,一边送我上到云端,一边亲吻我双唇。

我在海里颠簸了太久,一层又一层的浪头终于将我打得理智全无,最后关头,我在战栗中冲上浪尖,意识模糊间,听到那坏痞子在我耳边低语,“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似真似假,听不真切,也不想听真切。

第14章

二十四节气的“夏至”,意味着夏天的真正来到,蛇虫鼠蚁少了许多,人也昏昏欲睡。

不知为何,我食欲清减了许多,人也消瘦下去,本就被管家怠慢,如今更是食不知味。

早上的晨跑也断了许久,每日早晨起床,只觉头晕目眩,需在床上静坐许多,才能缓过神来。

燕娘身子好了许多,便又作起妖来,司徒陌若是去如意房里过夜,第二日她便想方设法找如意麻烦。

那日司徒陌不在,两人在花圃附近撕打得都破了相,我路过之时看了一眼,被地上大把的头发惊到,下定决心再不去招惹燕娘。

晚间便没让司徒陌进房,我堵在门口,胡诌各种理由。

“我拉肚子了。”

“不碍事。”

“拉肚子做不了那些事。”

“不做便是。”

“那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这厮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是不是我将你宠惯无度得太过了,让你在我跟前如此放肆?”

我被堵得说不上话来,这个吃人的年代,我连自己的房间都做不了主。

我赌气背过身子,随那无赖进出,可性子被激得发了作,便口不择言起来,“每日赏我吃些青菜豆腐,赐我这夏暖冬凉,一日只见两个时辰阳光的屋子居住,冬天.衣不蔽体,被冻得十指僵硬,日日苦熬,我先前并不知道,以为自己是在受苦,现如今我可懂了,原来这叫宠惯无度。”

司徒陌几时被人如此当面指摘,脸上表情换了好几换,渐渐便冷了下来,“苏婉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仗着我这些日子对你的好颜色,竟敢如此不懂规矩,当面忤逆于我,我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天高地厚了。”

又一次拂袖而去,我待他人影全无,这才长舒口气,但愿这祖宗再别踏进我院子一步。

但凡叫我想起那张牙舞爪的燕娘,唯唯诺诺的秋红,娴静温婉的如意,再想起自己跟她们一块儿睡着同一个男人,真是恶心欲吐,无法忍耐。

夏至后的日头一日毒过一日,我的晕吐好了些,可是每日吃糠咽菜的,哪儿来的营养,人还是清减得厉害。

司徒陌重新冷落我之后,如意备受宠爱,往常司徒陌出府办事,都是独来独往,如意上位之后,偶尔竟会带她一同前往。

府里的人捧高踩低,我心里看得通透,并不与他们计较,我毕竟与他们不同,他们图得是活下去,我图得却是精神上的自由。

你想要那清静,可却半分由不得自己。

爽利日子过了没几天,燕娘打上门来。

说是要报那一摔之辱,我煞是奇怪,事情过了许久,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来?

燕娘呸了一地唾沫,“真正是明知故问,恬不知耻,你这骚浪蹄子,今日就让你瞧瞧本姑奶奶的厉害。”

她身后跟上来两个扫地婆子,我初来之时就见这两个婆子在府上做些粗使活儿,各自生得膀大腰圆,相貌也不像善辈,三角眼睛吊梢眉,两腮耷拉着,直直奔着我而来。

我暗道不好,怕是今日小命休矣,我虽不惜这条命,但真正面对,还是本能的害怕。

两个婆子上来便一人一边,揪住我的手臂,胳膊肘在我腰眼处使力,我吃不住,身子软下来,跪在了地上。

我上身被人架住,动弹不得,下巴被一双纤纤玉手勾起,我厌恶地狠了,腹中酸水泛上来,几欲呕吐。

我撇过眼睛,与燕娘对视,“我并不想与你相争,三爷那儿,我从无主动撩拨,前些日子,我也讨了他的厌弃,他今后,想必再不会理睬与我,燕娘,当日我打伤了你,今日给你陪个不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若能今日放我一马,这个人情我定会记下,来日有机会,必当还你。”

燕娘望着我冷笑,眼里都是轻蔑和嘲笑,我便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燕娘,不是同路人,我的示弱在她眼里,不值分毫。

被两个蛮横婆子拖去了院子里的空地,两条夹板夹得我生不如死,大腿根部蔓延上来的疼痛,痛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咬紧牙关,绝不开口求饶。

最后,大腿被夹得痉挛,眼前有一道白光劈下来,我俯下身,呕出一摊黄水,昏迷过去。

第15章

我在一片混沌中醒来,四肢酸软,下身几乎毫无知觉,有一瞬间,我以为我没了双腿。

勉强支起身子,我探身往下瞧了瞧,两条腿还完完整整地在身下连着,我喜极而泣,却又悲从中来。

我动了动身子,到底还是被上过夹板,痛得钻心,我抹着眼泪,侧身向床外探去。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吃了苦头,知道识时务了吗?”

我抬眼去瞧,是司徒陌,穿着青色底的清凉褂子,神色不明地坐在床外侧的太师椅上。

我支起身子,靠在床榻,问他:“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司徒陌冷着脸并不答话,许久才回问道:“你管它什么时辰。”

我勉强自己笑了笑,但只有我自个知道,其实我的情绪已满到了胸口,“三爷,您若是看我不顺眼,该速速走了才是,我知道自己什么斤两,所以从不曾在您跟前讨嫌,但您似乎过于托大,倒是次次来我跟前,找那没来由的不自在。”

司徒陌脸色铁青,我知道自己今日算是触了他的逆鳞,但我经此一役,对这些人,这宅子,是真正的厌恶透顶了。

我只想自生自灭。

司徒陌侧头看我,眼神里是愤恨和不甘,我有些惊讶,挨打得是我,他为何如此恼羞成怒。

却听他缓缓说道:“你有了身孕,自己不知吗?”

犹如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一瞬间,无数念头在脑海里盘旋。

我自己孤苦至此,如何还能顾及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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