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你能参加这次谈话,萨洛蒙。”
科尔森特工坐在牛津遍地的小酒馆普遍采用的长椅上,他穿着老旧的西装,看起来十分疲惫,双柔和的眼睛下方满是皱纹,似乎他在这段时间里苍老了许多。长椅上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萨洛蒙就坐在他对面的长椅上。科尔森特工推给了他一个墨西哥卷饼,这是这家小酒馆的招牌菜。萨洛蒙接了过来,视线扫过周围——科尔森特工并非独自前来,他的队员正待在不远处的吉普车里等候指令。
萨洛蒙不用读取他们敞开的、毫无防备的大脑就能知道他们的想法。科尔森特工肯定提出他要独自会面,但他们已经将他认定为了最危险的目标,并且坚持跟了过来。他察觉到一股仇恨与担忧混杂在一起的情绪时,他就知道还有一个人藏在附近。科尔森特工并没有下达指令的意思,他自顾自地问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谈话了,应该有很多年了吧?”
“有说这个问题的必要吗?我会把嘉颖交给你们,她对我已经没用了。”萨洛蒙吃下了科尔森递来的食物,丝毫不在意特工们可能对食物做出的手脚。
“好吧,我听说美国队长找过你了?”
“我这么做并非因为他人的劝说,科尔森特工,仅仅是因为嘉颖失去了情报价值,同时我那稀少的同情心还在发挥着作用。”秘法师笑了笑,“或许你应该让斯凯也坐到我身边,让她好好听听我这么做的理由。我并非一个残忍的人,所以我会给她一个解释。别担心,她伤害不了我的。”
但我担心你伤害她。科尔森特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也不会伤害她,我保证。”萨洛蒙迎着科尔森特工怀疑的目光做出保证,他知道科尔森又在怀疑他使用读心术了。然而这根本不需要,凡人的大脑毫无防备,他甚至不需要使用法术就能读出浅层思想之上的情绪。“无论她对我提出什么样的指控,我都不在乎她的小小冒犯。真是难为你们能抓住我的下课时间。如果你们不是在这个时候找到我,我是没有心思理会你们的,因为我所要担心的远比一个小女孩心烦意乱时所说的话要严重得多。”
“你才二十岁,你应该知道斯凯的年龄比你要大吧?”
“我说的是心理年龄,我对于未成年人很宽容。”
“你又毫不遮掩地羞辱了她一次。”科尔森特工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一脸悲愤的女黑客就从街道转角走了出来。她穿着干净利落的黑色装束,大跨步地朝着这里撞了过来,直到面无表情的秘法师面前才停了下。她的腿上别着枪套,但原本插在里面的手枪却不见了。这是科尔森的指示,斯凯必须把手枪放在车里才能和萨洛蒙会面,虽然这毫无意义。不可否认的是,斯凯的脸蛋又圆了一些,亚裔血统让她看起来比欧美人精致得多。
此刻她正对着萨洛蒙怒目而视。
“你对她做了什么……”
“在你提出指控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萨洛蒙指着身边的空位,邀请女孩坐下。她看向科尔森,在得到指示后不情不愿地照做了。和高大的秘法师相比,她就像一个精致小巧的洋娃娃。“只有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却是理性与感性的战场上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秘法师的声音极富魅力,哪怕斯凯再怎么讨厌他也会忍不住听下去。她觉得这是萨洛蒙使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魔法。“某个人的所作所为将会导致许多人丧命,你是否有杀死那个人的决心?如果那个人是你的亲人,你是否还能下得去手?”
斯凯犹豫了一下,科尔森立刻保证他会看管好嘉颖,彻底解决【来世】的异人族问题。待在街道转角的吉普车里的梅琳达·梅则通过耳机提醒斯凯,要她警惕萨洛蒙的狡猾,小心秘法师设置的陷阱。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都被萨洛蒙听得一清二楚,他悄悄翻了个白眼。
“我先给出我的答案。”他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诋毁,继续说道,“我会,因为我从小就是接受这样的教育。我从小就被告知一个道理,那就是我们没有资格因为一时的同情导致更多人丧命——生命的确不能用数字来衡量,但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死两个总比死三个好,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向那个本不应该死的人下达死亡判决呢?如果嘉颖会导致成百上千人、甚至是更多生命丧生,你是否又有杀死她的决心呢?当你们自诩为最后的神盾局,要成为人类与超自然的最后一块盾牌时,是否想过说出这句话时随之而来的负担呢?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狗屁电视剧,俊男靓女谈谈恋爱就能解决问题,我们必须在生与死选一边。”
“我……”斯凯犹豫了一下,“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我会杀死她。”
“看吧,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萨洛蒙点点头,“无论过去如何,只要你现在下定决心就不会太晚。”
“这难道这是什么预言……其实你在现在把嘉颖交给我们,难道就是为了顺应预言?”科尔森特工敏锐地意识到了某些关键信息。“嘉颖到底做了什么事,值得你用这种手段。”斯凯同样提出了不是她这样的菜鸟能够提出的问题,只不过她的急切暴露了她在诱导问题方面的生疏。按照她一般的习惯,她现在应该在指责秘法师才对,但她却没有那么做。
很显然,他们在和萨洛蒙见面以前就已经预设好了方案,打算从他口中打探情报。
“我如果说出来你们肯定会恨我的,因为无论我怎么提示,你们都改变不了优柔寡断的毛病。所以我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萨洛蒙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洋葱圈、脆皮鱿鱼以及一杯冰啤酒。”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忙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一口东西呢!”等到东西上来之后,萨洛蒙边吃边用嘲讽的语气向斯凯抱怨,“因为我这种童话里的坏人角色一起床就要忙着拷打普通民众,强迫他们劳动,听着他们的惨叫才能吃得下东西。他们难道不是这样告诉你,好让你的小脑瓜能够把我看做敌人吗?我简直没法弄明白你到底有多蠢,斯凯,你应该多读一些书。我也没法理解你们对于邪恶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更别说还有梅琳达·梅这种……我上次听到她说自己是为了民主世界而战,差点把我活活笑死。你认为她的父母拥有什么样的背景,才能让她通过神盾局的审核?尼克·弗瑞手里的神盾局起码不会明目张胆地输出某种意识形态,而到了你们手里,所谓的神盾局简直就是一帮臭鱼烂虾,活生生的废物,除了添乱毫无用处。”
萨洛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他朝几乎吓傻了的斯凯笑了笑,“不过他们真的有一点说对的,那就是我在今天早上的确杀死一个人,亲手,用长剑斩下了头颅。那个人曾经是我的手下,然而他背叛了我。不朽之城没有监禁,不允许背叛。你看,这是不是很像一个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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