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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夜半相会(1 / 1)

不然他怎么可能在皇帝危在旦夕之际抛下他,而奋不顾身去抢救一个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公主,甚至还有可能搭上他自己一条命,毕竟公主再尊贵,也比不上皇帝陛下尊贵。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虽然长乐公主的思想跑得有些离谱,不过这么一想,她自个儿心里倒是有些喜滋滋,不过转瞬又让她一掌拍回心底。

哼,就算他喜欢她,她也是看不上他的!

而且,她是一定要报仇的!她是公主,他怎么能那么对她!

其实那日,她并没有看清薛柒的样子,如果他自个儿不承认,估计现在,她还在满皇宫的重金寻找救命恩人。

想归这么想,但心里还是有些喜滋滋啊,怎么破?

花浅惊讶的发现,一向彪悍的长乐公主,脸红了?!

看来,那天掉下摘月宫后,还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有情况!

二月初七,上京外十里之处的避云亭。

薛纪年与殷子商对面相坐,中间一盘黑白棋,棋路分明,下得从容。

“督公真是好手段。”殷子商手捏白子,盯着前方空格,轻落棋子。

“二公子……呵,不对,是南王。”薛纪年眯眼一笑:“南王爷谬赞了,薛某不敢当。此次若非王爷鼎力相助,岂能如此结案。薛某当谢王爷才是。”

说着,抬手拱了拱。

黄金五十余万两,眼都不眨,说捐就捐了。说慷慨,也是真的慷慨。

只是这钱真正的金主怀王爷,怕是心痛的需要太医即刻抢救。不晓得如今的怀王府乱成什么样子,怀王爷有没有救过来。

殷子商没有见外,虚虚一扶:“督公这是要折煞本王。”

两人相视一笑,均有相逢恨晚之意。

那日东厂相聚,薛纪年让他考虑。

他很是庆幸,薛纪年给他机会考虑;也很庆幸,自己考虑的结果是跟他合作。

殷子商看得再明白不过,不管怀王的壮志能不能成功,他的得利都相当有限。

那批黄金是他所知晓的怀王准备造反的资本,怀王有几处这样的地方他不知晓,他所打理经手的便只有这一处所在。

他用这堆黄金换自己一个王位,并没有亏。

只是他也明白,这个王位自己能不能坐得稳,还得靠自己,而首先,怀王府里的那一家子不能给他拖后腿。

自己的老子自己了解,怀王爷不会因为他的退出而放弃那个梦想。而他不能因为自己老子的痴梦而断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王位。

当年太师谋反,相传也有一个藏宝库,可直到太师家的人死得骨头都可以打鼓了,宣统皇帝依旧没有找到这处藏宝地。

所以,这笔捐款正是时机,即能暂时阻断怀王爷的念头,又能恰当的定下柳岸的罪责。

“本王只愿今生,都不会与督公为敌。”

“薛某亦是如此。”

薛柒进亭:“启禀王爷,督主,一切已安排妥当。”

薛纪年起身,手执酒杯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薛某在此别过,遥祝王爷路途平安,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两欢之局。”

殷子商跟着起身:“得督公相助,殷某三生有幸,待府中事了,定与督公把酒畅饮一醉方休。”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保重。”

“保重!”

司礼监

掌印太监李复盘腿坐在金丝楠木榻上,眯着一双桔皮眼睛摇头晃脑的不知在嘀咕什么,待旁边的小太监提醒,才仿若醒悟似的,向一旁垂眉批注的薛纪年睨了一眼。

他抬抬手,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无声的退下。

室内一时寂静。

稍顷,薛纪年合上奏折,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举步外走。

“怎么?这就要走了?”

“李叔今日想来是不愿理这些俗务,纪年又怎敢厚颜在此继续叨扰。”

李复哼了一声,脸色又沉了几分。

“坐下!”

薛纪年依言又坐回原处。

“怎么?坐上了东厂提督一职,就对杂家摆脸色了?”

“纪年不敢。”

李复身为司礼监的掌印,稳坐内庭一把手,在前世与薛纪年这个秉笔,却并没太多交集。薛纪年那时一心放在欢宜宫的那对母子身上,对于李复,并没有太多关注。

只是临死前,已是七十高龄的李复却来到牢中看望他,说是看望也不对,他永远记得,李复跟他说的那席话:与柳家相交,无疑与虎谋皮,狠不过他们,注定死无葬身之地。你伺侯了她多年,那身细皮嫩肉想必也摸了不少,竟还没看透那身皮囊之下所裹之物是何等肮脏。可笑你自认聪明,竟是愚蠢至斯。

至此,薛纪年才知道,李复与皇贵妃之间是有仇怨的。这么些年,他藏得何其深,叫他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没发现。

他春风得意时,李复与他多有磨擦,彼时,他只当对方是嫉恨他的步步高升,如今才明白,那是李复对他的忠告。

可笑他竟直到临终前才醒悟。

若说花浅是最后收殓他的人,那么李复便是最后替他送行之人,送行,纯粹是字面上的意思。落狱之后,来探望他的人不少,有落井下石的政敌,也有幸灾乐祸的同僚,不管他们如何羞辱,他心里都没什么起伏,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他无话可说。

唯有李复的几句骂言,却让他羞愧不已。

李复骂得没有错,他的确眼盲心盲,否则怎会扶那一对狼子野心的母子登上九五至尊。

重生以后,他便有意对李复亲近,一点一滴潜移默化,到如今,竟有些亲人的意味,李复也差不多将他当成未来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后人,关系与前世大有不同。

李复又哼了一声:“柳家可是高门,你如今折了柳岸一脉,可有想好怎么对付那个女人?”

“李叔说笑了,柳岸密谋造反,我只是顺势而为,并无意针对。至于你所说之人,她是主,我是仆,怎能用’对付’二字?”

“你少给杂家打麻糊眼,你就说是不是?”

薛纪年没有作声,他微垂眉眼,目光落在面前的一排笔架之上,朱笔御批,看似何等风光,却抵不过天家一句话。

“你莫忘了杂家跟你说过的话,她那老四,绝非省油的灯,你掂掂自个儿份量。”

李复口中的老四,正是当今陛下的第四子,四皇子殷建杭。

薛纪年眸光一缩,四皇子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前世他呕心沥血的扶持他,替他披荆斩棘,替他扫平一切反对势力,为此不惜背上一身骂名。

图的,无非是后半辈子的安稳。

没有子嗣的太监,下半辈子大多凄苦。当时薛纪年想的无非是得个从龙之功,再认个孝顺儿子,风风光光的荣华富贵一辈子。

可谁知,从前礼贤下士不拘一节的主子,转眼就像换了个人。

在殷建杭荣登大宝之际,竟是他薛纪年殒命之时。

罪名相当可笑:奸宦祸国残害忠良!

若没有他的残害,若那些“忠良”还活着,皇位哪能轻易轮得到他殷建杭?

想到这里,薛纪年眼底的狠戾又骤然翻卷:“他没有机会!”

他想起前两日的庆功宴上,因着皇贵妃的未到场,四皇子知趣的选择了一个离宣统陛下远远的位置。搁平日,只需皇贵妃从旁轻轻点拨,四皇子向来都是场上的焦点,而如今,尽管众人依旧对他尊敬有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份敬意已不如早先。

四皇子母族本就赢弱,幸好他被抱养在皇贵妃膝下,才有与其他皇子一争高下的资本。可如今,因薛纪年的“铁面无私”,他似乎又回到从前那个不受人待见的皇子。我看书

相信任何一个从高位坠落的人都难以接受这骤然的变化,特别是经手之人还是已方之人,这几乎等同于背叛的所为会让人怒火中烧进而失去理智。

可四皇子没有,他如从前一般,脸色神情几无变化,在众人向薛纪年敬酒之时,还遥遥的向他举了举杯。

他没有任何的苛责之词,甚至事后还派了人去东厂,语气诚恳的感谢他揪出谋逆犯上的反贼,为国为民碧血丹心。

若不是经历过前世那凄惨的一幕,薛纪年也许真的认为对方心胸开阔胸襟广大。

李复眯着眼睛,又哼了哼:“最好是如此,看似谦恭有礼,实则恶毒之极,皇室中人,几无好人。”

薛纪年伸手将案几上的奏折往旁处拨了拨,端起置于一旁许久的清盏,轻抿了口,才淡然开口:“李叔说教的是!纪年谨记!”

两人俱是沉默下来。

半晌,薛纪年起身:“内阁呈上的票拟已分类批朱,请李叔慢慢定夺。东厂内还有要务,纪年先行告退。”

李复掀了掀眼皮:“管好你手上那帮番子,狄戎使者不日进京,可别闹出什么事端来。”

“多谢李叔提醒。”

出了司礼监,薛纪年拢了拢肩上貂毛披风,缓缓的步出内庭。

薛柒抱着刀靠在廊柱下,听得动静,安静的跟在薛纪年身后。

“去查查狄戎使团此次来访人数,早些做好接置,不得出任何差错。”

“是。”

又走了会儿,薛纪年步履一顿,薛柒也停下来,再往前去便是西六宫。

“督主……”薛柒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薛纪年摆摆手,目光遥遥的落在西六宫,那里灯光星点,透着静谥。

他知道薛柒想说什么,如今皇贵妃对他颇有不满,这阖宫上下定然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稍有差池,便是重蹈覆辙。

可是今夜,就在方才,他忽然迫不及待的想一见花浅。

“你回去吧。”

薛柒低声:“属下告退。”

主子的决定不是他一个下属可以动摇,他能做的,便是保护好主子,杜绝一切意外的发生。

花浅窝在床上正挑灯夜读,读的是郎情妾意后院相会的故事,这是前几日,锦心托小伍从宫外给她捎来的话本。

花浅看得津津有味。

房门吱嘎一声被推了开,有人走了进来。

花浅头也没抬道:“锦心,你还不睡啊?”

锦心没说话。

花浅有些奇怪,她歪头看了看,烛火明亮,在屏风上投映出一个清晰的人影,看身形,不是锦心。

“谁?”

边问边下床,绕过了屏风。

薛纪年站在门边,房门在他身后洞开,寒风冽冽,吹得他肩头的长麾微微摆动。

“相公?”花浅赶紧上前,伸手扶住薛纪年:“你怎么来了?”

被花浅碰上的一瞬间,薛纪年手臂微微瑟缩,却没有收回。

尽管是自己的寝宫,花浅依旧很紧张,见薛纪年没作声,她迅速的关上房门,一手拉住他,直接往寝殿屏风后的内室走去。

薛纪年由着花浅拉着他,他目光追随着花浅落在她扶着他的手上,默不作声的跟着她进了内室,由着她将他按坐在锦凳上。

“前些日子,我可担心死你,本想去看看你,又怕妨碍到你办公务。”

薛纪年道:“我没事。”

“吉人自有天相,我知道你会没事,可是我还是会担心啊。天天吃不下睡不着,幸好天佑怜见,恶人终得恶报。”

对于内幕完全不知情的花浅自然没有注意到薛纪年听到那句“恶人终得恶报”后微微的一僵,兀自扮演着痴情人的角色。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都想好了,你再不来看我,就算违犯宫规我也要去东厂找你。”她语带笑意的说着,望着他的眼底仿佛亮着光,不过很快,那份笑意又隐了下来,语含心疼道:“那日在御极台,我瞧见你了。你怎么瘦这么多,这些日子辛苦了。”

不像你,明明也看见我了,还假装没看见。

薛纪年歪歪头,对于花浅突然加大力度的关心有些讶异,虽然她从前表现的对他也很关心,但总感觉不及今日。

“我没事。”他道:“你要去东厂找我做什么?”

闻言,花浅娇嗔白了他一眼,半是埋怨半是羞涩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看看你是否安好。”边说,边顺手从桌子上捞了个杯子,倒了水递过去。却不等薛纪年伸手,又快速的收了回来,在薛纪年惊异的目光中,在自个儿唇边碰了碰,自言自语道:“凉了。”

“相公你等一下,我让锦心去烧点热水。”说着转身就往外门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为在常人眼中是怎样一个“撩”字。

薛纪年先是惊讶,再是赧然,虽然看不到自个儿脸上的模样,但他下意识的不想在此刻见到第三个人,他伸手拉住花浅手腕,道:“不用。”

花浅睨了他一眼,满脸不赞同:“那怎么行,你经常咳嗽,定然肺不好,这凉茶喝不得。”说着不由分说拨开薛纪年的手,走出内室拉开房门,低声唤道:“锦心,锦心。”

得亏锦心耳力好,虽然已经上床趴窝很久,一听得动静,立刻跳下床,连衣服都没穿好,披着外衣就匆忙出现在花浅门口:“公主,奴婢在呢,怎么了怎么了?”

“烧点热水来。”

锦心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还有点小迷糊:“唔,公主,这么晚了,你要沐浴啊。”

花浅:“……”

她伸手拧了一把锦心,示意她别乱说话:“瞎说什么,快去。”边说边微微侧了侧身,然后锦心看见那个端坐在桌案旁的男人,此刻正目光冰凉的望向她这边。

锦心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渣子,当场就清醒了。

“奴婢遵命,奴婢马上去。”说完,两股战战掉头就走,走得急了,还撞了柱子。她一捂额头,都不待花浅再说什么,眨眼就消失在廊道尽头。

“哎你……”

花浅失笑的看着锦心匆忙离开,摇摇头,走回内室。

这次也不急了,她坐回薛纪年身旁,薛纪年还是没说话,只是目光一直随着花浅的动作而微微移动。

花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但她认为,一个身心残缺的男人深更半夜跑到一个姑娘的房中,想的事情断然不会是风花雪月。

按理说,他刚破了大案,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定然有吃不完的酒席见不完的客,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她这里?

他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时而复杂时而迷茫。

花浅觉得,两人这样一直相顾无言有些尴尬,她得做些什么事情来打破一下。

于是,她扬眉一笑,拉着薛纪年的手往身前一拢,笑意盎然的开口道:“相公这么晚还来飞阙宫,你是不是想我了?”

薛纪年:“……”

话一出,薛纪年果然变了神色,却并没有如往常般嫌弃,只是有些不虞的睨了她一眼,抽回了手:“姑娘家,总是把这种话放在嘴边,成何体统!”

“这些话词怎么了?我也想你啊。”花浅满脸不解的回道,她这话绝对真实,这些日子,她是真想念他。

不过此想非彼想。

薛纪年:“……”

见薛纪年又不说话了,花浅也不吭声。她托着下巴搭在桌子上,目光带笑的看着薛纪年。

反正她现在也睡不着,她就不相信,这男人半夜三更跑她这里来,只是给她当摆设养养眼而已。

他肯定是有事情,他不说出来,肯定是有什么顾忌。

有顾忌,那一定是难以启齿的事儿。

面对她而难以启齿,可想而知,这事儿一定对她影响不小。

而在这宫里,能对她影响不小的事儿,除了让她去给温皇后捅刀子,别无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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