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薛纪年低低的咳了两声,闲适的抽出手绢轻轻的压了压唇角,明明很女气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优雅无比。
“微臣救驾来迟,请公主恕罪。”
花浅一愣,他在说什么,听不懂。
鬼面人也一愣,与身旁的同伴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底看出了喜意。
没想到突围之际,竟捡到个这么大的便宜。
方才他俩瞧见一个姑娘从屋子里跑出来,便下意识扣住。今晚动手之前,他们早就了解过,这间客栈已被东厂包圆,住在里面的只有两个姑娘。
其中一个便是长宁公主。
“原来这位便是公主殿下。”鬼面人唇边勾起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花浅很快回过心神:“我呸,你别冤枉好人!你才公主,你全家都公主!”
全场皆静……
薛纪年微微一笑,再开口时,便多了几丝宠溺,看着花浅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公主莫气,是臣下之过。这穷乡僻壤,匪患无数。若非今日微臣执意歇息在此,想来定不会给宵小可乘之机。”
花浅眼睛都瞪圆了,但很快,她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她不承认自己是公主,那就是在告诉他们,公主另有其人。早就听闻朝庭水深,这薛纪年位高权重,平日又专横跋扈,视他眼中钉的人肯定多如过江之鲫。
她相信,这上京之路,如今晚这般的刺杀行动肯定跟割韭菜似的,一茬茬的没完没了。
那跟在他身边的殷玉璃就危险了。
反正她皮厚肉糙,挨个一两箭没什么关系,但小玉不行,她怎么也得替师兄守好他媳妇!
思绪电光火石的转了一轮,花浅决定顺着薛纪年。
不就是演戏么,她懂。
“没错,薛纪年你看看你,都是怎么安排的。本宫警告你,快快救下本宫,要是本宫有个三长两短,定当诛你九族!”
薛纪年:“……”
“公主最好冷静点,否则吵得老子心烦,手一抖,恐怕公主这富贵之路就到头了。”
谁都知道,只要进了宫,便是泼天富贵,万万不能折在半路上。
“喔好。”花浅赶紧闭嘴,相当的配合。
另一个鬼面人站出来,威胁道:“阉狗!赶紧让你们的人让开,否则我便杀了公主!”
闻言,薛柒目露凶光,煞气大盛。
花浅嘴角一抽,眼珠子膜拜的往自己脑后方努力斜了斜:神人啊大哥,你说阉什么来着?
薛纪年却是半丝恼意也无,唇角甚至上弯:“本督若不答应呢?”
鬼面人冷哼:“东厂此次任务便是护送公主回宫,公主若有任何闪失,你们东厂难逃大责。”
这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若不能阻止薛纪年回京,那便让公主永远消失。
两人的对话花浅不感兴趣,反正她又不是真公主。她的目光此时正不由自主的往薛纪年的下三路溜了溜,又若无其事的转向其他地方。
对于鬼面人的挑衅,厂卫皆按捺不住。
薛纪年抬手,四周骚动又静了下来。
薛纪年道:“阁下说得没错,公主的安危最重要,还望阁下慎行。”
“慎个屁,让你的人都退下!”
“好!”薛纪年挥挥手,所有厂卫集体退后。
真是好说话的不得了。
矣?就这么放过他了?
花浅哀怨的瞥了眼薛纪年,你不能因为我不是真货就这么大方啊,好歹也是人命一条,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听没听过?!
对于薛纪年如此的配合,鬼面人显然有些不信,大约他的顶头上司曾经向他灌输过无数东厂爪牙的恶形恶状,以致于他如今完全不敢相信东厂提督这么的好说话。
“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招。”
薛纪年依旧那般从容:“阁下方才已经说了,公主不可有任何闪失,本督怎敢轻举妄动。”
黑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算你识相!”一按手中长刀,向花浅喝道:“走!”
对于薛纪年这么大方放走人犯的行为,花浅表示相当的鄙视。
求人不如求已,靠自己稳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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