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丛羡握着她的手,力道大了些:“他能给你什么,钱?还是能保护你和你家人?林望书,你还我说多少遍,现在是你求着我,是你离不我。”
林望书不说话,眼神淡漠的看着他身后的车窗。
挡板早就升起来了,半点缝隙都没留,和驾驶座完全划分为两个区域。
动作加快,胡乱的来了那么几,他闷哼一声,枕在她的肩上,粗喘着气。
手上的力道放松,她急忙将手抽出,反复的用纸巾擦拭着。
眼底的厌恶多明显啊。
江丛羡眯眼看了一会,然后笑了。
她是该讨厌他的,讨厌到想要亲手杀了他。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她越讨厌他,就说明,他做的越好。
她应该讨厌他的。
可为什么,他会有那么点难过。
看到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时,他会难过。
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难过,胸痛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有时午夜做梦,他也会被疼醒。。
梦里的林望书拿着成年男人小臂粗细的钢管往他身上砸,那张脸有时会变成她的父亲。
太熟悉了,熟悉的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
就好像,只是把曾经的过往又重新回忆了一遍。
林望书,林望书,林望书。
他是叫着这个名字惊醒的。
身上全是汗,睡衣也被汗水浸湿,他大口喘着气,胸口疼的厉害。
那种熟悉的抽痛感。
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穿透他的血肉,攥着心脏,肆意揉捏撕扯。
他应该恨林望书的。
他应该恨她的。
连她都知道父债子偿这个道理,所以她也该做好了承担这个后果的准备,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要讨厌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
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对别的男人笑,却要用那种冰冷空洞的眼神看他。
错的明明不是他啊。
他都被她父亲折磨成了精神病,他对她坏一点难道不应该吗。
太不公平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
他无助的低下头,将手指插/入发间,浑身颤抖的厉害。
太不公平了啊。
一楼大厅的灯还着,这个点其实不算晚。
只不过江丛羡身子还虚弱着,本来就静养,一路下来,他的体力也算是耗尽。
回家后便休息下了。
小莲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一幕,还是有些后怕。
两人虽说是一同进来的,可之间的气氛实在是过于诡异了些。
手机接连震了几,是盛凛发过来的消息。
许是担心林望书不方便接电话。
【盛凛:你还好吗?】
她拿起手机,回复过去。
【林望书:没事,已经到家了。】
【盛凛:到家了就好。】
虽然好奇那个男人和她的关系,但盛凛也能看出来,林望书并不想谈论此事。
所以他特意避开了,像没有发生一样。
【盛凛:后天的比赛,有信心吗?】
【林望书:有的,不过还是有点紧张。】
消息发过去后,过了一会那边才有回复。
是一条十几秒的语音。
她抬手点开。
清冽温润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
“不自己太大的压力,心态放平一些,明天你你的琴带过来,我帮你做保养。”
【林望书:谢谢盛前辈。】
他笑容温柔,带着几分佯怒:“又不听话了?”
犹豫了一会后,林望书改口道:“盛凛。”
他这才满意,说了句:“晚安,早点休息。”
对话结束后,林望书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要早点休息才行。
后天就是比赛了,只剩下最后一天的准备时间。
她关灯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夜色寂静,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
连风声都听不见。
卧室门从外面打,男人进来后,反手门关上。
声响还不至于将林望书惊醒。
她只是翻了个身,依旧睡的很熟。
连被子被人掀,身侧多躺了个人也没察觉。
叹气声轻微:“你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会推开我。”
第二天早上起床,林望书总觉得身上酸痛的很。
她揉着肩膀楼,小莲已经把早点摆上桌了。
客厅里不见江丛羡,小莲说:“先生今天一大早就走了,饭也没吃。”
不知怎的,林望书听到她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疲于应付他反复无常的情绪了。
早上没什么胃口,她随便吃了点就放下筷子:“那我先走了。”
小莲见她才吃了这么点,非塞她一个水煮蛋:“早餐多吃点,不然以后会胃痛的。”
林望书看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无奈的轻笑,揉了揉她的发顶:“知道了,我会乖乖吃完的。”
今天只有上午有课,林望书忙完以后就收拾东西回了宿舍。
寻雅和她男朋友彻底分了,正在宿舍闹绝食。
林望书特地买了点她最爱吃的油炸食品。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的眼睛都肿了,跟两个核桃一样。
看到林望书了,越发的委屈,直接蹿下床,搂着她的脖子哭:“你知道那个王八蛋有多渣吗,他居然找了个胸大屁股翘的美国妞,崇洋媚外的死渣男,呜呜呜呜呜望书,我好难过,就算是提分手也该是我提的啊。”
林望书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好歹才让她不哭了。
情绪逐渐冷静来,寻雅化悲愤为食欲,林望书特地给她打包来的炸鸡全部吃完了。
她抱着可乐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喝着,还不忘空出点精力来辱骂前男友:“你说他长的那狗样,我初怎么就瞎眼看上他了。”
“我他妈离了他照样桃花朵朵开,我今天晚上就去酒吧来个419。”
林望书安静的陪了她一会,直到盛凛的电话打过来。
大提琴需保养,每隔一段时间就检查琴马和拉弦板。
这些东西,显然盛凛比她要更专业一些。
林望书安抚好寻雅的情绪:“别太难过了,我明天带你去好吃吃的。”
寻雅抱着她撒了会娇:“还是我的书书最好。”
从宿舍离开后,林望书背着琴去了夏早的工作室。
盛凛人去了外地,还没回来。
夏早今天没化妆,额上绑了个条发带,坐在那打架子鼓。看到林望书了,她起身过来,接过她肩上的大提琴,放在一旁:“盛哥今天有点事,得晚上才能回来。”
林望书点了点头:“那我东西先放在这里。”
夏早看她一直揉脖子:“脖子痛?”
“应该是睡落枕了,有点酸。”
夏早打趣道:“怎么着,还有人和你抢枕头啊。”
林望书笑了笑。
这首曲子偏古风点,和大提琴似乎不是特别的搭,盛凛修改了几处以后,更加完美的将这两种风格融合在了一起。
夏早出去接了个电话,进来后她告诉林望书:“有个不知道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
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有些绕口,林望书看着她,安静的等着。
她说节目组刚刚通知她,因为出了点技术上的问题,所以比赛可能要推迟到下周了。
这样一来,她们就多出了一周的准备时间。
林望书说:“应该算好消息。”
夏早坐过来:“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闲聊了一会,就开始练习了。
中途张也送进来两杯奶茶,放桌上就离了。
张也算是夏早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初中就认识。
夏早被他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到了,一边骂一边把奶茶拿过来。
这些天已经足够夏早了解林望书了。
比起奶茶她更爱喝水果茶,她把手里的那边多肉葡萄递她:“后天晚上我可能得请假。”
林望书道过谢后,用吸管扎进杯盖里,点了点头。
夏早说:“张也后天生日,我陪他过过。”
“嗯,好的。”
夏早看着她:“林望书,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像有心事,哪里不舒服吗?”
林望书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昨天好像没睡好。”
像是被谁挤了一夜,酸痛的不行。
“没事就好。”
夏早总觉得林望书这种性子文静的女生特别容易被欺负,她揽过她的肩膀:“以后夏姐罩着你,有谁敢欺负你,你就跟姐吱一声。”
林望书轻笑着点头:“好的,谢谢夏姐。”
晚上她回到家,只有吴婶在。
小莲的父亲生病了,她请假回去照看。
这几天家里总是很冷清,可能是少了小莲的缘故。
江丛羡也很少回家了。
有时吴婶会蒋苑打电话,问他:“丛羡今天回来吃饭吗?”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她点点头,挂了电话。
然后和林望书说:“又不回来了。”
林望书轻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他们这些天的反常吴婶也算是看在眼里。
江丛羡工作忙,也常有晚归的时候,可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整宿整宿的不回家,干脆住在外面的情况。
以往就算忙到再晚,他也会回家。
“小书,你和婶婶说说,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林望书动作一顿,摇了摇头:“没有的,吴婶您别担心。”
闹别扭是在两方都有感情的情况下,这种事在他们身上是不成立的。
吴婶叹了口气,她是老了,可是眼睛不瞎。
怎么可能没事呢。
一连好几天,他都没回来过。
就连家里的文件也是让佣人直接送去公司。
林望书对此事也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吴婶越发肯定了二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她是心疼林望书的,可是在她心里,对江丛羡总是偏爱一些。
林望书最起码还有姥姥和弟弟,而江丛羡,什么也没有。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上楼,拜托请求林望书给江丛羡打个电话。
“那孩子身体刚恢复,本来就该好好休息,他这样,我怕他又出个好歹来。”
他不回来,林望书反而更省心了些。
不过看吴婶担忧的色,她犹豫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您别太担心,我现在就他打。”
电话拨通后,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通。
不过是个女人的声音:“喂,哪位呀~”
又嗲又娇。
林望书沉默了一会,礼貌的询问道:“请问江丛羡在旁边吗?”
“稍等一啊。”
声音离的远了点,女人撒着娇说道,“江总,有个妹妹给你打电话呢,接不接呀。”
江丛羡笑的散漫随意,又带了点漫不经心:“挂了。”
那女人靠近手机,问林望书:“怎么办,江总现在好像不太想理你呢。”
林望书说了声谢谢,然后把电话挂断。
吴婶就在旁边等着,连忙问她:“怎么样?”
林望书说:“您别担心,他没事。”
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那就说明他的身体没问题。
闻言,吴婶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用完晚饭后,林望书看了会书,又和林约视频了一会。
他仍旧不太爱说话,全程都是姥姥在旁边讲。
“又不肯去学校了,昨天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肯讲,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说,课本全撕了。”
林望书心猛的揪了起来,她问林约:“是被同学欺负了吗?”
后者低着头玩指甲,好半天才迟钝的摇了摇头。
仍旧不肯开口。
林望书说:“他不想去就不去吧,在家休息几天。”
姥姥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我有时间,可以陪陪他。”
说完,她又叮嘱林望书:“你也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别熬夜,知道吗?”
“您也是,别太操劳,上次学校比赛的奖金有五万,我您转去了,这几天就好好在家休息。”
姥姥皱眉:“你这孩子,都转我干嘛,我们这儿小地方,用不到钱的。”
林望书笑道:“没事,我手上还有钱,以前存的,加上攒的压岁钱,都够在市中心买一间一百平的房子了。”
她想过了,的确如江丛羡说的那样,那些钱她可能一辈子都还不上。
但她还是不想放弃。
林约还小,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那个小镇上。
她会努力的,哪怕渺小,但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挂断视频后,她关了灯准备休息。
楼下传来女人的声音:“有没有人?”
“怎么回事,佣人都死光了吗?”
这个点家里的佣人都睡下了,林望书疑惑的了房门出去。
站在栏杆旁,视线落在一楼客厅。
喝的烂醉的江丛羡被一个女人搀扶着进来,蒋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连路都走不稳。他一米九的高个,那个女人搀扶起来吃力。
看到林望书了,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吆喝她过来搭把手:“傻站着干嘛啊,还不快过来帮忙!”
听她的声音,应该就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人。
林望书还是下了楼,和那个女人一起把他扶回房间。
她双手环胸,靠墙站着。
上打量了林望书几眼,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林望书说:“没关系。”
那女人就笑啊:“小妹妹别吃醋啊,我们这种明码标记的可是有职业道德的,不会跟你抢男人。”
林望书无动于衷:“他醉成这样,还劳烦您照顾一。”
刚出去,江丛羡掐着她的腰把她按到墙上,哪怕是喝醉了,力气仍旧大的命。
染了醉意的声音低沉暗哑:“你就这么希望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她企图掰他的手,可她越掰他就越使劲,仿佛将她的腰生生掐断一般。
她眼角湿润:“痛。”
他冷笑一声,抬手解皮带:“就痛这一会,马上让你爽。”
皮带解了一半,虚挂在腰间,他抬眸,看向那个女人,眼神阴蛰:“还不老子滚?”
男人都一个狗德行,拔吊无情。
虽然他本来也够无情的,在夜店里一个眼神都懒的她,来了电话却让她来接。
还让她送他回来。
不过没摸没亲,连酒不愿喝她倒的,的小费倒是挺多,都快赶上她半年的业绩了,而且他长的还帅,这种好事她自然乐的做。
就算他不小费,恐怕上赶着想送他回家的姐妹们都能挤满整个包间了。
原本还以为送人回来以后,能顺势发生点什么。
他那个腰侧肌,一看活就好,和他睡一晚,不知道爽成什么样。
可谁知道人家里还藏了个娇呢。
没意思。
她啧了一声后,识相的转身离开。
那个女人走后,林望书伸手去推江丛羡:“你松开。”
“吃醋了?”他吻她的眼睛,喉间笑意微沉,“放心好了,那些女的太脏,我不会碰。”
他又去吻她的脸颊,除了胸口,她也就脸上肉多了点,他又是舔又是咬的,眼底猩红一片:
“这么急着催我回来,是想我了吗。”
“我这几天哪都不去了,就在家陪你,没日没夜的和你做,让你爽。”
“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