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兵败将。
未见敌手,就已经折损大半人手,士气早已经低沉下来。
尤其在现对方尾随在后之后,阴霾笼罩下来。
叶独看出了不妥……若继续如此,对方紧追不舍,自己这方,人数必将越来越少,最终甚至连对方人都没有见到,就要全军覆没。
而更重要的是,叶独现自己不战而逃,已经让这剩下的百余人,心生不满。
“怎么办?”
从京城而来的三人,都心中凛然。
他们都是高手,也能现对方的不凡之处。
叶独深吸口气,说道:“这些人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的高手,而且精于潜行,又不像刺客,恐怕……”
顿了顿,他才深吸口气,道:“如若真是跟我想的一样,那么咱们这一行人,多半要交代在这里了,所以,不论我用任何方法来应对,多半都没有用的。”
其余二人对视一眼,沉吟片刻。
年纪稍长些的老者,被称为松老,他沉吟道:“这就是你不战而逃的原因?”
叶独点头道:“便是如此。”
松老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人数应该不多,否则再是精通隐匿的手法,人数一旦多了,也不能让我都全无头绪……”叶独顿了顿,说道:“但都是精锐,若正面冲突,我们这百来人,不一定打得过对方。”
“也不一定就会完败罢?”松老皱着眉头道:“拼尽了百余人,至少能扯下对方一块肉来,但这么不战而逃,被对方一口一口咬掉,莫非要让对方全无伤亡,就吃下咱们二百人?”
他深深看了叶独一眼,说道:“没想到你正值壮年,但死气沉沉,暮气比老夫更重。”
另外一人号称孤客,曾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后来投入文先生麾下,才开始修身养性,他沉吟片刻,也随之说道:“叶独,你确实没有了江湖人的血气,一直求稳求定,不敢拼杀,这次你的处置着实失了妥当。”
松老说道:“尽管是战无不胜的白衣军,那又如何?”
叶独脸色变幻不定,低声道:“是我错了。”
……
“这个被咱们吓破胆的家伙,醒悟过来了。”
为那人叹了声,说道:“趁着夜色再杀一遍的想法,就此落空,如此,那便正面冲杀一遍好了,你们抓紧时候,不要拖延。”
“就听大哥的,正面杀上一回,要是杀尽了这剩下的百余人,咱们都没有伤亡……嘿嘿,以三十二人尽杀二百人,全然无损,放在咱们那里,也够吹嘘一遍了。”
“何况他们还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放在军中,也算精锐的。”
“只是杀来杀去,也是咱们梁国的人,终究高兴不起来。”
“他们心中打着祸乱梁国的主意,打着栽赃将军的主意,本就该死。”
“别废话了。”
那为之人说道:“不要留活口。”
顿了顿,又听他低沉道:“但你们都不要死了。”
……
在那座山间,叶独命人布好了阵势,静静等候。
没有让他久等,前方就已经出现了人来,共有三十余人,都是黑色的夜行衣,也都是遮了脸面,未见真容。
叶独只觉身边的将士,眼睛都要喷出怒火来,他深吸口气,想起之前的错误决断,心生自责,大声喝道:“前面那人,报上名来。”
“等一会儿。”
为那人停下,作了个手势,旋即说道:“我相信除了你们三个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我等身份来历。只要你把这一趟护送的东西交出来,我只杀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性命……他们也都是听命行事,若无必要,我也不愿大开杀戒。”
叶独顿时目光沉凝,然而身边的将士已经怒到了极点。
区区三十余人,面对着他们百余人,明显人数处于劣势,竟然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如同他们已经作了俘虏那般。
群情涌动,不乏性格暴烈之人,将积蓄下来的怒气,在此刻便要迸出来。
“那便是谈不拢了。”
为之人伸手拉下了脸上的遮掩,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看似二十来岁,但已经有了铁血杀机,但见他又伸手一挥,道:“杀!”
三十二人,列成阵型,朝着百余精锐,冲杀过去。
天底下,只有一支军队,有着如此胆魄,也有着相应的实力。
陈芝云麾下,白衣军!
“该死!”
叶独厉喝一声,当先而去,撞上了那为的年轻人。
两柄长刀相撞!
一声锐利的响声,颇为刺耳!
叶独几近于武道大宗师,肉神血气强盛,顿时将对方斩退了一步。
但对方也仅仅是退了一步,足见他的武学造诣,也是不低。
叶独心生震惊,他正值壮年,气血强盛,锤炼武艺数十年,才有这般武学造诣,然而对方仅是年轻人,气血稍显稚嫩,但武学造诣已经逼近了他。
震惊之下,更不敢留手,叶独再次一刀劈斩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年轻人不再与他交击,眼中一闪,寒光顿起。
叶独的刀,忽然停在了那里,凝滞不动。
“这……”
叶独倒吸口气,惊道:“道法?”
他曾在宫中担任侍卫,又如文先生麾下,也是知道有修道之人的,但也知道,修道之人出现在战场上,往往会被冲散法意,然后软弱不堪。
但这一个,入了军中,他也成了军中的一部分,他的法意跟军中杀意有所勾连,便不再那般轻易冲碎。
“是的。”
年轻人微微一笑,并不急切,拖着刀往前而来,口中微动,声音极低。
在周边的动静之中,这低声言语,显得微不可察,但叶独几近于武道大宗师,确实听得清楚。
只听那年轻人说道:“我有三重天巅峰的道行,只不过一向是以武示人,也是以武入军,就算是同在军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修道之人。”
“嗯,念在你还算不错,你记住了……”
“我是杀你的人。”
年轻人抬起刀来,道:“我叫白晓。”
声音落下,他一刀落下。
刀落!
没有血!
因为这一刀落空了!
叶独还动弹不得,他手中的刀也还无法用来抵挡。
那么让白晓这一刀落空的,便另有其人。
白晓神色顿时凝重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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