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1 / 1)

姚芝等沈续到半夜,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岳跑出去找他了,她一个人坐在床边,呆呆地坐着,也不敢睡。

黑夜里安安静静,赵岳没找到人,有点急,然后姚芝跑到门边站着等,一声不吭地望着门外。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姚芝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进了院子,她听见骨碌碌的轮椅声,沈续从黑暗里过来,一脸安安静静的笑。

他一身泥污,脏得要命,捧着手心一对戒指,眼睛很亮。

“芝芝。”他看着她,一片少年真挚,“我们的戒指。”

小小的姑娘飞也似的扑进他怀里,沈续垂眸,认真地把戒指给她套上。

沈续用自己戴了戒指的手指轻轻去碰姚芝那戴了戒指的手指,靠在一起,他痴痴地看了好久,最后低下头亲了姚芝。

舌尖小心地舔了舔姚芝的牙齿,沈续说:“芝芝……”

“把舌头伸出来,亲亲我,好不好。”

少年抱着少女,十指相扣,舌尖软乎乎地亲吻着,那月光如那少年般心挚虔诚,撒下一圈光辉。

屋前,小草杂院,黄晕灯光,月色如皎。

“芝芝,你以后就跟了我了,对不对?”

沈续问。

姚芝点头,蹭着还想再亲亲。

沈续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把她压向自己,严丝密合。

“我什么也没有,但是你答应我的,芝芝是我的……”

沈续垂眸。

“我一身泥,芝芝。”

“不要,我要亲。

——妈的!明明该高兴,他却觉得心酸。

——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媳妇儿了?

骂骂咧咧又不行,赵岳回到自己屋里,骂月亮。

沈续虽说舍不得姚芝,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睡,可姑娘毕竟还是小,这个年纪实在不适合。他让姚芝睡了床,自己靠着床头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姚芝半张小脸埋在被子里,长长的睫毛乖乖搭着,惹人爱得要命。

沈续弯腰亲亲她,去冲了个澡,然后去厨房做点吃的,省得小姑娘半路醒了怕她饿。

正做到一半,门口探出半张睡得红红的小脸,还没醒似的。

“沈哥哥,你在干嘛?”姚芝一双月牙儿眸一错不错地瞧着他,嗓子里还有几分带着睡意的娇,她说,“好香呀。”

沈续过去亲了亲她。

“给你弄点吃的,饿不饿,很晚了。”

姚芝点了点头,眸子弯弯:“那我去洗漱。”

沈续点了点头,给她拿毛巾牙粉,然后就又回了厨房。

沈续做了几张蛋饼,姚芝喜欢吃,再加上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一口气吃了三大张,沈续又给她端牛奶,怕她噎着。

“芝芝的学校还有几天开学?”沈续问。

“还有十天。”姚芝抿了口牛奶,眨眼道。

“再过三四个月沈哥哥可能也要去上海,我们在上海买个房子,芝芝跟沈哥哥住在一起,好不好?”沈续低声询问她的意见,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有些怕她不同意。

毕竟,不管怎么说,两人的进展还是有些快了。

“真的?”姚芝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没想到沈续这么快就要来上海了,心里很高兴。

后知后觉又现他好像是想跟自己住在一起,又有点脸红。

可是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

“乖。”沈续哄道。

两人和好的消息赵岳告诉了陈谦宗和李济开,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精神好的很,今天睡到大中午,起来就进了厨房,先生下厨,然后一起吃了点东西”赵岳说这话时语气含怒。

——他也是个大活人啊,他也没吃午饭啊!

妈的,完全忘记他这个人。

当天下午他回去时家里又没人了,沈续留下字条,赵岳一瞧,果然是陪他失而复得的心肝回了上海。

赵岳突然感到孤独寂寞又冷清,接着被丢在这边等了整整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他家先生来告诉他,他在上海买了房,是已经装修好的,再过一个月处理好北平的事,他就要去上海做军火,部队还是养在北平,从下边挑人出来看管。

虽然军火生意确实很重要,他们也早有去上海的计划,可是……

那套房还是来得好突然!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已经不配当先生身边的一把手了吗?!

震旦开学那天,姚芝一个人走在路上,稚嫩却精致漂亮到叫人惊叹的美貌让她收获了不少关注,男学生还不方便过来搭讪,但女学生就都围过来了。

姚芝选的是新闻专业,那些十八九二十岁的女孩子在听说她才十四岁以后完全就是把她当小孩子来照顾了。

漂亮又乖巧的妹妹谁不喜欢,姚芝又嘴甜,女孩子们晕晕乎乎,被迷得神魂颠倒。

沈续在北平忙得脚不着地,陈谦宗和李济开想找他聊天玩玩说说话他都没时间,只想着快点去上海。

陈谦宗最近感情路也有点不顺。那孩子怕是不怕他了,可是对他不冷不热,他日日在校门口等着她放学,眼巴巴地看她上学,送水送饭,越陷越深,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可是那小没良心的却好像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甚至垂着眉眼平静儿冷淡地说,不喜欢他。

年纪太大了。

家族太大了。

家庭成员太复杂了。

等等。

陈谦宗心里揪着疼,沈续好了,他又要不行了。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啊。看见她心脏砰砰乱跳,瞧见她连灼目的烈日也只觉得温暖。他一直等啊等,追在她后面,曾经狂蜂乱舞,花丛过身的陈大少俯称臣,他青涩得近乎纯情。

可是那个比她小了许多了可爱姑娘却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所有的一切都是生平第一次,他心里又酸又涩,可是但凡她理他,他又觉得甜蜜温柔。

一米八的大男人穿着军装,面红耳赤,眼眸似水,偶尔还害羞得抱着被子打滚。

李济开说他栽了,他彻底完了,陈谦宗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完蛋了,在他二十二岁这一年,他栽在了一个小他八岁的小女孩身上。

她眉目甜甜,叫他如痴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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