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吴冰没想到这人也是懂行的，然后他非常高兴地笑了起来：“太好了，可算是遇到一个行家里手了，现在的人连摄像机都没有一台也敢开电影公司，能遇到你这样的人，我们的合作就轻松多了。”“老实说我现在是最怕和不懂行的外行合作了，通海城三四十家电影公司，但我保证真正能拍出电影的绝对不足十家，而我的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三四十家电影公司？”叶北都惊了，这么多么？
“就是这么多，而且以后会有更多，增长到一百家也说不定，不过很多都只是有钱，要人没人要器材没器材。但我的公司就不一样了，我亲自从国外进口最先进的设备，而且我的夫人更是国外知名的编剧，她编剧的《圣母之歌》，在国外可是家喻户晓。所以你别看我们现在公司很小，但主要是因为刚创业的远古，但我已经拍摄了两部作品，积累了经验，现在秦小姐加入我们，我们立刻让她做主演。”吴冰自信地说道，同时也说明这个电影公司是用他夫人的名字命名的。
“我能看看你们的作品么？”叶北提出。
“当然可以。”
秦颖看着自己的师弟如此熟练地和陌生人交流这些自己完全不懂的东西，无奈地表示见怪不怪。
倒是陆如荑越发好奇叶北的身份。
都是默片，市场也不算长，每一部都不足六十分钟，内容很单调，就是爱来爱去，就好像是家庭随拍，讲述的都是年轻人自由恋爱的故事。
“如何？”看完两部电影之后，吴冰得意地问道。
“原来这就是电影啊。”秦颖第一次看，只感觉太新奇了，和她在庙会看的戏曲完全不同。
陆如荑也是意犹未尽，因为之前看的只是短片，而现在是连贯的长片，里面出现了不同的场景，人物也多有互动，包含的信息量更大，是完整的故事，看起来更有趣。
“秦小姐是第一次看电影吧，其实在影院里看更有趣。”吴冰很享受美女的惊叹，他又看向叶北，希望得到‘内行人’的肯定：“我公司的实力如何？”
叶北点点头：“拍摄的手法虽然没什么问题，不过呈现的主题太小家子气了，这年头的老百姓肯定不喜欢看这些，也就是富裕家庭的公子千金才会喜欢。不过他们的娱乐方式多了，打球骑马也没必要看电影，我敢保证这两部电影不赚钱。”
吴冰脸色很古怪，笑容渐渐消失，因为都被叶北说中了，明明是他的自信之作，可看得人却很少。
“看来我说对了。”叶北表示世界虽然不一样，但规律是不变的，所以他才自信自己能在通海城大有作为：“希望这两部作品不是你夫人的编剧，如果是的话，只能说她太不了解九州的情况了。”
“这都是我自己的编剧，我夫人还在国外打点产业。”看来是吴冰自己不了解情况，他忍不住问道：“那你知道大家爱看什么？”
“当然知道，不过我们还是先来谈谈待遇的问题吧。”
终于要开始谈合作了，吴冰给的待遇是一部电影十两白银。
叶北之前看了很多报纸，又通过打车，大概也知道现在不同的职业是什么收入了。隔壁卷烟厂的工人时薪八文，就算一天十小时，那就是一天八十文，一个月是两千四百文，也就是二两四钱。报纸上一辆新款小汽车1200两，就是一百二十万文，绝对是奢侈品级别的。
这年代汽车本来就是富豪的奢侈品。
十两银子，连汽车的车轱辘都买不下来，张三这个骗洋人的财主出门也带十几两碎银子呢。十两影子不过是普通工人不到五个月的工资。
“那么一部电影你准备用多少时间拍？”叶北问道。
“加上前期准备的话，一个月到四十天吧。”吴冰估算了一下，差不多。
秦颖已经想要答应下来了，一个月十两不少了，这还是她一个人的，本来她想村子里十来个劳动力一起干上一个月赚十两，现在她一个人就完成目标了。
不过叶北却不同意：“收益的五层。”他是狮子大开口，但他依旧是一脸自信，因为他知道对方现在缺的是盈利的方法，而他有，自己的创意和师姐这张盛世容颜，收他五层利润都是客气的：“你不要惊讶，我告诉你大家喜欢看什么，等你拍第二部的时候你就会甩掉我们，所以我得在这第一部上赚足够多的钱才不会吃亏。你要答应，我保证你下一步电影就赚钱，你要是不答应，你就继续琢磨吧，等你琢磨透了，人家公司早赚钱壮大了，到时候你也争不过他们。”
叶北说得是斩钉截铁，这就是谈判的技巧，首先他看出对方的困境，其次自己展现了自信。
不知不觉之中吴冰就相信了对方，这个年代有实力的人都是张扬的，毕竟大部分人都是苦哈哈的农民和工人，又有几个人能纵横捭阖、高谈阔论呢？再说叶北可是一语中的，对电影也颇有了解，如今狮子大开口定然是有备而来。
五层利润其实也不高，毕竟吴冰之前都没赚过钱，谁知道新电影会如何：“可以是可以，但有言在先，如果新电影收益不好，说不定还不够十两银子呢，你确定要签这种协议？”
“确定。”
师姐急了，偷偷拽叶北的衣角，到手的十两银子怎么就不要呢，她是真不明白叶北到底在想什么。
叶北拍了拍师姐冰凉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因为他确实了解人民群众喜欢什么，对于普通人来说看电影是为了消遣，最好就是不动脑筋，笑一笑就好了，所以拍滑稽戏肯定受欢迎。
当然拍苦情戏也一样，或者是恶财主受到制裁之类的题材，要的就是接地气，而不是富家公子和千金的爱恨情仇，大众没共鸣。
故事简单，内容接地气，自然会受欢迎。
秦颖无可奈何，她现在明白陆如荑为什么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了，专断独行，刚愎自用。
两人起草合约，签字盖章，叶北没有章就要按手印：“师姐，你就不用按了，我来。”叶北知道师姐现在肯定不高兴自己替她做决定，不过也只能让事实说话了。
没有成功之前，千言万语都是虚的，成功之后，哪怕是胡说八道也是至理名言。大家都喜欢以成败论英雄，而成功之路自然伴随风险，以后叶北可是要赌命的，自然不怕些许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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