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早结束,天台之上冷风烈烈，顾朝朝独看着星空，直身边有坐下,她才微微侧目。
“你也要走了吗？”她扭头看向身边的。
将军经将休闲服脱下，换上了他来时的银羽盔甲，挺拔的身姿坐在月光下，整都好像会发光。他随意看了眼星空,便再次对上了顾朝朝的视线：“听来你好像很舍不得我。”
顾朝朝抿了抿唇，无声地握住他的手。
“你这，我怎么放心像那几消失？”将军无奈扬唇，眼底是如月光般倾泻的爱意，“又不是不面了,别总苦着脸，给本将军笑。”
顾朝朝眼巴巴地看向他。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不走了啊。”将军威胁。
顾朝朝被他逗得笑了声。
将军眼底满是笑意：“会笑好，你哄了我这么久，也该我来哄哄你了。”
“将军待我，直很好。”顾朝朝低着头,捏着他的手指把玩,从将军的角度,能看她头顶小小的旋儿。
将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浅，点淡淡的惆怅飞速掠过心间，又飞速遮掩来：“我动不动吓唬你，哪好了？若有下辈子……我肯定会改的。”
顾朝朝默默咬住下唇,克制越来越汹涌的情绪。
“朝朝。”将军说着抬她的下颌，拇指拭过她的下唇，迫使她松开了紧咬的牙关。
顾朝朝定定看着他,许久才平复些：“我知道……我会找你的。”
将军笑了笑，抬头深吸口气，嗅空气中还未彻底散去的微薄火1『药』味后，表情略微有些遗憾：“我也该给你搞盛大的告别仪式的。”
说完，他静了瞬，“可惜那太耗时间，拖得越久，你越难熬。”
他是疯了，明明占有欲那么强，却宁愿和其他共享同身份，也不愿她受煎熬。
“这是最后任务，只要能完成，我们的生不会再受所谓的剧情控制，所以我的消失是好事，别我难过好吗？”他轻声安抚。
顾朝朝低着头，许久哽咽着应了声。
天台上静悄悄，只有冬日凉风拂过。
许久，她胡『乱』擦把眼角，低着头下楼了。
楼下四看只有她出时，心里都十分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声地抱了抱她。
“去睡吧，明天早上还要上课。”队长不紧不慢地说，仿佛切如常。
顾朝朝死死掐着手心，拼命克制突如其来的泪意。队长看出端倪，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开了。
剩下三对视眼，也匆匆各离去，将空间留给她。
顾朝朝深吸口气，胡『乱』擦了把眼睛，转头了房间。
等情绪完全平复，经是小时后的事了，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小可怜坐在了她的床上。
“姐姐。”他乖乖叫了她声。
顾朝朝眨了眨眼睛：“怎么突然跑来了？”
“我怕你难过，来陪你。”小可怜答话。
顾朝朝失笑，学着将军的语气说：“又不是不面了，有什么可难过的。”
小可怜定定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清澈依旧。
“你在难过，姐姐，你骗不了我。”他认道。
顾朝朝：“……我难道没有教过你，女孩子在强撑的时候，最好不要拆穿吗？”
小可怜眼底顿时闪过丝困『惑』。
顾朝朝叹了声气，无奈地从另边上床。小可怜立刻关了灯，和她躺下。
“姐姐。”他抱住她。
顾朝朝枕着他的胳膊：“嗯。”
“朝朝。”他又叫。
顾朝朝：“……没大没小。”
“我本来不小。”他小声抗议。
顾朝朝顿时脸红，刚想审他是从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想这句话还是她以前说过的……行吧。
顾朝朝横了他眼：“闭嘴，睡觉。”
小可怜笑笑：“姐姐越来越不温柔了。”
“胡说，我明明对你越来越好了。”顾朝朝反驳，“你没看他们都很嫉妒吗？尤其是富……”
话说半，突然没了声音。
小可怜默默抱紧她：“别难过啊，又不是不面了。”
“……你鹦鹉学舌的『毛』病，底是哪来的？”顾朝朝哭笑不得，轻轻拍着他搭在腰上的胳膊。
小可怜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额头：“姐姐，我的很爱你。”
“我知道的。”顾朝朝低声答。
小可怜又问：“姐姐也爱我吗？”
“当然。”顾朝朝答得毫不犹豫。
小可怜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睡吧，等醒了，我给姐姐画画。”
顾朝朝应了声，倚在他的怀中，总算不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睛后很快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戴了小老虎面具，看了烟花，玩了测谎仪，还女扮男装调戏将军，每件事都让她发内心的愉悦，而她也在这愉悦中觉天亮，最后因口渴不情愿地醒来。
“暮深，倒杯水。”她含糊地唤了声，再次在半梦半醒间挣扎。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扶她来喝水，她最后只能被迫清醒，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画画去了？”她嘟囔声坐来，无意间发手腕上又多了片有颜『色』的花瓣，她愣了许久，才低声嘟囔句，“小骗子。”
说完，先笑了。
今天因没催，她醒来经是八点半，等彻底收拾好来楼时，第节课经过半，再看客厅里坐着的队长，似乎完全没有送她上学的意思。
“不是说今天有课？什么不叫我床？”她故作平静地朝他走去。
队长抬眸看她眼，将身边的购物袋递给她。
顾朝朝愣：“这是什么？”
“礼物。”队长答。
顾朝朝惊讶：“给我的？”
“是给我的。”队长更正。
顾朝朝脸不解，打开之后看条奢牌红裙，即便只看剪裁，都能猜出价值不菲。
“富二代的卡买的，”队长答，“反正他都消失了，不用白不用。”
顾朝朝嘴角抽了抽：“你倒是理直气壮……不过什么叫给你的礼物，你要穿吗？这条裙子尺码很小，你穿不上吧？”
队长唇角浮点弧度：“所以你来穿。”
“那还说不是给我的？”顾朝朝略显得意。
队长想了下：“那当做给我们的。”
说完，他停顿许久，才缓缓开口，“末世生存艰难，整天都是灰扑扑的，我好像还从来没你穿过裙子。”
顾朝朝愣，攥着裙子的手指渐渐收紧。
“穿给我看吧，朝朝。”他温声道。
顾朝朝喉咙动了动，半晌轻笑声答应，扭头便进屋去换了。
十分钟后，她从房间探出头来：“拉链拉不上，能帮忙吗队长？”
队长笑了笑，身朝房间走去。
顾朝朝无声与他对视，等他走近后才打开门。
房间里，她披着长发席红裙，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红与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浓墨重彩地夺走了他所有视线。
队长定定看着她，许久才意识忘了呼吸。
“很美……”和他设想的，裙子比作战服更适合她。
顾朝朝笑着背过身去：“拉链。”
队长垂眸，她后背『裸』出的小片肌肤白得像雪。他喉结动了动，抬手她拉好了拉链。
“谢谢队长。”她拎着裙子身，对他微微屈膝行了礼。
队长总算轻笑出声，张开双臂将她抱住。
“下次面，要在秩序正常的世界，以正常的身份相。”他低声道。
顾朝朝乖乖应了声：“好，我会去找你。”
队长轻抚她的长发，许久才转身出门。
顾朝朝看着房门关上，过了好久才默默脱下裙子，换了普通的冬装。
家里蓦然只剩下三，连空气都觉得寂寞，顾朝朝尽可能打精神，发呆的时间还是越来越久。
小徒弟看在眼里，沉默许久后扭头问大白狼：“谁的房间窗帘遮光效果最好？”
“你问这干嘛？”大白狼不解。
小徒弟斜了他眼：“不告诉你。”
大白狼顿时额角青筋直跳，但顾及心情不好的顾朝朝，硬生生忍下了，黑着脸和小徒弟分头行动，将别墅里所有房间都找了圈后，最后选了掌印的房间。
然后小徒弟待在屋里不出来了。
午饭时，顾朝朝和大白狼面面相觑。
许久，她询问：“小徒弟呢？”
“不知道在瞎忙什么。”大白狼答。
顾朝朝笑了笑：“那不管他，反正他几顿不吃也不会觉得饿。”
“嗯！”大白狼当即给她夹了些青菜。
顾朝朝道了声谢，边时不时往楼上看眼，边和大白狼吃饭。
午饭结束，大白狼化兽形在院子里晒暖，顾朝朝则上楼找小徒弟。
二楼客厅没。顾朝朝蹙了蹙眉，边叫他的名字边挨房间找。
“暮深？暮深，”房间找过去都没，她停在最后房间门口时，听了里面的轻微响动，顿时无奈地拧开门把手，“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她怔怔看着拉上的窗帘片漆黑的房间里，满满屋子漂浮在空中的兔子灯，突然没了言语。
“师尊快把门关上，黑点才够漂亮。”小徒弟连忙催促。
顾朝朝愣了愣神，这才将门关好，盯着兔子灯看了许久后看向小徒弟：“你从哪弄来的这些？”
“幻化的，”提这件事，小徒弟还有些遗憾，“我不会做这，只能凭借记忆做幻象出来，师尊喜欢吗？”
顾朝朝的眼睛被兔子灯照出点点星光：“嗯，喜欢。”
小徒弟又问：“那你高兴吗？”
“嗯，高兴。”顾朝朝点头。
小徒弟这才笑了：“高兴好，师尊，你还是笑来更好看。”
顾朝朝顿了顿，朝他张开双臂，小徒弟笑着迎上去，抱了抱她后神秘兮兮道：“师尊，这是我用幻象做的，不是的灯笼，你可以碰试试，很好玩的。”
顾朝朝闻言，抬手轻点最近的只灯，灯儿顿时在她指尖化作小光团，又迅速炸成细小的星辰，然后消失不。
顾朝朝惊呼：“好漂亮！”
说话间，她又点了几只。灯笼减少之后，屋里的光亮肉眼可地暗了下来，顾朝朝漫步在兔子灯中，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小徒弟看出她的不舍，直接抱她在屋里转圈，顾朝朝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跳，过神时发兔子灯们变成片片星辰，萦绕在她的身边。
顾朝朝终于『露』出畅快的笑容，在最后只兔子灯化星辰后，和小徒弟跌进柔软的床褥。
“开心吗？师尊。”小徒弟问。
黑暗中，顾朝朝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平复心情。
晚上时，吃晚饭的只有白狼了。
顾朝朝低着头慢吞吞吃饭，白狼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说句：“吃完饭去散步吧。”
“……好啊。”顾朝朝笑着答应。
白狼不喜欢她勉强的笑，因此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过晚饭，两同往外走，在别墅区走了圈后，白狼突然化作兽形。
顾朝朝吓了跳：“赶紧变去，被发了怎么办！”虽然是虚拟世界，可该遵守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
“这散步太没劲了，你上来。”白狼看向她，经不再幽绿的眼睛依然干净。
顾朝朝紧张地看眼周围，迟迟不肯上来。
白狼意外的坚持：“快点，不然要被发了。”
顾朝朝无奈，只好翻身爬上他的后背，刚调整好舒适的姿势，他突然蹿了出去，吓得她赶紧抓紧了他的皮『毛』。
风在耳边飞速掠过，头发被吹得披在身后，沉闷了许久的心脏在这刻突然活了过来，顾朝朝大叫声，发泄心中的郁闷。
“不是吃饭了吗？什么声音这么小？”白狼边奔跑在城市中，边挑衅她。
顾朝朝眯了眯眼睛，顿时更加疯狂地大叫，路上的行车辆看偌大的白狼驮着女孩，吓得都丢了魂，反应过来时差点酿成事故。
顾朝朝听嘈杂声时头，看被甩下的路上『乱』成了锅粥，她畅快地大笑两声，难得找了在兽世界时的野『性』。
白狼拼命奔跑，顾朝朝紧紧抓住他的『毛』发，两在钢铁森林的文明世界里，做两无忧无虑的野，肆意，快乐，痛快。
等停下来时，两经来城市外的郊区，躺在农田上看星星。
“这里的星星，没有我的世界漂亮。”他缓缓开口。
顾朝朝失笑：“工业城市，环境是比不上你们那里，但我们也有很漂亮的城市，星空不比你的世界差。”
“那你有机会能带我去看看吗？”白狼侧目。
顾朝朝笑得温柔：“当然。”
白狼定定与她对视，许久啧了声：“算了，要去看星星，得跟他们合体，在这里只有我了，没再跟我抢你，我才没那么傻，上赶着去跟他们合体。”
顾朝朝闻言，唇角依然挂着笑意。
白狼多看她眼：“你不信？”
顾朝朝温柔地看着他。
白狼郁闷了：“你怎么能不信。”
“因我知道，你很乖。”顾朝朝眨了眨眼睛。
白狼冷笑声：“你会pua我。”
“……不要学词『乱』用。”顾朝朝无语。
白狼沉默半晌，又补充句：“要不是我爱你，我才不会妥协。”
顾朝朝心口颤，半晌才倚在他的怀中：“谢谢。”
白狼轻哼声，将抱得更紧：“以后重逢了再谢。”
“……好。”
她低头看向的手腕，最后片花瓣的颜『色』也补齐了，被吹的头发倏然落下，安静地披在肩上。世界在她眼中轰然崩塌，她闭上眼睛，任由没入黑暗。
当光明再次来临，她会故土，会找名叫沈暮深的，跟他说句——
“好久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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