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你?朕的皇后回了?”皇上突然激动。
顾朝朝瞬间冷静,离开沈暮深的怀抱跪下:“奴婢不过是掌印房服侍的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充皇后娘娘。”
太监宫女对食是从前朝就有的,大家心知肚明,却没人会拿到台面上说,顾朝朝也一样,不过虽然没提对食,仅一句‘掌印房服侍的人’,便也能叫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沈暮深的对食。
皇帝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荒唐一点的或许会霸占臣妻,却不会临幸太监过的女人,就像寻常的富贵人家偶尔想吃清粥小菜,却绝不会去吃乞丐碗里的馊饭。
所以皇上听了她的话,瞬间黑了脸转身离开。
顾朝朝担忧地看沈暮深,沈暮深面表情,直接将她横抱起,当着众人的面朝司礼监走去。顾朝朝不安地动了动,却换他抱得紧。
奈之下,顾朝朝只好提醒:“……我伤的是手。”
沈暮深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脚步,顾朝朝没有办法,只好安分下。
回到司礼监时,已经有机敏的请了太医,顾朝朝在床边坐下,看到太医手的棉布和白酒瑟缩一瞬。
沈暮深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的头揽进怀:“别看了。”
“……其实我觉得不包扎也没事。”顾朝朝颤巍巍不敢看。
沈暮深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很快就好了,不看就不疼。”
顾朝朝嘴角抽了抽,正想说怎么可能,手心便传一阵钻心的疼痛。
“唔……”这可比冲去挡刀一瞬间疼多了,顾朝朝没忍住痛哼声,后背不住颤抖。
沈暮深听得心口一疼,轻拍她后背的手顿时僵硬,手背上爆起一根根青筋。
“忍忍,很快就好了。”他声音沙哑,犹如受伤的是他。
顾朝朝小兽一般呜咽一声,咬着他的衣裳忍痛。沈暮深面表情地抱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太医和一旁服侍的人却了一身冷汗,行事愈发小心。等伤口处理妥当,不仅顾朝朝像刚从水里捞一样,其他人也不例外。
顾朝朝虚弱地趴在沈暮深肩膀上,连直起身都十分费力,却还有空安慰他:“还好伤口不深,不缝针,估计很快就恢复了。”
沈暮深将她平放在床上,扯过被子为她盖上,这才看她的眼睛:“谁为你准备的宫人行头,又是谁放你去的。”
这便是要算账了。顾朝朝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没有显『露』半分:“是我坚持要偷偷跟着你,你不准罚任何人。”
沈暮深:“所以你一早便门了,法会会儿也在。”他始终的是陈述句。
“……你别岔开话题,答应我,别罚任何人。”顾朝朝没被他牵着走。
沈暮深面表情的地看她。
顾朝朝被他冰冷的眼神刺得心头一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许久,她叹了声气,只完好的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暮深,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也幸好我去了,否则把刀刺过,你就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我倒宁愿死的是己。”他眼神极冷,显然还未从刚才的事故冷静下。
顾朝朝讨好:“呸呸呸别胡说,你死了谁保护我?说我有分寸的,没看我冲上前时没有推你,而是先去推刀么。”
“你的分寸便是贸然现在皇上面前?”换了平时,沈暮深早妥协了,可今日却一直揪着不放。
顾朝朝仍不觉有错,只是见他还是生气,只能服软求饶:“我保证,日后绝不像今日一般冲动了。”
沈暮深木着脸不说话。
顾朝朝眼眸一动,顿时痛呼一声。
沈暮深果然坐不住了,当即紧张地倾身上前:“怎么了?”
“可能是压到伤口了,好痛。”她装模作样。
认识这么多年,沈暮深怎么可能看不她在假装,却还是心疼了:“伤得这样深,然是会疼的。”
“哪有你当初为我挡的一刀深。”顾朝朝笑笑。
她一而而地退让,沈暮深已经法发作,绷了许久后长叹一声:“罢了。”
这便是不追究了。顾朝朝顿时笑得愈发情真意切,为了避免他憋病,她还特意透了点别的信息哄他高兴:“暮深,这是我最后一次泄『露』天机,日后这个能力便不有了。”
生前的剧情总共就这么点,避开了导致生的刺杀之后,便是一个作者没有写过的、全新的未。
“真的?”沈暮深看她,似乎在辨认她话里的真假。
顾朝朝认真点头:“嗯。”
沈暮深听了今日唯一的好消息,心情总算好了些。
顾朝朝看着他的样子,一时觉得好笑:“没了这个能力,我以后便帮不了你了,你还高兴呢?”
沈暮深斜睨她一眼,起身将房门反锁,收拾妥当之后才了地铺在床边躺下。
黑暗,顾朝朝静静看着床帏,许久才开口询问:“暮深,我今日已经同皇上说了,我是你的对食,他应该不会我的主意吧?”
“他是帝王,怎会太监对食的主意。”沈暮深低声安慰。
两人一问一答,便不说话,但心里却并未此安定。
他们一个曾做了许久的后宫之主,一个从十岁起便开始审阅奏折,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个人有多荒1『淫』度,他们比谁都清楚。
翌日一早,沈暮深便被皇上召见。
御书房内,皇上塌着眼壳看折子,沈暮深后跪下请安:“参见皇上。”
皇上充耳不闻,任由他跪在地上,沈暮深垂着眼眸不言语,虽然头颅低着,后背却挺得笔直。
书房内的香炉点着味道浓郁的禅香,却依然遮不住屋里汤『药』浸的苦味。皇上如今稍坐片刻都觉得累,只能倚着软榻才能继续看奏折,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清浅的翻书声。
许久,一个小太监小跑进屋:“皇上,李大人求见。”
“让他进。”皇上头也不抬,半点不提让沈暮深起身的话。
小太监担忧地看了沈暮深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只好转身门传话。
不片刻,便有一官员进了,看到沈暮深跪在地上后面『露』惊讶,又很快敛起心同皇上商议事。
一上午的时间不断有人进进,沈暮深始终跪在地上,坚硬的地砖研磨膝盖,起初只是针扎似的疼,渐渐地变成了钻心疼痛,发展下去,便是又麻又疼了。
一直到午时分,书房第人,皇上才看他:“朕倒是不知,你本事如此之大。”
“奴才不知皇上在说什么。”沈暮深垂着眼眸。
“不知?”皇上气笑了,“你对食与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你敢说你不知道?”
“奴才只在先皇后跟前服侍过几个月,便皇上身边伺候了,如今先皇后是去了多年,奴才的确不知她们长得一模一样,”沈暮深说完停顿片刻,抬头看他,“说奴才认识先皇后时,先皇后已四十有余,奴才也未见过她年轻时的容貌,不知她与奴才对食有何相似之处。”
他答得句句在理,皇上被说服些许,却还是冷笑一声:“暂不这件事,她生得如此美貌,你不进献朕,反而是个儿留下,究竟是何居心?你可别忘了,后宫是谁的后宫!”
沈暮深不语,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
皇上见他不说话,以为己将他质问住了,当即心生些许得意,加上在御书房坐了一上午,早已经精力透支,渐渐说话也和缓起。
“朕念在你是初犯,且饶了你这一次,”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可她与先皇后生得太像,朕是不可能让她做你对食,这两日你便放风去,就说她并非你对食,只是按朕的吩咐暂住你儿,懂吗?”
至于解释之后会如何,他便没有说了。
沈暮深静静跪了许久,开口:“是。”
皇上扫了他一眼,眼底尽是不屑:“行了,朕这儿不你伺候,回去吧。”
“是。”
沈暮深应声起身,动的瞬间一双膝盖顿时传剧痛,他额上迅速了一层细密的汗,眼前也一阵阵发黑。然而他只是踉跄一下,便稳当地转身离开。
他从到离开,在御书房待了两个多时辰,顾朝朝也在司礼监等了两个多时辰,看到他从外头回后,赶紧冲上去迎接:“暮深,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暮深唇角挂着笑意,低头去看她手上的纱布,“很干净,看有好好养着。”
“然是好好养了,一上午除了等你什么都没干,”顾朝朝说着,急匆匆跟着他回房,一进门便将门关上反锁,“皇上可为难你了?”
“没有。”沈暮深回答。
顾朝朝却不信:“他不是种大方的人,你快说,他算如何处置我们?”
沈暮深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沉默片刻后扬唇:“你且安心养病,这件事我会行处理。”
“你这样事事瞒着我,我如何安心养病,倒不如全都同我说了。”顾朝朝蹙眉,见他闭口不言,便没受伤的手去拉他袖子,结果为离得太近,不小心碰了他的腿一下,下一瞬便听到了他喉间溢的一声闷哼。
顾朝朝瞬间警惕:“哪里受伤了?”
“没受伤。”沈暮深面不改『色』。
“还撒谎!”顾朝朝当即要去扯他的衣袍。
沈暮深站在原地,连后退避让都困难,只能伸手阻止,还要小心别碰到她的手,连续几次之后只好妥协:“膝盖伤了。”
顾朝朝这才作罢。
一刻钟后,沈暮深久违地坐在了床上,外袍已经解开,亵裤也脱了,只有一床被子遮住关键部位,『露』一双紫红发肿的膝盖。为在砖地上跪了太久,膝盖部分地方直接咯了血痕,看起触目惊心。
顾朝朝早做了心理准备,可看到他的膝盖后,还是深吸一口气:“这个王八蛋。”
沈暮深看着她生气而鲜活的表情,膝盖的痛楚仿佛减轻许多。
“一点小伤,休养几日便好了。”他低声安慰。
顾朝朝气红了眼睛,闻言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为他涂『药』。沈暮深看着她轻颤的睫『毛』,和鬓边微『乱』的碎发,手指动了动后还是忍不住抬起,帮她将碎发别在耳后。
这一动作太过暧1昧,他做完之后才如梦初醒,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正要说对不起时,顾朝朝突然抬头扫了他一眼:“别『乱』动。”
“……嗯。”
涂完『药』,沈暮深便在顾朝朝的勒令下躺着休息了,他本想去拿己的地铺,却被她一个眼神『逼』得放弃,只能乖乖躺在床上。
才一晚上的功夫,两个人的身份好像调换了个,沈暮深只觉有趣,却不敢当着她的面笑。
今日御书房的事,他已经尽数跟顾朝朝说了,顾朝朝听得愁眉不展:“这下可怎么办,他要你门辟谣对食一事,明摆着是想之后将我收入宫。”
“我不会让他得逞。”沈暮深安慰。
顾朝朝却不抱希望:“他如今不过个下马威,你便伤成这样,若一直不答应,只怕日后会不好过。”
这一刻,她突然后悔己昨天贸然现的事了,早知如此,她就该将己弄得丑一些,也省得被他看上。
沈暮深一眼就看她在想什么,唇角不觉扬起:“你是我的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早晚都会看见你。”
这句‘你是我的人’说得极为然,说完却还是忍不住看她一眼,想知道她的反应如何,可惜顾朝朝在想别的事,并未在意这句话,沈暮深轻抿薄唇。
“到时他就老糊涂了,也不至于动『色』心。”顾朝朝提起他就一脸膈应,心想己怎么老被这些猥琐老男人惦记,第一个世界时是男主父亲,如今又是老透了的皇帝。
沈暮深见她还在担忧,又开口劝慰几句。顾朝朝却始终心不在焉,糕点不吃话本不看,一直黏在他身侧,不做什么都不安心。
沈暮深原本以为,她过一会儿便会好起,可直到晚膳时她都一直如此。眼看着她饭没吃两口,又开始盯着碗发呆,沈暮深只能放下筷子。
筷子与碗轻触的声音引得顾朝朝看过,刚要问怎么就吃这一点,就对上了沈暮深冷静的双眼。
“朝朝,相信我。”他缓声道。
顾朝朝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沈暮深没有多言,新拿起筷子为她夹菜,顾朝朝默默吃饭,快结束时突然问一句:“我是不是很没息?”
沈暮深扬唇:“你会怕,我才高兴。”
顾朝朝一愣,懂得其深意后突然生些许窘迫。
沈暮深知失言,顿了顿后扬唇:“快些吃吧,你一整日没休息,也该困了。”
“……好。”顾朝朝低下头仅剩的一只手扒饭,吃了半天后偷偷瞄他一眼,却被他抓了个正着,吓得她赶紧低头。
沈暮深克制几番,还是忍不住扬起唇角。
晚上休息时,顾朝朝先爬上了床,然后腾一大片空位,意不言而喻。
沈暮深站在原地,光是想到可能会同床而眠,身体的每一处便开始同时叫嚣。
“愣着做什么,过啊。”顾朝朝催促。
沈暮深喉结动了动,对上她干净的眼睛,突然觉己龌龊肮脏。
他是烂泥里滚的人,连靠近都会脏了她的鞋,又如何敢奢望与她同住。
“暮深?”顾朝朝蹙眉。
沈暮深沉默许久,开口:“我去偏房睡。”
顾朝朝一愣,还未开口说话,他便已经转身离开了。顾朝朝怔怔看着开又关上的房门,许久都没说话。
沈暮深走了之后,本就安静的房间愈发静了,顾朝朝吹熄了灯,转身到床上躺下,只觉得屋子好像比之前大了许多,从前看着顺眼的装饰与绿植,如今在黑暗张牙舞爪,像一个个狰狞的恶鬼,瞅准了沈暮深不在这个时机,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真是奇怪,沈暮深先前也不是没有夜不归宿过,可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觉。顾朝朝默默往被窝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强『逼』己入睡。
另一边,沈暮深到了久未住人的偏房,从柜子里拿泛着霉味的被褥丢到床上,便径直躺下了。膝盖敷过活血化瘀的『药』后已经没么疼了,可偏房没烧地龙,被子又『潮』湿,躺了一会儿后膝盖又开始针扎似的疼。
他安静躺着,仿佛膝盖处传的疼痛与他关,满脑子都是顾朝朝坐在床上软软瞧着己的模样。
不能想了,他克制地闭上眼睛,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被子上的霉味、空气里的灰尘都孔不入,许久,他还是睁开眼睛,静静看着黑漆漆的房顶,半晌嘲一句:“好日子过惯了,便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了?”
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清楚,他说的好日子并非指暖房与软被。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总算觉得困了,长叹一声正要休息,房门口突然传一点响动,他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绝非是刺客,刺客进不了司礼监,也绝不敢从正门进,不会闹这么大的动静。也不会是司礼监伺候的些人,如今深半夜,他们不敢扰他休息。
答案是谁不言而喻,沈暮深扬唇,在她悄悄走过时开口:“怎么了?”
“你没睡啊?”顾朝朝一阵惊喜。
沈暮深坐了起:“有事?”
“没事没事,我就是过看看。”顾朝朝忙摆手。
沈暮深不信这些,安静等着她接下的话。
果然,她又为难开口:“我一个人睡不着,能在你这儿睡一晚吗?”
沈暮深唇角笑意深,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顾朝朝连忙保证:“我保证不『乱』动,绝不会扰你,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地铺。”
“你明知我不会让你地铺。”沈暮深的笑意到底还是从声音里透了。
顾朝朝本还想装装可怜,闻言没忍住乐了:“对,所以你得将床分我一半。”
说罢,便不等沈暮深答应,直接就要往床上爬,沈暮深赶紧拦住:“不行。”
“你要赶我走?”顾朝朝不可置信。
沈暮深奈:“这儿的被褥太『潮』,地龙也不够热,我们回去睡。”
顾朝朝:“……”
一刻钟后,两人并肩躺在了主寝的床上。
顾朝朝叹了声气:“所以你没事作什么作,早点休息不就好了?”
沈暮深轻笑一声没有解释。
有他在身边,顾朝朝很快便困了,不多会儿便睡了过去。她睡觉还算老实,说不『乱』动就不『乱』动,与他之间足足隔了将近两个人的距离,沈暮深侧目盯着她看了许久,这才缓缓闭上眼睛,伴着她的呼吸声入眠。
这一晚折腾得久,顾朝朝第二天日上竿才醒,睁开眼睛后察觉到不太对劲,一扭头果然看到沈暮深还坐在床上。
“你没去上值?”她有些惊讶。
“我膝盖伤了,不能走路。”沈暮深回答。
顾朝朝看一眼他的膝盖,蹙眉:“确实,伤成这样是得好好养养。”
沈暮深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当真没有去上值,而且不仅这天没去,第二天也没去,第天还是没有去。一时间外头都说沈暮深如今已经失去皇上宠信,要不了多久掌印之位便不是他的了,起初这些话是没人信的,可偏偏御书房日不少官员进,都瞧见了他被皇上罚跪的样子。
有了官员们作证,流言便愈发显得真切了。
顾朝朝起初还有些担心,可看到沈暮深淡定如初,也很快想通了其关窍,于是不多想。两人如今都是伤患,一个养手一个养腿,整日待在一块看看话本吃吃糕点,日子过得愈发安稳和顺,偶尔顾朝朝甚至会想,能一直这样也不错。
“你若喜欢,我便想想法子,直接去立府,以后下了值便陪你过这样悠闲的日子。”沈暮深笑道。如今到了他这个地位,想去立府也是不难。
顾朝朝设想了一下,觉得也不错:“到时候在家养条狗。”
“多种些花木。”沈暮深也跟着设想。
顾朝朝兴趣了:“要修个漂亮的厨房,我没事的时候还能做做糕点发时间。”
“府邸守卫要多些,最好森严如铁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御书房里的皇上却为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快疯了,番两次派人让沈暮深过,然而每次都被他以身有疾拒绝了。
连续几次之后,皇上又是『操』劳事又是生闷气,直接病倒了。
“咱不会将他气死了吧?”顾朝朝突然担心。
沈暮深斜了她一眼:“不好吗?”
顾朝朝沉默,许久『露』一个微妙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