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弃对修行界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养父王大山,所以他对自身的定位也只能根据王大山的描述来确定。
天下修行者除了练外家功夫的武者之外,首先必修内气。
是以修行之始便是‘练气境’。
但外家功夫的武者可能一开始难有气感或者没有修行门径,是以直接从‘练体境’开始锻炼。
而后再由外至内练感悟内气,被称为硬气功。
无论内外家武者下一境界则都是内气化劲形成内力,这是‘化劲境’……到了这个时候,在江湖上已经算是有名有姓的高手了。
然后就是内力的积累以及打通各经脉了。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
是为‘开脉境’。
这个境界也是实力跨度最大的一个境界。
往往根据自己不同的功法、不同战技来视情况而定,总体还是可以根据打通的经脉数量来分辨强弱。
王大山就是在‘开脉境’的巅峰,经脉已经在三十多年的苦练之下全部打通,所欠的却只是最后的那一点机缘‘入道’。
只是那何为‘入道’,其机缘又是什么则是无人可知。
王弃也只是听王大山充满了‘浪漫意味’的幻象,说那是上古炼气士的境界,仙道可期云云……
这种事情王弃也就当睡前故事听听算了,反正他是没听说这世上哪有什么真仙人……但内气固本,延年益寿倒是有可能的。
而王弃本身的修为……因为他跳过了内气化劲的化劲境,所以现在也姑且算是在开脉境内晃荡,并且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和双手两条叫不出名字的经脉……抱歉,他就是这么没知识。
看起来他好像搞错了顺序……但是他从这段时间的修行体悟来看,却是有了自己的明悟:修行哪里来这么多的条条框框?
所谓境界划分,也只是前人总结的更为普适的特征表现而已。
就像人体对人体经脉的认知……最初的经脉知识是哪里来的?还不是先驱们已经修行到高深境界,然后回过头来再给后人总结的。
王弃甚至觉得自己都不需再去学习什么经脉知识,很多身体的奥秘本就能够随着他的修炼自然体现。
他对修行渐渐地失去了敬畏心,反而是充满了自信与好奇……他现在最为渴望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他那身世秘密下的国仇家恨,而是对修行奥妙的探究。
也不知这样毫无敬畏心的修行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但至少现在王弃很开心。
……
他一路跟着赵季来到了那摆满了各种藏书的营帐中,也不知这赵书吏为何要将这些藏书都搬到军营里来。
“行了,你慢慢挑选,也不用一下子给我全部选择。”
“林校尉给你的是五项技能学习机会,这一点没有时间限制。”
王弃听了礼貌地向赵书吏抱拳行礼,然后开始翻阅手中的竹简……
竹简上蝇头小字记载着一些武技、术法的名称与简介,而这排列也是毫无逻辑性,这让他找起来就有些累了。
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随后果断地指着其中不起眼的一列字道:“就是这个,我的第一个选择。”
“好,我看看……”赵季说着眯着眼睛看过去……然后极其无语地看向王弃问:“你确定?”
王弃点点头道:“我确定。”
赵书吏感觉自己已经隐隐间有些头疼了,然后揉了揉太阳穴一咬牙说道:“好吧,那就是‘净衣咒’。”
他在这一刻回想起了三个月前被‘净水咒’灵力波动支配的恐惧……
随后他又看了看中军主帐那边……想到林触的神经对此更敏感肯定会更难受,他就放心了。
王弃在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净衣咒’之后就继续研究‘功法目录’,然后又摘选出了‘避水咒’……考虑到当斥候肯定要不畏风雨,这就很重要了。
随后又一眼看中了一门‘含光遮影咒’……这个咒法比较高级,但却是一种有助于隐匿潜入的技能。
王弃想起了先前徐平忽然间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能力,立刻就勾选了这项技能……
赵季看着王弃的选择只觉得脑袋更疼了……这‘含光遮影咒’倒的确是适合斥候用,但又是咒法!
想起王弃练习咒法时候的那种拼命劲儿,赵季就是脑仁子都不安分了起来。
他连忙说道:“行,这就已经是三样咒法了,你确定不选一些武技?你本职不是弓箭手吗?你确定不是以武道为根基?”
武者当然也能练习一些基础咒法,只是往往事倍功半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才能够成功罢了。
在赵季看来,王弃既然学习一门‘净水咒’都要反复折腾近十天,这些咒法要想全部练会那至少也是一个月起步……尤其是‘含光遮影咒’已经不算是基础咒法了。
王弃听着也觉得有道理,所以他在那竹简上简单看了两眼后就说:“那好吧,还有两项就选‘劲贯箭’和‘汇气指’好了。”
赵季一听如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劲贯箭’是一种射箭时蓄力加持的技巧,对于王弃来说也是适合。
而‘汇气指’则更为基础一些,算是基础指法的一种,有助于磨练指力指法,对于射术提升也有不俗的辅助效果。
这两项选择就正常多了,可惜只是五分之二的正常……
赵季将所有王弃选择的咒法与战技都誊抄一遍交给他,并且又将三门咒法的咒语演示念诵一遍,这才让王弃离开。
暂时徐平还没有进一步安排他的起居该如何,所以这一夜他依然得回到原本的营区去。
而这一次收获满满,显然又会是个不眠夜了。
……
王弃回到自己原本的营区依然没有进营帐,而是带着自己所有的私人物品顶着寒风站在火盆下夜读。
唯有被他记忆在心中并且掌握的东西才是属于他的技能,他需要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些技能给消化。
于是这一夜,本来已经安睡了的大彭帝国荡寇校尉林触猛然间‘垂死病中惊坐起’,双眼猛地泛红,然后狂躁地张嘴怒吼……
然这怒吼却是无声。
却是平地里猛然一阵狂风席卷,以暴躁的趋势扫向了新兵营外另一处的隐蔽小营地……
只听暴躁的风中传来一声怒吼:“徐平!给我把那小子带走……立刻,马上!三个月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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