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阁下,您看起来不行了啊?”
圣城外,此时一处平原仿佛就像是被密集炮火洗过地一般,地面到处都是炸裂的石尘。
唯一与炮火洗地不同的地方便是,这些石尘全部都是被刀痕与高温炙烤形成。
此时,凯瑟琳正诡异的笑着,同时穿着小皮鞋的双脚正踩在教皇的身上。
是的。
教皇特里斯有些无奈。
他与凯瑟琳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凯瑟琳是特里斯这一生中见过的除了光辉之主外,最为强大的一个人类。
由此可见,所谓的死亡主宰对凯瑟琳的神恩有多恩厚。
不过,教皇特里斯不知道的是,凯瑟琳与安宁,和他与光辉之主的关系可不一样。
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人’现在被一个小女孩踩在脚下,那滋味可不怎么好。
不过好在周围没人。
教皇面朝上,全身都被无形的黑色触手捆绑,而此时戴着骷髅面具的凯瑟琳则正站在他的肚子上。
特里斯苦笑:“我本就不擅长战斗,另外也的确轻敌了,孩子,你赢了,可以从我身上下来吗?”
凯瑟琳歪头。
她用手轻点下巴,随后抬头看向天上:“这可不行呢,现在我还不知道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我不觉得哥哥会输,但万一呢,所以,要是哥哥出事了,我就把你制作成我的玩具。”
“玩具?”教皇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但好似猜到了什么。
“是的,玩具,就和艾雷斯科特一样。”凯瑟琳突然不含感情的道。
看着眼前面戴骷髅面具的女孩说出这么可怕的话,特里斯反而沉默了。
教皇特里斯対死明显是不怎么害怕的。
对于一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而言,永生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孤独的折磨。
特里斯还记得最初的自己。
那时他只是一个农场主的奴隶的儿子,只因一时际遇,刚好碰巧在一个落败的教堂里与一只突然复苏的石质鸽子雕像达成了某种契约。
由他找到无数奴隶的少年,在一次次对自己杜撰出的一个神名为光辉之主的神明后,他成功的摆脱了苦痛的日子。
也是在一次次神迹降临之后,特里斯终于摆脱奴隶的身份,而也正是从那时起,他成功的成为了最接近神明的人。
宣传信仰,消除污秽,光辉教廷至今已经传播大半个世界。
但回过头来,教皇特里斯发现,自己儿时的小伙伴们尽皆逝去了。
就连想找人安静的聊天甚至敞开心扉的谈论一些事情,这些都已经成为奢望。
回望过往,特里斯可以说已经很满足了。
教廷在他的带领下虽然有过一段时间的罪孽,但他也及时醒悟并改善。
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呢?沉迷权力与力量,做错一些事总会带来不幸。
被暗杀,甚至引发教廷与其它国家的战斗,站在破败的国家王城,看着脚下那些无尽的普通民众的尸体。
那时,特里斯终于开始反思,也真正成熟起来。
也正是从那时起,教廷开始不再干涉各国的内政,只是以一个中立的宣传神明信仰存在的特殊体系而存在至今。
但毋庸置疑,这般的存在,对于各国真正的统治者而言还是具有很强的威慑性的。
而且因为历史原因,教廷虽然看似中立,但实际拥有的话语权绝对是各国不敢驳斥与反抗的存在。
不过,无论各国怎么想,特里斯现在早已不在意了。
看透名利,有些返璞归真其实才是他现在的状态。
如果说特里斯现在还有什么不舍的话,估计也就是光辉之主黛芙妮了。
神明从信仰中诞生看似有迹可循。
但为什么偏偏是黛芙妮这么一个石刻雕像的鸽子活化并拥有了力量呢?
五百年前,大陆上可不止一个教会,但偏偏只有黛芙妮出现了。
这里面或许涉及一定的概率性,但必然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缘由。
但这么多年来,黛芙妮与特里斯这么多年来都没研究出一个具体的所以然。
特里斯与黛芙妮的关系,其实在很久以前是有些像兄妹的。
但随着信仰的壮大,也在特里斯年轻时期的膨胀期,他与黛芙妮出现了感情的裂痕。
另外,黛芙妮受信仰的力量影响看到了太多的苦难,所以一度并不打算理会人类之间的事了。
包括教会内的神职人员也一样,除了特里斯还能说上几句话,其他人,黛芙妮根本不理会。
黛芙妮从两百年前就已经喜欢上了沉眠,甚至很少理会特里斯。
但只有特里斯知道,黛芙妮其实时不时的还在观察着地上的情况。
凡是天空有出现鸽子的地方,那都有可能是黛芙妮的化身。
而神眷者的出现便是黛芙妮一手制造的结果。
神眷者,便是黛芙妮神游世间时,看见苦难的人或一时兴起,给予了那些给了她部分乐趣的人的奖励,概如此。
永生就是这么无聊,这么无奈,平静的岁月就像一汪死水。
特里斯是如此,黛芙妮也是如此。
所以,从这方面而言,其实凯瑟琳也是得到过光辉之主恩惠的人。
黛芙妮不会特别注意神眷者,甚至给予了力量然后就离开,很快就会遗忘他们。
所以这也是黛芙妮与教皇不知晓凯瑟琳情况的原因。
但如果凯瑟琳摘下面具,以黛芙妮神明的记忆,其实很快就会想起某些事的。
只能说,世界就是充满了如此多的戏剧。
特里斯看着眼前病态的女孩,沉默良久突然怅然一笑。
“玩具也好,总算还有些用,孩子,反正现在也没事,我们不妨聊聊各自的事如何?”
“比如,你是如何与死亡主宰成长到现在这般的?又比如我是如何与吾主建立的教廷如何?”
凯瑟琳愕然。
她看着特里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是敌人哎?而且你都快被我杀了,为什么还能这么坦然?
装模作样?还是有什么诡计?
凯瑟琳狐疑的看着特里斯,脑子也在不断想着什么。
“可以啊,不过你先说怎么样?”凯瑟琳笑嘻嘻道。
特里斯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轻笑:“当然可以,你可以听听,对你说不定还有些许帮助,我的故事可就多了,不过你先从我身上下去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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