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过,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南田云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她漫不经意的看了看四周,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时的从身边经过,这里显然不适合杀人灭口。
“先生贵姓?”
“免贵姓徐。”
“哦,徐先生……好吧,既然徐先生有兴趣知道,那我就解释一下。”
“请说。”
“其实很简单,出席如此盛大的酒会,多带一套衣服有什么奇怪呢?最多的一次,我曾经带了四套衣服,徐先生,你显然不是很了解我们女人。”
徐思齐笑了笑:“算了,孙女士,咱们就不绕弯子了,我还是把话挑明吧。你之所以多带了一套衣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今晚肯定会弄脏衣服!”
“你是说……我提前就知道,今晚会弄脏自己的衣服?”南田云子故作惊讶状。
“没错。”
“徐先生,你是在讲笑话吗?”
“今天下午的时候,伊藤商社的伊藤正刚和小林彦五郎,冒充日本领事馆的人来到了礼查饭店,他们以查看酒会布置为由,在孔雀大厅待了半个多小时……”
南田云子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伊藤正刚没来接应自己,看起来他也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取消了和自己的接头。
“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很多,在现场做任何稍显繁琐的事,都有可能被人发现。只不过,既然带着任务来了,他们肯定做了什么,我当时还很奇怪,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呢?现在我明白了,伊藤正刚和小林彦五郎的任务,就是把一瓶红酒放在餐台上!这个任务很简单,简单到只需要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就可以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徐思齐继续说道:“当然,酒瓶上应该有特殊的暗记,便于你准确无误拿到那瓶酒,你们事先也肯定做过调查,宋财长的习惯喜好,自然是一清二清!”
“徐先生,你说的这些话,我连一句都听不懂。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讲故事的本领。我现在非常好奇,你究竟是做哪一行的呢?”南田云子微笑着说道。
她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今晚务必要除掉这个人!
“我是巡捕。”
“哦,这就难怪了……”
徐思齐想了想,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直到现在才搞清楚。临近傍晚的时候,礼查饭店附近出现了很多黑衣人,他们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因为和斧头帮的做派太过相似,所以都被巡捕房陆续逮捕收押。”
“哦,这么说,巡捕房抓人也和我有关联?”南田云子掩嘴笑道。
“这些黑衣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分散巡捕房的警力,全力配合你们针对宋财长的行动!”
徐思齐没提到特务处,他现在是以巡捕的身份调查案件,没必要对南田云子暴露太多。
而事实上,黑衣人都是张孝临的手下,故意假扮成斧头帮的人,主要是给特务处施加压力,造成一种王冠樵要前来行刺的假象。
在南田云子看来,只要把特务处的注意力,吸引到防范王冠樵的上面来,盗取电版图纸这件事,基本就能做到事半功倍。
对面前这个年轻巡捕的一番分析,南田云子心里不禁暗暗佩服,从他们的查案能力来看,比起职业特工也毫不孙色。
“徐巡捕,不好意思,下雨了,我就不陪你闲聊了,我们之间若是有什么误会,哪天单独约一下,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再见。”
说完这句话,南田云子对徐思齐抛了一个媚眼,扭动着诱人的腰肢,迈步朝岸边的一个凉亭走去。
电版图纸的事,周炜龙始终没透过口风,徐思齐现在也不确定,这个孙舞阳到底做了什么。
所以,他只能采取循序渐进的策略,希望通当面盘问对质,迫使孙舞阳主动承认罪行。
他不知道的是,孙舞阳其实是一个日本人,而且还是一个资深的老牌间谍,这种最寻常的讯问方式,应对起来自然是迎刃有余。
若是知道事情真相,徐思齐早就动手抓人了,根本没必要在这多费口舌。
他现在考虑的是,既然日本人大费周折提前准备了一瓶红酒,毫无疑问,酒里面肯定做了手脚。
下毒害人显然不太可能,在日本领事馆举办的酒会上,国民正府大员中毒身亡,那等于是给日本正府泼脏水。
即便他们想做这件事,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场合。
况且,从房间出来后,宋志远看上去并无异常,精神状态甚至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好。
基于以上的分析,徐思齐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既然酒里不是毒药,那就只能是迷药!
使用迷药是特工的常用手段,徐思齐自己也用过一次,就是迷倒伊藤商社翻译刘成那次,效果出奇的好。
徐思齐知道,今晚所有进入酒会的人员,除了巡捕房的人之外,都按照惯例接受了搜身,枪支不太可能带进去。
日本人的目的不是杀人,当然更不可能冒险带枪进入酒会。
此刻,小雨依然下个不停,风也越来越大。
短时间内,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就连黄包车车夫都找地方躲雨去了,偶尔一辆轿车呼啸着从街上疾驰而过。
苏州河附近,有很多供人休息的凉亭和长椅,凉亭大部分是明清朝代所修建,有的甚至都有上百年历史。
见徐思齐跟了过来,南田云子暗自高兴,凭着自己的手段,对付一个巡捕还不是手到擒来。
最让人心安的是,这场雨来的很及时,在附近卿卿我我的几对恋人,早就没了踪影。
月黑风高,最适合杀人灭口!
“徐巡捕,衣服可以还给我吗?冷死了……”南田云子眉目含春,故意挺起了傲人的那啥。
徐思齐目光一滞,目不转睛的盯着山峦起伏地带。
“徐巡捕,其实,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我们很投缘,你可能也知道,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南田云子慢慢走过来。
她心里很是得意,姓徐的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面对女人赤果果的诱惑,显然是有些保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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