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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崇宁沉湖(1 / 1)

太后只是安睡了两个时辰,已经天亮了,荣澜姑姑在太后耳边低语一句,得到她的许可,才将帐幔放下,准了皇后进来。

“臣妾给母后请安。”朝着床榻方向双膝一弯,德庄皇后给太后行了礼,才坐在一旁位置。

“母后近日来怎么日益劳累辛苦了?臣妾叫徐太医送来的药丹没有用吗?”皇后隔着一层浅白色帐幔,观望太后,若是身子好,太后是很早就起身的。

太后掖了掖身上的锦被,苍老的嗓音,从帐幔之后透出来。“皇上是笃定昊尧不会拒绝,昊尧也成竹在胸,但南骆千里迢迢,这一路上——崇宁才十七岁,这么年轻,皇后,你当真要漠视不理?”

太后是开门见山,懒得浪费一句话了。

皇后默默垂眸,看似静心倾听,却不过暗自审视自己昨日新涂的蔻丹,眼底一派漠不关己。

“千百年来,史书上这样的例子,还少么!”太后的斥责,落在皇后的耳畔,她这才缓缓侧过脸,眼底有微微的怒气。

“因为那淑雅,皇上不是埋怨了本宫整整二十年吗?本宫若再插手,皇上岂不是要把本宫逼到冷宫去!”

“哀家近日来身子越来越不见好,想搬到清水寺去静养,既然皇后不管不《无〈错《小说.Q.问,为了秦家的子孙后代,哀家不能坐视不理。”太后冷哼一声,眼前这个掌管六宫的皇后,是不会收手了。苍老面目,陡然覆上诡谲残酷。“皇上要怨,就怨哀家吧。”

皇后侧过身去,昨夜大雨,窗下的长台上,还不曾擦去雨水痕迹,她扬起高傲端庄面容,迟迟不语。

“你看着崇宁的时候,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吗?”太后坐在帐幔后,凝望着皇后的一举一动,皇后是将崇宁当成是亲信心腹,可惜,这如意算盘,打的过早。

德庄皇后闻到此处,眼底猝然升腾起一抹复杂光线,她微微蹙眉,只听得太后冷笑一声,满怀轻蔑:“哀家是不知道。”

“母后,您就当真那么绝情么?!崇宁还不懂人事的时候就没了娘亲,爹又是那等样子,我们秦家也绝不该继续对她刻薄。”皇后猝然扶着椅背起身,满目惊痛。

“绝情?你说哀家绝情,当初是谁把那淑雅灌醉了送到郡王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让她不明不白嫁给一个傻子!难道是哀家不成?!”太后森冷扬唇,冷着脸反问,再无说好话的意思。既然要说破,那就不必伪善。“皇后没必要在崇宁面前那么仁慈,若是她知晓当年之事,记恨的人,第一个不是哀家,而是皇后!”

“臣妾不怕她知晓,就算她当真哪一天知道了,木已成舟!”

方才的急迫,缓缓逝去,那清瘦从容的面容上,唯独不见一分暖意。她的红唇边,溢出这一句,更是不近人情。

德庄皇后朝着太后福了个身,就算是行了礼。作为皇后,几十年如一日,每日清晨都来润央宫请安,也算是尽了孝道。

太后猝然扯开帐幔,冷眼望着皇后的身影,嘴角紧紧抿着,垮下的皱纹更渐深刻。

不过半月,已然传来喜讯。

秦王在南骆大获全胜,不但杀了陆子彰,更是剿灭了陆家军,封了陆府,所有家眷家奴都被押往京城,等待皇命到底是处死还是流放。

雍安殿内,一片沉寂。

“皇上,陆子彰被秦王杀了。”

周公公端着参茶,缓步走到批阅奏折的皇上身边,语气沉重。皇上闻到此处,手中的毛笔微微顿了顿,还未圈画好,却低声喟叹。

陆子彰夸下海口,八年养成五千将士,没想到秦昊尧一去,就溃不成军。

他自然是知晓秦昊尧在军中的威力,难道秦昊尧手下三千将士,都能抵御五千有余的敌人?!那秦昊尧在军中一天,便是大圣王朝的心腹大患。

周公公敛眉,低声试探:“不知皇上与他的交易,秦王是否知晓?”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皇上蓦地眼神一变,将手中毛笔一丢,负手而立:“他贪得无厌,死有余辜罢了,陆子彰不过是个蠢货,有勇无谋,朕想他没有机会跟昊尧说,就死在他的剑下了。”

周公公见天子盛怒,沉默半响,低头研磨:“但送去的密令——”陆子彰一死,虽然死无对证,却也无法找到当初那封密令,前几日就让人去过封了的陆府,唯独迟迟找不到。

皇上的眉头一皱,走到窗前,凝神说道:“再派人去找,就算是把陆府翻个底朝天,也务必要找到。”

“遵旨。”

周公公点了点头,急急忙忙赶了出去。

明明已经取得胜利,为何还留在南骆,不回京城领赏?秦昊尧当真只是在南骆会友停留这么简单?

方庄有这么古怪的人,放着高官厚禄,辞官前往南骆当一个小县令,居然利用官府的权力在暗中协助秦昊尧。

秦昊尧身边的人,满朝文武中到底还有多少?!除了已经查出的,在各地官府,暗中隐藏的还有无数个吗?

“圣上,今晚是去哪个宫里就寝?”一名管事不知何时已经跪在桌案,笑着询问。

“不了,朕头疼的很。”

手掌一挥,他面色骤冷,夕阳光辉洒落他周身,那发间的白发,丝丝分明。

“你陪朕出去走走……”

皇帝径自走出去,管事公公应了句,一道走出雍安殿。

目光停留在不远处,这条路通往景福宫,是出宫的必经之路,两名女子一前一后走着,一看到他,便弯下腰去行礼。

自从景福宫红果一事之后,他已有十日没见到她,远远观望的时候,险些觉得便是那淑雅,不过细看之下,崇宁的个头比那淑雅略微娇小一些,今日身着嫩黄色宫装,其上绣着花鸟图腾,凸显她如今正好的年华,娇嫩婉约。

穆槿宁垂下眉眼,恭顺福了个身,没想过会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天子。

“上回的事,多亏了你。”皇上沉郁的面容上,渐渐多了几分温和,看着她的温顺姿态,他暂时忘却方才的心中杂乱。扬唇一笑,他沉声道:“听皇后后来说起,你这嗅觉原本就比常人出众,要不是有你在场,事情就不明不白了。”

“是崇宁该做的,并不费事,反而崇宁觉得心中知道谁是心藏歹毒之人,若是不说,压在心里头更难过。”穆槿宁弯唇微笑,眸光清浅,不假思索,柔声说道。

皇上闻到此处,猝然眼底掠过几分复杂神色,后宫的女人,的确勾心斗角个个不尽相同,却又个个一模一样。有太多人是知晓其中的暗处,却又烂在肚里,若非牵涉自己的利益,轻易不会开口。

身为天子,他早已看惯这些争夺,三千佳丽,有美艳绝伦,有温柔体贴,却惟独少了这一股清流,眼底见不得那脏污,心底容不下那污秽的。

就像是他身边的臣子,能有几个直谏敢言,不畏强权,这般正直?

他凝望远方,蓄胡的口边,蓦地传出一声淡淡叹息。“知道你什么地方跟淑雅最相像?”

“见过的人都说是眉眼之处。”没想过他会再度提及娘亲,她有些措不及防,却也最终平静望向天子儒雅侧脸,神色不变,低声回应。

皇帝猝然转过脸来,指着她,低笑出声:“不对,是你笑起来的样子,跟你娘最像。”

闻到此处,她垂眸浅笑,长睫扇动,白皙的肌肤在暖阳照耀之下,近乎透明。“圣上如今有什么心事吗?崇宁觉得圣上忧心忡忡。”

“当天子的,哪一日没有一两件烦心事?”只是深深凝望一瞬间,他似乎又从穆槿宁浅笑的神韵中,看到那模糊身影。天子不禁有些微微怔了,不敢奢想如梦如幻,却就在眼前。

“朕看你跟皇后走得很近,这么喜欢待在皇后身边?”

皇上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只是手掌未曾偎贴到穆槿宁的面颊旁,这一番话,却已然惹来她的闪避,她宛若清泉的眸光,一瞬间多了炽燃温度。

“崇宁恨了皇后许多年。”

这个答案,却出人意料。皇上微微蹙眉,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他更欣赏她的耿直。若她说喜欢,才是矫情伪善,那便跟宫里每一个女人长了一样的面皮,善于虚与委蛇罢了。若是那般,她便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

穆槿宁唇畔的笑意,陡然覆上沉重苦涩,别开目光,轻叹出声:“其实,她又有什么错呢?”

这一名女子,他避而不见十多年,当她不存在,唯独他记得那支舞,更记得二十年的心结,不曾解开。或许崇宁的舞,解开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结,让他顾不得太多,此生不愿再有遗憾。

穆槿宁眼眸流转之间,尽是一派清明,她的每一个字,都宛若雨点落在水面清灵:“每一个坐在那个位置的女人,谁能保证遇到相似的情况,不会那么做?甚至,会做的更不留情面,更心狠手辣。”

天子沉默不语,光是看着崇宁此刻的神情,就不难想象,当初知晓实情,她的整个世界,就在这一日,彻底分崩离析。

“崇宁是没想过,娘会违背妇德,偷偷见过皇上。”她说这话的时候,多多少少很难掩饰内心的悲切。

“这是皇后的说法?”皇帝的手掌,最终落在她削瘦肩膀,眼底多了怜悯悲痛。皇后终究还是给了崇宁一个谎言,也对,如果知晓当年之事,崇宁死也不会亲自服侍皇后的吧。

想着崇宁被蒙在鼓里,更觉她宛若清新的珍贵兰花,即将被洪流冲走,他更多了想要守护的心思。

穆槿宁轻点螓首,双眸黯然,那幽深颜色,浓的化不开。这般的女子,却格外令人心疼,想要怜惜。

“淑雅……是个好女人。”可惜了,崇宁被谎言所欺,已然沦落成皇后手中的傀儡,皇上这般想着,眉宇之间愈发沉郁复杂。

穆槿宁淡淡相望,眸光如绸子般柔软,唯独其中有太多太多,无人看透的东西。

“朕错失了她,如今很想好好补偿你,你见不得后宫的争权夺势,各自欺瞒,朕可以给你单独建一座园子,不必去见任何不想见的妃嫔,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名字朕都想好了,就叫淑宁宫——”他的语气,有炽燃的急切,像是积压已久的炭火,哪怕看似已经没了火焰,双手一抓,也是能烫伤人的。

她蓦地听到自己心中的笑声,猖狂却又无法自制。多讽刺的名字啊,却又听来如此深情款款,仿佛感人的要赚取一把眼泪才甘心。

活了四十年的天子,说出这般的谎言,才更可笑,在这后宫,建造一座与世隔绝的金丝笼,便能保持人心单纯,不被俗世污染?!

淑宁宫。

不得不说,是个好名字。

她都不曾试想过,娘跟她的名字合在一起,可以如此自然,如此默契,如此动听……。

天子的手掌滑落,轻轻握住她的手,沉默半响,神情渐渐柔和下来,“你在秦王身边,屡受伤害,朕实在看不过去了……”

穆槿宁不动声色将手抽出,对于她的这般婉拒,天子却不曾动怒。

“皇上,臣妾刚去过上书房,你却不在,原来是在这儿看风景。”熙贵妃的娇软嗓音之内,藏着亲切笑意,却在此刻,打乱纷乱情景。

熙贵妃明明看到方才那一幕,却假装不知,更说天子在看风景,无疑是抹去她的存在了。

“皇上,崇宁该出宫了。”

只是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在秦王身边,她屡受伤害,又是什么意思?穆槿宁心头满是疑云,行礼之后,转身离去之后,满脑子尽是那句话带给自己异样的感受,又压抑,又沉闷。

仿佛她还有事,被蒙在鼓里。

虽然秦昊尧待她并不周全,苛刻凉薄的程度,却也在她的意料中。

熙贵妃眼望着穆槿宁独自离去,继而回过视线看皇上,又是笑靥如花。“皇上许多天不曾来看小皇子,他都一个劲地哭呢……。”

穆槿宁的双目一沉,脚步愈发仓促了,雪儿几乎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她。

今日是中秋佳节,沈樱大清早就前往宫内,这半个月来像是换了个性子,明里暗里地躲避着与穆槿宁照面的机会,更为异样。

中秋团圆,既然秦王正妻都去给太后皇后请安,她也不能为人后,毕竟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做的周全一些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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